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她乱蹬、乱踢、乱捶、乱打,宣临就是无动于衷。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不是囚犯!”
宣临一笑,却是那种足以冻彻心扉的残酷笑容。
“我说过──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人,我什么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你最好乖乖听话,别逼我用强硬的方式逼你就范!”他的视线落在乱踢乱蹬之后,翻到大腿处的裙摆,裙摆下是一双白皙诱人的修长玉腿。
“啊……”她难堪的羞红了脸,却因为双手被反绑而无法拉下裙裤掩饰,只好大叫:
“不许看!”
宣临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他径自伸出大手,抓住她织细的足踝,在她的膝盖处落下一吻。
熏尹臊红了双颊,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
宣临抬首,一双带着邪气的蓝眸,除了温存之外,还带着警告。
“别妄想要逃走,如果你敢有一丁点逃走的念头,我会让你后悔莫及。另外,我也劝你最好省点力气,这里是定浚王府中最僻静的院落,就算你叫破喉咙,宣豫也听不见的。”
撂下狠话,宣临转身走出房间,并命令两名丫鬟守住大门。
“宣豫……”熏尹倒在床上,心灰意冷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怎么办?逃不掉了吗?
不!她不认输!她要逃,一定要逃!
看见桌上的烛火,她奋力的从炕床上滑下,一跳一跳的跳到桌边,背过身子,想利用火舌烧断手腕上的结绳。
“啊!好痛!”她疼得瑟缩了一下,本能的避开火源。
火舌无可避免地灼伤了手,熏尹咬牙含泪地等到痛楚稍微平缓,这才继绩背过身去,重新靠近火源。
重复了十几次断断续续的烧灼,最后,她用力挣断不再牢固的结绳,恢复了双手的自由。
“成功了!”她痛得含泪而笑。揉揉红肿疼痛的双腕,迅速解开足踝上的绳子。
熏尹小心地望了一下大门,确定两个丫鬟没有注意到她之后,当机立断的拿了一把椅凳到窗边,借着椅凳的帮忙爬上窗子……
※ ※ ※
熏尹一失踪,宣豫便找上门,换作是其他人,怕不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心知肚明宣豫是为什么而来。
但是,宣临不!
他不认为宣豫这么快就会发现熏尹在他手上,因为宣豫从来不知道他对熏尹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况且,以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手法,应该不可能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宣豫猜到掳走他新娘的人就是他唯一的兄长。
所以,当宣临出现在北苑大厅时,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神情冷静淡漠的一如往常。
看见宣临走了出来,宣豫的神情更加凝重。
“大阿哥。”
宣临撩起长褂,在椅子上坐下。
“怎么突然来了?”宣豫不知情,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今儿个是我的大喜之日……”
宣临一挥手,阻止他再说下去。
“就是你来了也一样,我没有出席的打算……”
宣豫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本来我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但是……如今就算大阿哥肯出席,也没有婚礼可看。”
宣临看着宣豫,微挑起眉,佯装不解。
“熏尹失踪了。”
“怎么个失踪法?逃婚?”
“不,她被人给掳走了。”只要想到熏尹下落不明,他就急得亟欲发狂。
宣豫急躁的神情全落在宣临的眼里,不期然的,熏尹听见宣豫上北苑来时激动的模样在他脑中清楚地浮现。一种陌生的情绪──又闷又恨的感觅,像一把刀似的分割着他的心,但他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
“有眉目了吗?”
“不……没有……”宣豫有些气闷。“定浚王府与北安王府全都动员大批人力去找了,可是熏尹就像消失了一般,连个蛛丝马迹也没有。大阿哥,我担心哪!熏尹是个格格,掳走她的人究竟会如何待她?我只要一想到这里就……”
宣豫没有再说下去,但宣临知道他想说什么。
“与其穷担心,不如加派人手去找,你的担心对救熏尹一点帮助也没有。”
宣豫点点头。“我明白了。”
大阿哥仍是如以往般冷静,可他却心乱如麻得不知如何是好,看来,他的定力仍是差他一大截。
“如果我找回熏尹,届时仍希望大阿哥能出席观礼。”
宣临露出一抹颇富玄机的笑,笑得邪气而阴冷。
“等你真的找到了再说。”
※ ※ ※
宣豫离开北苑之后,宣临正想起身回房,绮尔真却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贝勒爷……”
柔弱无骨的丰盈娇躯密密地贴合着宣临挺直伟岸的背脊,艳绝人寰的如花容颜,靠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未语先凝噎。
宣临转过身来,问:“我要的东西呢?”
