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臣服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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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想要去看希勒瓦,那么,就算他虛弱到足以晕过去的程度,他还是会不改其志地靠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

  冠磊只得叹了一口气,冲上前扶住他,当他对上冠臣那双讶异的眼眸时,冠磊没好气的绷着俊脸道:「我扶你去,这总可以了吧?」

  他不想再看见冠臣为难、悽楚的神情,那会把他的心撕扯成两半!

  「谢谢。」一抹极轻、极淡,却又撼人心弦的微笑在冠臣的唇边漾开。

  看见他的微笑,冠磊紧绷的表情总算有些软化了。

  「看完那家伙后,你可要答应我好好的休息,听到没有?」

  这就是标准「殷冠磊式」霸道的关心。

  「嗯!我知道了。」

  冠磊扶着他来到希勒瓦的特別病房外,然后松开了他。

  「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不想看见冠臣对他以外的人温柔,也不想看见冠臣的眼泪,虽然他对希勒瓦恨之入骨,但是,他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有撼动冠臣的本事。

  冠臣明白他的想法,便点了点头,一个人走进病房。

  病房里静悄悄的,希勒瓦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他的额头上有倒下来时撞伤的伤口,结实的手臂上连接着两条管线,一条是营养液注射管,一条是输血管,而胸口的部分则连接着心电仪。

  冠臣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并翻看着他的诊疗纪录,明白他已度过了危险期,只是尚未醒转。」

  由于心脏部位的手术耗损了他许多元气,致使他还无法恢复意识。

  冠臣俯视着他,轻抚过他稜角分明的轮廓,低语着,「希勒瓦,是我。」

  希勒瓦依然紧闭着双眼,毫无所觉。

  「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的为我挡子弹,我还在等你向我解释呢!希勒瓦。」冠臣握住他的手,白晰无瑕的容颜上有着凄然的笑,「你说过不论我要去哪里,你都不会离开我的,现在我想离开台湾了,为什么你却躺在这里无动于衷?

  「你说过你爱我吧?在你好不容易打动我以后,你就想扔下我不管吗?」

  冠臣闭起眼睛将他的大掌贴到自己的颊畔。

  「还记得你带我到岚山时所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就是要宠我,要把我宠上天,即使宠坏我也无所谓。那么,现在我要你醒过来,你肯答应我吗?」

  冠臣在希勒瓦的耳畔不断地诉说着,那一字一句揪痛人心的破醉低语,逐渐传进希勒瓦的耳里。

  起先,他完全无法辨识其中的意思,但渐渐地,他的神智越来越清明,这样悦耳却痛楚的声音,宛如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咒般,蛊惑着他睁开眼睛一探究竟。

  这个悦耳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显得如此悲切?

  有一双手握住他,贴在一张弧度极为优美的脸颊上,一颗又一颗灼热的水滴不住地落进他的掌心里。

  那温温热热的水滴是什么?

  是泪吗?

  是谁?

  在他身旁落泪的人是谁?

  希勒瓦一刻也无法忍受黑暗,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那双手,然后睁开眼睛……

  冠臣抬起泪颜,看见希勒瓦已睁开双眼,他那双染着哀戚的漂亮眼眸顿时被狂喜所淹没。

  「希勒瓦!」

  希勒瓦的视线中,出现一张连上帝也为之赞叹的脸孔,白晰、美丽,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郁,让他的美平添了一股令人疯狂的动人韵味。

  这样的绝色,是不应属于凡间的!

  希勒瓦修长的指尖描绘过他的每一个轮廓,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是你唤醒我的?」他倏地将冠臣圈进怀里,捧住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与他眼对眼地相视着,微蹙起眉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冠臣睁大了泪眸,身躯一震,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你说什么……」

  「希勒瓦的意思是,他不认识你。」

  冠臣回过头,看见兰堤斯带着过度礼貌性的笑意走了进来。

  希勒瓦瞇起眼眸审视着他眼前的冠臣。

  「兰堤斯,他是谁?」

  「他是你的主治医师,难怪你不认识他。」兰堤斯笑笑的回答。

  「主治医师?」

  「是的,你记得吗?因为你中了俄罗斯特务的埋伏,胸口中了一枪,而这位医师就是为你取出子弹的主治医师。」

  兰堤斯面不改色地扯着谎,对冠臣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谢谢你为我哥哥开刀,改日必登门致谢,我送您出去。」说着,他走到冠臣身后,不着痕迹地将手枪抵在冠臣的腰间,亲切的笑容不曾稍变。「医师,请!」

