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别动怒,我会负责的。”他俐落一闪,避开攻击。
“不要!父王!”星辰护郎心切地挡在高砚面前。她没看见高砚在目睹她的行为时眼中流过一丝温柔。
“你凭什么负责?她是公主,而你只是个到处为家又整天上山下海找一些无聊植物的流浪汉,你哪一点配得上星辰?”他又挥一刀。
高砚连忙拥着星辰躲开。
流浪汉?第一次有人帮他冠上这种称呼,他觉得好笑。
“我想,爱情可以化去这种无意义的门户之见。”他一个漂亮的回身,转到哈桑背后。
爱情?星辰的心漏跳了一拍。
“爱情?你跟我提爱情?”哈桑提着刀喘气,笨重地转身面对他。
“是的,我爱上星辰,我会带她走。”他气定神闲地说着,脸上第一次露出认真的表情。
星辰傻了,听他亲口表白,她的魂魄霎时飞上了天际。他说……他爱她?
“我不准!”哈桑真会被他气死。
“我不是来问你的意见的,苏丹。”
“难道你只是来向我打个招呼而已?”这小子真是大胆。
“不只如此。”高砚性感的唇扬起一道弧线,并用力扯开绳索,一个箭步欺向他,从腰间挑出枪,直抵着哈桑的大脑,笑道:“我还要来杀掉你。”
哈桑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一时说不出话来。
“高砚,你干什么?”星辰骇得又从天上掉入冰宫,她惊声大叫,冲向他。
“你们都别动!这把枪里有两颗特制子弹,里头藏有贵药圃中的剧毒黑天使,一打进身体与血相融,不到三秒就会死去。”高砚低声道。
“你要杀我?为什么?”哈桑不愧是一国之主,他立刻恢复理智,直接追问。
“因为我不想被你杀掉,还想带走星辰。”高砚看见星辰眼中复杂的情绪,颇不忍心,只有等事后再向她解释了。
“就为了这个蠢原因?”哈桑沉声问。
“爱情使人疯狂。”高砚拉着他往后退,冷笑着。
“不可以!高砚,你不可以……”他是说真的吗?为了她,他想杀父王?
“杀了他,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星辰。”高砚眼中精光乍闪。
“不——”星辰大叫,她不能自私地为了爱情而伤害父王。
“让他做!”喀丝雅倏地脱口而出。
高砚、星辰震惊地看着她,他们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最惊愕的,大概要属哈桑了。
后宫中最柔弱胆小的喀丝雅怎么会说出这种含恨的话?
“快杀了他!”喀丝雅歇斯底里地怒喊。
“母亲?”星辰简直被眼前的情况震麻了神经。
“他死了,我们母女就不用再受苦了,这些年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歧视就会消失了……”喀丝雅的眼中全是怨恨。
难道和柯特勾结的是她?不!瞧她对星辰的眷顾,她应该不会让柯特绑架公主才对。这其中的隐情着实不单纯,高砚小心地研究着喀丝雅的表情,继而将计就计,“没错,星辰,苏丹一死,你才有真正的自由。”
“母亲……你怎么……怎么…他是我的父王啊!是你的丈夫啊!”星辰快崩溃了。
“但他同时也带给我无尽的痛苦……所以我要他死!快杀了他,快啊!用黑天使送他到地狱去吧!”喀丝雅狂笑着,严然把压抑了二十年的苦楚全都爆发出来。
黑天使?她怎么会知道枪里的子弹是黑天使?高砚抓住这一点,努力思索着。
“不……”事情的变化让星辰措手不及,一边是她的母亲,一边是她的父亲,两个人似乎各自扯住她的心脏,就要将她撕裂。
“看来你别无选择了,苏丹。”高规扣紧扳机,他决定逼出一直躲在幕后的那位真凶。
“不要啊!高砚!”星辰哭着大喊。
“快杀了他!”喀丝雅尖声催促。
这种时候,通常只有一发子弹能解决问题。
高砚倏地向后跃起,当着哈桑的面,朝他的心脏扣下扳机。
“哗然!”一记被消了音的短促音之后,血从苏丹的胸口流了出来,沾惹了他华丽的黑袍。不到三秒,哈桑立即断气。
“不……不!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星辰冲到高砚身边,死命地捶打他。
高砚强劲地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按进怀中,紧紧抱住她,并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没事的,相信我。”
她要如何相信他?她眼睁睁看着他杀了她父亲啊!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她也不能接受!她终于认清,她对苏丹所有的叛逆行为只为引起他的注意,她对父亲的爱埋得比一般人还要深……
无力挣开他,她只有放弃脱离他的拥抱,任泪狂流。
而高砚只是盯着喀丝雅,冷静地提出他的问题,“你懂植物?”
