众人又惊又喜又悲又痛,简直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绪,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芊芊和若鸿,人人落泪了。
芊芊用力抱住了若鸿的头,一迭连声的嚷:
“我懂!我懂!我懂!我懂……我们都懂了!你那么想给她健康与幸福,就是把全天下都牺牲了,你也在所不惜!”她推开他,用双手捧住他的头,热切的凝视着他的眼睛:“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若鸿,过去了,所有的悲剧都过去了!你要哭就好好的哭吧!哭完了,就振作起来吧,清清醒醒的面对你的人生……你还有我,你还有画儿呀……”
画儿拼命哭着,伸手去摸若鸿的手:
“爹!你真的醒过来了吗?你认得我吗?”
若鸿转头看见画儿,伸手将画儿一拥入怀。
“画儿呀!爹对不起你啊……”
“爹!爹!爹!”画儿又哭又笑,抱紧了若鸿,又伸手去抱芊芊,不知道要抱谁才好。
芊芊张大了手臂,把若鸿和画儿,全拥进了怀中。她紧紧搂着这父女二人,掉着泪说:
“翠屏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我们不要让她失望……我们三个,要好好的活,好好的珍惜彼此,珍惜生命,好不好?好不好?……”若鸿把头埋在芊芊的肩上,拼命的点着头。
子璇拭去了颊上的泪,低语着:
“芊芊毕竟是芊芊,她的力量无人能比啊!”
杜世全擤了擤鼻子,看着泪汪汪的意莲:
“这样子的爱,做父母的即使不能了解,也只好去祝福了!是不是呢?”意莲不停的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子默看着那紧紧相拥的三个人,感动到了极点。忽然间,他想起当日送梅花簪的怪老头,依稀仿佛,觉得今日一切,似乎是前生注定。他又想起那怪老头唱过的几句歌词,他就脱口念了出来: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就这样,在那西湖之畔,水云之间,所有所有的人,再一次为芊芊和若鸿作了见证:人间没有不老的青春,人生却有不老的爱情!十年后,汪子默和梅若鸿,在画坛上都有了相当的地位。子默专攻了国画的山水,若鸿专攻西画的人物。据说,当时杭州的艺术界有这样几句话:
“画坛双杰,黑马红驹,
一中一西,并驾齐驱!”
——全书完——
1993年8月26日于台北可园
1993年9月3日修正于台北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