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要怎么罚都可以?”欣晨不怀好意地笑着,“嗯,要你扮狗叫好呢?还是学乌龟爬?或者学青蛙跳……”
“喂喂!”她来真的呀!东方蔚皮笑肉不笑地威胁:“玩笑话还是不要太当真哦!何况我是个很善于记恨的小人,公主难道不知道有句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啊,我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笨公主,好像没有听说过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只记得有句话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东方太傅该不会想食言吧?”
“我当然不会食言,只是——”东方蔚作势凶狠地欲掐她的脖子,“聪明的公主一定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什么?以武力相迫,真是小人!欣晨笑着躲开他,看来东方太傅赖皮的功夫也很高明呢!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玩累了的欣晨喘着气坐在河畔的大石上。东方蔚也过来坐在她身侧,与她一起看着水中漂着的小灯。
悄悄地,东方蔚的手环住了她。她觉察到了,可是没有躲开。今晚太美好了,何必去破坏它?在他的身边,那些现实的顾虑显得那么遥远,让她想不起来。
“好美!”她轻轻开口,看着柔和的点点烛光在水中晃动,若隐若现。
“是啊,很美。”他亦道,看的却是她。她的眼中闪动着柔情,在河中灯火的映照下更加迷人。他着迷地靠近她,然后——吻上了他期盼已久的甜蜜……
良久,他放开她,两人微微喘息着。她通红的俏颜使他忍不住再次吻上她,细腻的吻在她脸上游移。
等他再次放过她时,欣晨将愈加羞红的脸埋人他的怀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将她抱起安置在他大腿上,以全然占有的姿势搂着她。感觉到他在她背上游抚的大手,她“嘤咛”一声,抗议地扭扭身子。东方蔚,其实根本不能算是君子!东方蔚停下手,重新抱紧她,她再动下去他就会更失态了。将下颔放在她头顶上摩挲,轻嗅她沁人的发香。轻柔地开口:“欣晨,其实我在知道你是个公主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我的新娘会是你。”欣晨一震,猛然抬头。他抚着她的惊讶的小脸,继续说下去:“知道你是公主,知道你并不希望我选上你之后,我非常生气,就是因为我爱上的女人竟然欺瞒我,还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她想开口,又被他以指腹点住唇瓣。
“后来我想通了,我不该因为你对我无意就生你的气,既然爱上你,就该自己想办法让你也爱上我。”他笑了,捧住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他促狭地道:“当然,现在我知道了,你不可能对我没有爱意的,对不对?”
“你……”欣晨娇羞地轻捶他的肩头,“谁说的?我对你一点爱意都没有!”
“没有的话,公主怎会让微臣如此轻薄呢?”东方蔚逗着她,轻松地制住她的花拳。
欣晨又羞又怒,更加用力挣扎。“我……我哪里任你轻薄了?大胆狂徒,竟敢不顾本公主的意愿对本公主无礼!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还不快放开我!”
东方蔚大笑,“平瑞公主,现在说这些太迟了吧?何况,你真的没有这个意愿吗?嗯,就让微臣再确定一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隐没在两人胶合的唇中。
欣晨捶打的力道渐弱,最后无力地垂在他颈后。
在夏天即将消逝的最后一刻,两颗心终于相印。
***
此时在放灯场,宁妃陪着几个妃子在说些闲话,见夜已深,便吩咐小萍去找欣晨,自己也准备向其它妃子告辞了。
“的确不早了,我看我们也回去了吧。”另一位妃子也招来宫女,命她们去找自己的女儿。
“说得对,我看我们一起走吧。”其余各个妃子也招呼着离去。“咦?宁妃,你怎么不走?”
“各位先行一步,我要等等平瑞。”宁妃四处张望,欣晨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个公主走了过来,拉住她母亲的手娇嗔:“娘,真没意思,东方太傅不知到哪儿去了,整晚都不见人影,害得人家到处找!气死我了!姐妹们个个都气死了!”她不停地叨念着,在母亲的安慰下走远了。
宁妃立在原地,疑心顿起。东方蔚?欣展?难道他们——不,不会的,东方蔚怎么会撇下众位公主找欣展呢?欣晨也不会冒着得罪其它公主的险与东方蔚在一起的。一定是她多心了!一定是!
