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丞玺对她也是一样吗?
如果一样,她是不是能感同身受,而不会去阻止他呢?
是的,这是不能阻止的。要爱谁是个人的自由,虽然不能阻止,但却有选择的机会。
“我了解你的意思,花我收下了,谢谢。”申蔷薇收下花后却没有再说什么,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到时,他白自己就会放弃的。
单丞玺似乎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露出雪白的牙齿,唇抿出一弯迷人笑容。“谢谢你的了解。”
眼中只有申蔷薇的单丞玺和脑中不停旋绕恼人问题的申蔷薇,并没发现有一个人正伫立在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早就瞧见的姚美美也问声不响,故意让杜烈焰见识见识这等场面,要他知道蔷薇可也是抢手货,最好别欺负她,否则可是会有一票护花使者蜂拥而上。
杜烈焰看着这一幕送花的情景,表情力持无波无浪,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地斜倚在玻璃门上,紧闭的唇并没有出声打扰的意思,但心却被重重鞭笞着。
直到申蔷薇无意间抬起丽颜,才被眼前景象给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来的?
瞧见申蔷薇慌张失措的神情,单丞玺往玻璃门一望,挺拔的伟岸身躯、慵懒却带有艺术的慑人气息,是他吧!他应该就是申蔷薇喜欢的对象。
单丞玺走向前,伸出右手。“久仰。”礼貌性地问候。
杜烈焰却不置可否。“我认识你吗?”
单丞玺放下手,双手插在休闲裤里,脸上依然是笑容满面。“不认识,但你应该是蔷薇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单丞玺加重最后一句。
“可以算是朋友,但重不重要,我就不知道了。”杜烈焰故意笑得醉人,企图掩饰心中的不悦。
原来他看错她了,申蔷薇表面装得清纯可爱,但事实上却是脚踏两条船,更可笑的是,他社烈焰竟然决定将一颗心交给她!
心被无情地撕裂着,教他疼痛难当……
捧着紫蓝玫瑰的申蔷薇怔在原地,杜烈焰还来这里做什么?他应该好好地对待华欣妍才对。
看来现在不是他该出现的时候,杜烈焰转身欲离去,这一幕让他痛得厉害。
但他一定要把持住。
“等……等一下。”申蔷薇唤住他。
但杜烈焰没有停下脚步,这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快走吧!不要再让自己难堪。
杜烈焰飞也似地离开这个令他几近崩溃的氛围。
11
经过一夜的思考,申蔷薇决定找杜烈焰说个清楚明白,他说过婚礼之后就要离开台湾了,也许这一去物换星移,再见面人事已非,她不要有任何的误会。
再一次来到杜烈焰的办公室,申蔷薇没法事先预约,因为助理华欣妍已不知去向,她怎么打都没人接,而她又不敢直接联络杜烈焰,怕马上遭到回拒,只好自己上来碰碰运气,将一切交由上天安排吧!如果他不在,就是天意了。
步出三十楼的电梯,漆黑的展示厅空无一人,助理办公室的灯是暗的,申蔷薇并不知道华欣妍因为她的缘故被开除,偌大的空间里没有半个人影。
再往他的办公室一瞧,同样的寂静无声。
申蔷薇失望地怔立在落地窗前,拿起手机,她该不该拨这通电话?右手食指停顿在按键板上,犹豫不决地碰触又收回。
不是由天意决定吗?现在老天爷已给了她答案,她为什么不服呢?她为什么还要去试图改变呢?
嘲笑自己的反复无常,算了吧!
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
申蔷薇恨自己提不起又放不下的软弱性格,什么时候她才能勇敢一地了别再这么婆婆妈妈,连自己看了都讨厌。
坚强一点,申蔷薇不停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头一抬、牙一咬,申蔷薇深吸口气,她要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里。
可才一旋身,申蔷薇便听见社烈焰办公室里传来的声响。
是谁?
申蔷薇紧张得心跳随之加速,刚刚才确定没人的。
缓缓轻移脚步,申蔷薇蹑手蹑脚地靠近,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走到门前,申蔷薇耳朵贴着门板细细聆听,玻璃窗隐隐约约透出人形。
是杜烈焰吗?申蔷薇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心里不知怎么了,弥漫着诡谲又惊惶的恐怖感觉。
如果是杜烈焰,他应该会开灯的。
申蔷薇不得不假设,里面的人可能是小偷之类的。
咽了口口水,申蔷薇还在思考怎么处理,却听见里面传来乒乓的吵杂声,接着是重物摔地、玻璃碎裂的声响。
如果是小偷,他也忒大胆,竟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不怕被人发现吗?