  冠臣被强硬地带了出去,关上门后,兰堤斯虛伪的笑脸也随之敛去。

  「昨天,他曾经醒过一次,但他完全没有提到你,只问起他受伤的经过,他说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中枪,所以我就猜想,或许是他倒下来时,脑部受到撞击,导致他失忆,然后我去调出希勒瓦的脑部断层扫描与核磁共振报告,」兰堤斯手中的一只纸袋拿给冠臣,「就是这个。」

  冠臣很快地翻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顿时变得空洞。

  「有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一切良好。」兰堤斯替他说出检查结果,唇边露出一抹近乎得意的笑。「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冠臣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失忆症是连动手术也无法治癒的,也就是说,除非希勒瓦自己想起一切,否则,他与希勒瓦的回忆,将永远只剩下空白。

  「就算你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脑科医师,也无法改变希勒瓦遗忘你的事实!」兰堤斯瞇起厉眸,一字一字地道:「为了你,他几乎变成组织里的罪人,如果你不希望他死于暗杀,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出现在希勒瓦的面前!」

  说完,兰堤斯就转身走回病房里,无情地将冠臣阻隔在门外。

  那扇阻绝一切的门,彷彿也将冠臣的心重新落了锁。

  不,他不愿相信那样的事实!

  希勒瓦怎能遗忘他?

  难道那几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说爱,只是一则过眼云烟?

  他忘了一切,那留下回忆的人该怎么办……

  「冠臣!」冠磊惊慌的叫唤着,朝冠臣软倒的身体冲了过来,有力的双手搂住他,焦灼地喊着,「冠臣,你振作一点!」

  他只是到外头抽了一根烟,谁知道一回来,就看见冠臣倒下的情景。

  冠臣已两天未曾进食的身体终于因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打击,而在冠磊的怀里晕厥了过去。

  终曲

  等待在等待,

  只为了,

  等待,

  那个未完成的事。

  两年后

  「……拿掉良性肿瘤之后,你的复元情况十分良好,」冠臣指着读片架上的X光片对病人详细地解说着,「病况虽然有了改善,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仍希望你下个星期再来复检一次。」

  「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

  送走了病患,冠臣觑了个空啜了一口热茶,同时敲下下一个病患的号码键。

  「殷医师,你不休息一下吗?」刚出校门的小护士关心地问着。

  他上午动了一场手术,也看了一下午的门诊,连午餐都没吃,这样下去一定会累垮!

  冠臣对着她微笑了一下道:「没关系。」

  「可是──」她还再说什么,下一个病患已经走进来了。

  下一个病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披肩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马尾,有着模特儿般的高挑的身形,服饰配件更是品味超绝。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呢?」冠臣浅浅地扬起一抹职业性的微笑。

  「冠臣,我好想你。」

  飞越了大半个地球,从瑞典追到台湾来,无非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而在终于见到他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想念竟比所预料的来得深。

  有別于马格斯的思念之情,冠臣则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哪里不舒服?」

  冠臣在电脑中键入「马格斯.薛金柏格」的姓名,调閱出他的病历档案。

  总而言之,他就是要问诊是吧?好啊!他乐于奉陪。

  马格斯指着自己的心脏道:「心病,被你害的。」然后又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满脑子都是你。」

  「照这样看来,你有轻微的妄想症状,应该掛精神科,心病问题则应该掛心脏科,这里是脑科,恕不受理。」

  马格斯立刻垮下俊脸,忿忿不平的开口。

  「我特地从瑞典飞来看你,你居然要赶我走。」

  「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马格斯。」

  「中国人不是最讲人情的吗?挪出一点时间陪陪远道而来的朋友应当不为过吧?」

  冠臣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再者,你也该好好的专心工作了吧?全球有多少了仰赖你而生活,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马格斯是掌握了全球百分之八十传媒的媒体大亨,更是赫赫有名的瑞典富豪,自从数年前被强拉去参力一场世界医学组织的学术性演说后,从此对冠臣一见钟情,不时假公济私地发来台湾,美其名为「洽商」,实则是来看心爱的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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