绮尔真看着宣临虽俊美,却满是无情的脸庞,知道这次宣临不仅对熏尹势在必得,而且他绝对是认真的!
她颤抖地从袖中拿出一只锦绣木盒递给宣临。
宣临伸手接过,随即转身欲走回房中。
绮尔真因他的视若无睹碎了心,不禁哽咽地道:“不要……”
宣临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冷冷的去下一句:“回清吟小筑去。”
清吟小筑是宣临在王府外的行馆,位于北京京畿,宣临拥有无数的行馆、别馆等等居所,清吟小筑只是其中之一。
“绮尔真回清吟小筑,贝勒爷就会来看我吗?”
这一次,宣临回头了。看见她带泪的眸,他清冷的蓝眸却丝毫没有动容。
“你该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从你踏进北苑那一刻开始,就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朝夕相处的三年来,绮尔真对贝勒爷而言,仍旧是那么微不足道吗?”
她一直以为她的付出总会有代价,她一直希望与他在一起的三年时光,至少能牵绊住他的一丝丝情感,可是到了最后,她仍然不过是熏尹的替身,鸠占鹊巢三年,当正主儿回来时,就该轮到她默默隐退了。
“我以为你与其他女人不同。”原来最洒脱的女人也有提不起放不下的时候。
绮尔真瑟缩了一下。他的眼光嘲弄中带着锐利,竟让她提不起勇气去注视。
“贝勒爷!不好了!”守在寝居外的两名丫安慌慌张张地通报道:“熏尹格格逃走了!”
“什么?”蓝眸倏地卷起风暴,宣临立即返身赶回寝居。
怔怔地看着宣临如一阵风般离去,绮尔真才知道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点缀,在宣临的心中,除了熏尹格格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驻留的空间。
不知不觉地动了真情,为了挽回情人,不惜声泪俱下──而这,是她向来最瞧不起的伎俩啊!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变成这般痴缠不休的女子。
然而,爱上一个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保住自己的心,也不要为了挽留他而拋弃自尊。
如今已经付出的感情,要她怎么收回?想到这里,绮尔真不禁颓然掩面而泣。
※ ※ ※
宣临冲回房中,果然看见空无一人的景象。地上有绑住她的结绳,断了的结绳上还有烧焦的痕迹;洞开的窗子,显而易见当时她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没料到她居然有那个胆子,竟然设法挣脱了束缚逃跑!
宣临笑了,这竟是他所惦念了十年的熏尹格格所做出来的呢!好本事!
不一会儿,派去寻找的仆人们纷纷空手而归。
“贝勒爷,四处都找不到熏尹格格的下落,也许……也许熏尹格格已经不在北苑里了。”
“不在北苑,她会去哪里?”宣临觉得有趣的问。
“奴才认为……可能是到主屋去找二贝勒了。”来报的仆人愈说愈小声,深怕惹怒宣临。
宣临扬扬眉,不太以为然。
“她的脚程没那么快,再说……她不会坐视北安王府与定浚王府交恶,也不会忍心见到二阿哥与我翻脸,所以……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找宣豫……”宣临说着说着,突然打开柜子,果然熏尹正带着惨白的娇颜被宣临揪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熏尹还不敢相信宣临居然这么了解她,甚至把她的心思都摸透了。这该说宣临是可怕,还是老谋深算?
“没事了,统统退下吧!”看着她不甘愿的表情,宣临不禁笑逐颜开。
“喳!”
一干仆役退出去后,熏尹不高兴的开口道:“你倒是很了解我的心思。”早知道就应该别顾虑宣临的处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投奔宣豫去才对!
“你的脾气我一清二楚。”宣临虽然脸带着笑,但是笑意却没有扩散到眼底。
看见他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法,熏尹心中的警钟本能的当当作响。
“过来。”宣临坐了下来,看着她道。
熏尹下意识地摇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两步。
经过刚才的风波,宣临可没有耐性跟她玩老鹰捉小鸡的无聊游戏。他走上前,一把扯住她的双手。
熏尹差一点吓得叫出声来。她以为自己会被惩罚,但是,当她惊惶的抬起头看向他时,却看见他阴郁地锁起眉峰看着她轻微红肿的双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