可是——她张望着,见到远处沿着河畔走过来的两个人时,一颗心蓦然沉到谷底。
方才,欣展忘记了一切,靠在东方蔚的肩头,静静感受心灵的交流。直到听到一队宫女从身旁走过的声音时才发觉时光的流逝,想起母亲可能会担心,连忙惊跳起身往回走。
东方蔚见她慌张的样子,知她非常重视宁妃,竟然有些吃味。追上她,固执地牵住她的手,“我是不是也该见见你母亲呢?”既然是欣晨重视的人,当然也要打好关系。
“呃,不急,改天吧。”知道母亲对他的看法有些偏差,还是她与母亲深谈过之后再让他们正式见面比较好。
远远地看到放灯场中的母亲,欣晨停住推了推东方蔚,“你先走吧,我娘亲就在那边。”母亲的戒心极重,见到她与东方蔚同行又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瞧她那样子,他有那么见不得人吗?纵然有些不悦,东方蔚仍是体贴地答应。他隐约感觉得出他与欣晨之间尚有一些障碍,但他有信心,只要两人同心,一定可以克服任何阻碍。
与东方蔚道别后,看他走向另一个方向,欣晨才往母亲那边走去。“娘。”纵然是在夜色里,熟知母亲脾性的她仍感觉出她的异常。
“嗯,我们回去吧。”宁妃不理女儿伸出来扶她的手,径自转身前行。
知道母亲生气了,难道……?欣晨沉默地跟了上去,是该向母亲说清楚了。
***
“娘……”回到宫里,屏退了小萍,欣晨给母亲端了一碗茶,刚要开口。
“不要再叫我娘!”宁妃蓦然一拍桌子,“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了,还要我这个娘干什么?”母亲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脾气,欣晨知道事情不妙了,立即给母亲跪了下来。此刻不是辩解也不是争论的时候,不管如何先认错要紧:“娘,是女儿不好,让娘亲如此生气。是欣晨错了,欣晨该死!”
“你……”这样乖巧的女儿怎么让她骂得起来?可是不骂她不行了啊!宁妃硬下心肠继续板着脸:“你还知道你错了?我问你,今晚你是不是和东方蔚在一起?”
“是的。”
“只有两个人独处?”
“是的。”宁妃蓦地又大力一拍桌子,“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到底着了什么魔呀?东方蔚那种男人就会花言巧语,不但哄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还到处招惹公主们,你怎么那么笨,还跟他搅和在一起?”欣晨年幼无知,最容易上这种男人的当,但身为母亲,她死也要救回女儿。
“娘……”欲言又止,欣晨叹了一口气,母亲先人为主,对东方蔚的偏见很深,恐怕一时难以改观。她若再为他说好话来反驳母亲,势必将引起母亲更大的反感,现在惟有沉默,等过几天母亲消气一点了再找机会开导她。
“娘这样说你不服气是不是?你是中了他的什么蛊?现在一心向着他,不相信娘亲了!”一向听话的女儿向着别人了,宁妃心里又悲又怒,眼泪也掉下来了。
接过女儿奉上的帕子,宁妃拭了一把泪水,“好,咱们暂且不论东方蔚的为人如何。欣晨,你该知道东方蔚是你爱不得的!他是那些得宠的有势力的公主们想要的对象啊!我刚才也听那些妃子说过了,宫里头各个派系的人都想拉拢他,你如果被牵扯进去便是众矢之的呀!难道你就不怕她们的报复吗?女儿啊,你不要不懂事,东方蔚的妻子轮不到你的!这样下去,最终还是会像娘一样痛苦一生!说不定还会被她们害得送命呢!欣晨,娘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她在宫中几十年,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怎么能让欣晨也陷入其中呢?
欣晨低下头,她一直也有这个顾虑。纵使她可以不顾自己,但她绝对不能不顾母亲,既不能让母亲被牵连着受罪,也不能让母亲为她伤心难过。
宁妃越说越伤心,搂住女儿泣不成声,“欣晨,娘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一个女儿,娘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呵!你若有个什么不测,叫娘怎么活得下去?”欣晨反手搂着母亲,轻轻拍着她,说不出话来。她的确担负着照顾母亲的重任,绝不能任性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欣晨,娘求你了,别再陷下去了!即使你能顺利嫁给东方蔚,他也不会是你的依靠,他现在是喜欢你,可你敢说他会喜欢你一生一世吗?欣晨啊,娘看得多了,男人的情爱都是不长久的,尤其是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宁妃跪坐在女儿身边,苦苦劝道,“到时候你在外面受苦,娘一个在深宫里头怎么办?还不如死了的好!若是这样的话,娘不如现在就死了,省得以后看着你受苦自己也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