“只懂一点,星辰出生以前,最常往药圃跑的是我…… ”喀丝雅像是完成生命中唯一使命般,力气全都泄尽。
“你恨苏丹?”
“恨?是的,原先的爱到后来都变成了恨,他教给我爱,却又让我恨。自从星辰出生,这些年他彻底冷落我,就因为我心爱的女儿与众不同的长相……我知道他一直认为她不是他的孩子……”喀丝雅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抑扬顿挫。
“母亲?”星辰听见她这么说,心几乎揪成一团。她一直不知道,她是破坏母亲幸福的根源。
喀丝雅没再说下去,因为柯特和苏里斯很“适时”地进来了,他们在时间的拿捏上还真是准确。
“做得好,高砚。”柯特满意地笑了。
高砚发现苏里斯看见苏丹被杀一点也不诧异,相反的,他脸上还浮出冷笑。
高现猛地恍然失笑。早该料到是他!只有他才能对苏丹的事了如指掌,整件事都是苏里斯计划出来的。
“别再说了,喀丝雅,你没有做错,是哈桑欠你的,他让你伤心痛苦,他该死!”苏里斯冷冷地开口,原本就高傲的表情更加上一层阴森的神色。
“原来你就是主使者!”高砚得重新看待这位总管大臣了。
“这是怎么回事?”星辰不解地瞪着所有的人。
“你还看不出来?他们拿你当威胁,要我杀了苏丹,进行叛变。”高砚说。
“他们?”星辰实在难以置信,惊险地吸一口气。
“苏里斯早就和柯特油业搭上线了,他是一条潜伏在苏丹身边的毒蛇。”高砚乘机解释。
“我若是毒蛇,那喀丝雅也有份。”苏里斯看了喀丝雅一眼。
“不可能!母亲不可能是你的同伙。苏里斯,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星辰怒不可抑地瞪着他。
“没做什么,只是让她甘愿跟着我而已,公主。”苏里斯笑了。汶荣的一切已落入他手中,这对母女对他已没有用处了。
“什么?”星辰不懂,她来到喀丝雅面前,抓住她的肩问:“母亲,你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中寂寞的毒太深了……是他将我从深渊里救出,是他让我知道我还是个女人……我和他早就在一起了…… 他要我帮他,他说哈桑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看轻我们了……他能给我们母女另一片天空……”喀丝雅断断续续地道。
“他胡扯!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知道他每次看见我都用多鄙夷的眼光吗?他从来不是真心对你啊!母亲,你怎么会相信他这种人?”星辰实在无法想像母亲竟会和苏里斯私通,更设下计谋杀了父王……老天!
“利用一个女人的无助是最无耻的行为。”高砚不屑地盯着苏里斯。
“她愿意相信我,能怪谁呢?只有怪她自己傻,三言两语就能哄得服服帖帖,可怜的喀丝雅,真可怜啊!”苏里斯见局势已定,不再需要掩饰,于是露出了本性。
喀丝雅闻言几乎站不住脚,震愕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你……你…”
“哼!当初诱惑你是看上你的美色,没想到你能帮我弄到伊玛的黑天使,算我没白疼你一场。”苏里斯狞笑道。
“可恶!父王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还不满足?”星辰激动的大叫,要不是高砚拉住她,她真想上前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渣。
“是柯特启发了我的思想,与其像条狗一样跟在苏丹身边,不如取而代之,汶莱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矿藏有哪个人不心动?从佛雷德开始与苏丹接洽,柯特就直接找上了我,我们对苏丹的选择同样不满,只是苦于没有对策。但公主的婚礼倒让我们有机可乘,苏丹为了加强对合作对象的约束力,不惜将女儿嫁出以便监控,他老谋深算,唯独算来算去没算到有个和他作对的女儿。你的逃婚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谢谢你啦。”苏里斯和柯特互祝一眼,笑得有如胜券在提。
太讽刺了!逃婚反而替汶莱慧来祸端,她真蠢啊!星辰听了更加自责。
好个狼狈为奸!这景象怎么和他读过的中国历史宫廷斗争颇为相像?高砚大叹人心的险恶不因人种与国别不同而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