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罗!”樽月在千钧一发之际抱住她,将她深深地压进自己怀中,以自己的身体当作肉垫护住了她。魅罗在他怀中重重地喘息,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力气跑了。
“你没事吧?”樽月托起她雪白细致的小脸,关切地问。
魅罗用力地拨开他的手,挣扎地站起来:“我讨厌你!”她强忍着眼泪大叫道。
“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
“我不要回去!”她顽强地挣扎,但就是甩脱不掉他的手。
“魅罗!”他愠怒地一把打横抱起她,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松手。
“我恨你!我恨你……”她哭着又踢又捶,尽其所能地来伤害他。
然后,她的力气用尽,一夜的无眠加上受寒,眼前一黑,她晕倒在他的臂弯里。
“魅罗!”他惊恐地大吼。触及她滚烫的额头、冰冷的肌肤,樽月的心都凉了。
他火速地将她抱回屋里,以毛毯裹住她,随即打了通电话到总部找东方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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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着凉、情绪激动。”列出了病因,东方崩云替魅罗打了一剂退烧针,并且吊上点滴,补充葡萄糖及电解质。
东方崩云站了起来,对樽月道:“让她休息一会儿,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樽月沉默地走出房间,与东方崩云到客厅坐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
樽月烦躁地用手指爬梳过肩长发,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我刚才约了楚云到家里来……”
“楚云?”如果他没记错,楚云会是樽月与织萝的同学,深爱着樽月,“你找她做什么?”
“我向她求婚。”
东方崩云眉峰一锁:“就如我所说的,为了照顾魅罗,是不是?”
樽月点点头:“我不知道她听到什么,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总之……我不知道她怎么想,她非常激动,也非常生气。”
东方崩云有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他的神色十分凝重:“樽月,我想……我所害怕的事情也许就要发生了。”
“什么意思?”
“但愿不是我太敏感,也但愿我的感觉错了,可是……我想……魅罗可能真的爱上你了。”
樽月怔住,完全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我是她的父亲……”
“你一直设有告诉她,不是吗?”崩云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又道,“目前我们只是这么猜测,也许还有别种原因,这些等她醒了之后再谈。”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此时门口响起电铃声,樽月走去开门。
“樽月,听说魅罗晕倒了?”北堂千雪一下课到总部就听见留言,便立刻赶过来。
“她没事吧?”南宫涛也赶来了,脸上担心之情不言而喻。
“她有点着凉,有点发烧,”东方崩云代为回答,“不过,现在正在休息。”
有崩云在,绝对没问题,因此北堂千雪与南宫涛便放了心。
“我们带了点礼物来,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北堂千雪问。
樽月点点头道:“她在我房里。”
“我也去。”南宫涛当然不落人后地跟了去。
走进樽月的房间,就看到魅罗闭着双眼躺在大床上,由于发烧的关系,雪白的粉颊透着淡淡的粉红,那模样,既柔又惹人怜爱。
北堂千雪把礼物放在茶几上,对南宫涛道:“她睡得好熟哦!”
“是啊!”南宫涛替她将被子拉高,并以手指测测她额头的热度后,压低声音道,“看样子应该没事了。”高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当然,主治医师是崩云哪!”她笑道。
不经意地,北堂千雪被整个房间的用色搭配给吸引住了:“喂,小涛。”
“干吗?”
“这……是樽月的房间吗?”
“他这么说,自然就是啰!”只是他不懂千雪为何有此一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男生的神经果然比较大条!“你看!整个房间一点阳刚气息都没有,连床单都换成魅罗喜欢的泰迪熊图案耶!”北堂千雪的手指滑过茶几、书柜,道,“你瞧,这里的家具都是圆弧造型,连床都是圆的。”
“真的耶!”南宫涛笑了起来,“可见樽月有多爱魅罗,连这些容易使小孩子受伤的小地方都注意到了。”
“好羡慕哦!魅罗真是幸福。”
“别闹了,你已经有竞司了。”
也对!北堂千雪笑了起来:“好了,咱们出去吧!”北堂千雪小声地道。
南宫涛正要打开房门,床上便传来极细微的声响:“千雪姐姐……”是魅罗醒来了。
“魅罗,你醒啦?”千雪露出笑容。
南宫涛走到床边,关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魅罗慢慢地坐起身,点点头。
“魅罗,这是我和小涛哥哥送给你的。”北堂千雪从纸盒中拿出一只好可爱的玩具熊递给魅罗。
“是金耳扣泰迪熊!”魅罗将小脸埋进泰迪熊柔软的毛中,笑道,“谢谢!”