申蔷薇决定找警卫比较保险。
才一回旋,啪一声,办公室突地灯火明亮,申蔷薇轻呼出声,手迅速捣住差点坏事的小嘴并机警地往下蹲。
应该没被发现吧!
申蔷薇一动也不敢动地静待状况发展。
啪一声,灯忽地又熄灭。
室内又恢复一片死寂,如同她刚来时的静默。然而,空气里却盘旋着挥之不去的惊悚感……
杜烈焰一个人闷在办公室里,心里无法控制地传来阵阵抽痛,令他难耐。
待在家里会被老狐狸唠叨,只好逃到这儿来。
杜烈焰一闭上眼就没得选择地停格在申蔷薇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她收下他的花,是不是就和当初她收下自己送的花简单容易,换句话说,她根本来者不拒,说什么喜欢他,也只是一种迷幻,不带任何真心的。
他愈往这儿想,心就被揪得愈痛。
希望这是他的误会,但事实却不容他狡辩,他的确是看到了,清楚地看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他可以借此忘了她。
忘了她吧!
但——
突地,杜烈焰将桌上的古董花瓶往墙上砸去。
啪一声,花瓶摔得粉碎。
他有一种受伤的感觉,竟然有人伤得了他!这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
但他真的伤了。
为什么?是因为他在乎她吗?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在不在乎又有什么差别呢?她马上又名花有主,根本不差他一个。
杜烈焰恨极自己几近崩溃的蠢样,以前总装着不在乎,现在才来恍然大悟却太迟了。
哼一声,杜烈焰笑自己没用。
起身,杜烈焰拿起在南方岛屿画的作品,幻化为海上怪物的明月刷一声撕成两半,此刻的他几近疯狂,竟拿自己的画来出气。
待在这儿绝不是什么好办法,申蔷薇还是决定赶快求助要紧,才一起身,背后又传来阵阵骚动,这次是撕裂的声音,申蔷薇心一惊,那小偷该不会正在撕画吧!
没多想,申蔷薇门把一扭,挺身阻止那人的破坏。
门扉一开,一张画裂成四块飞降在她眼前,无声无息地飘落在银灰地毯上。
黑黯的室内,申蔷薇却早已认出那嵌在她灵魂深处熟悉的身影,他不是小偷,而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杜烈焰充满怒气懊恼的表情全数落在申蔷薇的眼里。
换回无谓的表情,杜烈焰双手交握,整个身躯慵懒地窝进旋转皮椅里。“有事吗?”
看到了想看的人,申蔷薇却因来不及整顿心绪而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撕画呢?”
“这是我的事!”杜烈焰武装得甚好。
好痛!杜烈焰总是这样任意刺伤她。一颗心骤然降至冰点,但却有一百度的灼痛感。
申蔷薇半天挤不出一句话,只是呆立在门边。
“没事的话请走吧!”杜烈焰狠狠地将她排拒在心房之外。
两人的误会愈形扩大。
“你昨天为什么还要来呢?”申蔷薇问道。
“哼!去了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杜烈焰冷冷回应。
“你……”申蔷薇听出他话中的轻蔑。
申蔷薇的心被冰雪覆盖,好似整件事是她的错。
“那位先生还不错,要好好把握。”杜烈焰说得无谓,更令申蔷薇心痛。
杜烈焰潇洒地大步离开办公室,故意冰封自己的心情。别在意,没什么好在意的,没有人可以在他的心中逗留、伫足,甚至偷走他的灵魂。
他又将自己踢回最深沉的角落,不要了,不要再出来了,事实证明,爱一个人的确是痛苦的。
“别走,把话说清楚。”
杜烈焰回过头。“我还需要说什么吗?”
“你……”申蔷薇再也受不了了,为什么他总是模糊焦点,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但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啊!“你为什么总要别人来背负你做的一切,好像只有你才是对的。”
“我才是对的?”杜烈焰狂笑。“怎么,你在报复吗?”
“报复?我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我不会为了报复你而去爱上另一个人。”申蔷薇说得义正辞严。
杜烈焰低头不语,脑子闪过的是她接受单丞玺的画面。
申蔷薇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不想再解释了,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他应该将全部心思放在华欣妍及他们的孩子身上才对。
“好好对待她吧!别再让她伤心了。”申蔷薇知道那一份被疏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