“这是它的原厂保证书,要收好哦!以后会增值呢!”南宫涛说着,将保证书递给魅罗。
“安哥拉羊毛……纯手工……德国进口,一九九九年产,限量一百只……”看完保证书,魅罗有些歉疚道,“这只泰迪熊很贵吧?”
她知道最便宜的泰迪熊至少也有六七千元的身价,数量约在两千只左右,而这只还是为了一九九九年而特地制造的,全世界只生产一百只,可想而知,这只泰迪熊少说也要上万元呢!
“那没什么,真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意。”南宫涛向来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他只在乎花得值不值得,如此而已。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是会很难过的哦!”
“没这回事,我很喜欢!”她亲了泰迪熊一下,以兹证明。
这会儿,南宫涛可不怎么高兴了:“你亲它做什么?要亲,亲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脸颊,死皮赖脸地索吻。
魅罗笑着伸出手臂,软软地勾住南宫涛的颈项,在他的俊脸上印下一吻:“小涛哥哥,谢谢你。”
南宫涛老实不客气地在魅罗嫩乎乎的脸上回亲了一记:“不客气,宝贝。”
北堂千雪看得实在有点受不了了,道:“你不残害幼苗,日子过不下去是不是?别把在学校骗女生的那套用在魅罗身上。”
“这哪叫残害?这叫疼爱!”他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那你疼够了吧?该把时间让给樽月了吧?”
对哦!他都忘了。
他扶魅罗躺下,替她盖好羽被:“那我们走啰!我们叫樽月进来陪你。”
魅罗心中一惊,忙道:“不用了,小涛哥哥……”话还设说完,他们就走出去了。
怎么办?她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樽月……事实上,也没有时间让她想了,因为她听见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魅罗只好将被子蒙着头,当个逃避的小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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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间,樽月就看见她用被子把自己盖得密密实实的景象。
“魅罗。”他轻唤。
魅罗毫不搭理,还故意把被子拉得更紧一点。
“我们必须谈谈。”他就坐在床边,以她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要告诉你,我打算与楚云结婚。”
躲在被窝里的魅罗紧紧地闭起眼睛,她听到心在喊疼的声音。
“我不爱她。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与我一起照顾你。”
沉默许久,魅罗开口了:“不要拿我当挡箭牌。”
“什么?”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喜欢她是你的事,不要拿我当借口。”
“为什么这么想?”他没有动怒,他只想知道她的感觉。
“你也不喜欢我,所以没必要做那种牺牲。”
樽月生气了,他厉声叫道:“魅罗!”
他不止一次、不止十次地告诉她,他有多么重视她,但她从来不信!若不是她此刻身体还很虚弱,他非打她—顿屁股不可!
“你不要否认,我听见你亲口说——你会喜欢我是因为我像我妈妈的缘故,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是我妈妈!”
魅罗哭了,樽月的满腔怒火霎时全被她的泪水浇熄了。
他温柔地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里,道:“织萝……也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是我所深爱的女人,但是我对她的爱只能放在心中珍藏,因为那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真心地喜欢你、疼你、宠你,除了你,我的心已经没有位置容纳别人了,你明白吗?”
魅罗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盈盈大眼早巳被泪珠濡湿。她噙着泪望住樽月,一瞬也不瞬;樽月止不住爱怜地以拇指拭去她的泪。
魅罗突然揽住他,然后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樽月狠狠地被震动了!
魅罗的唇……就这么亲密地贴着他的,她还不会接吻,只会像啄木鸟一样啄吻着他,可是,他的血液却狠狠地冲激着他,他几乎克制不住地想回吻她!这个想法使他惊恐,他竟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并不若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那般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