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泼辣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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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什么?公子呀,其实琴操很久以来就仰慕你了,偏偏你总是对人家不理不睬。真是讨厌。」她步步进逼,整个人已经贴住他了。

  而在窗外的柳仲诗瞠目结舌,月光映照下,房内的景象一清二楚地展现在他眼前。原来琴操真的爱慕朱敬祖,甚至不惜自荐枕席。他绝望地垂下头,转身欲走。算了,若是朱敬祖能真心对待琴操,他也就不必去管闲事了。

  「咦?那柳兄呢?他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呀。你不是也很感激他的吗?」朱敬祖一句话拉住了柳仲诗的脚步。

  「他?才不是呢!」怕朱敬祖顾虑到柳仲诗,琴操尽力诋毁他,「公子你有所不知,那个柳仲诗外表一本正经,其实暗藏色心,时常对琴操不规矩的!他仗著自己在琴操的开苞竞价上胜出过,老是对琴操纠缠不休,幸好琴操坚决不从,才没有被他玷污。此次他竟然逼著琴操住进柳府,就是妄图染指琴操!公子,你要救救琴操呀!琴操恍若置身苦海,全望公子你救我!」琴操声泪俱下地控诉完,将纱衣拉下肩头,扑向朱敬祖,紧紧地抱住他,「公子,琴操好怕!你要帮帮我呀!」

  「琴操!你竟然这么说!」柳仲诗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踢开房门,「枉我那么敬重你,对你尽心尽意,你居然这样诬蔑我!」他真是看错了人!

  「柳仲诗!」琴操大惊,连忙靠在朱敬祖怀里,「朱公子,你看,这个人深夜到此,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想乘夜对琴操下利。公子救我!」

  柳仲诗气得浑身发抖:「琴操,你真是无耻!我以前都瞎了眼!一

  啊!真是精彩,我的演技简直是旷古绝今!朱敬祖不吝啬地赞美自己。刚想推开八爪鱼似的琴操,猛然僵住了笑容——

  柳月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笑地望著他和琴操衣裳不整地抱在一起,眼中的怒火差点没把他吓死!

  「哇!月柔,事实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说呀!」朱敬祖一把将尚在装柔弱的琴操甩到墙角,扑向柳月柔。「月柔……噢!好痛!……月柔,你听我说……噢!痛死我了!……月柔……」

  「放开我!」朱敬祖死抱著她的腿不放,气得柳月柔抬起另一只脚猛踩。

  「……哎哟!……月柔……呜……你冷静一下啊!哦……」朱敬祖趴在地上被她一路拖著走也不放手。

  就这样,柳月柔气恼地冲回房,死死抱著她不放的朱敬祖也一路被拖著走了。

  柳仲诗忘了骂人,呆呆地看著他们消失。朱兄和月柔?噢!他被吓得不轻!

  最可怜的是琴操,被摔得爬不起来,伏在地上望著那对情人打打闹闹地走开。她是不是被设计了?完了!彻底完了!她脑中轰然一响,昏了过去。

  半晌之後,柳仲诗仍可听到月柔绣楼中传出的哀嚎声和物体被摔的声音。他缩了缩头,朱兄,你请保重,不要在柳家闹出人命来呀!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柳月柔仰躺著,百思不得其解。昨夜她明明气得要死,明明要将朱敬祖碎尸万段後喂野狗的啊!後来怎么变成……怎么会?她到底哪根筋下对了?

  她非常茫然地向四围望去,满目疮痍犹如飓风过境的绣房,破败的家俱,零乱的床铺,还有……薄被下浑身赤裸的自己和……同样赤裸的他。

  「月柔,」朱敬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裸,伸手揽过她,「真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没想到?月柔瞪向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的他,这个该杀千刀的混蛋竟然想就这么混过去?

  「啊,别这么看著我嘛!」朱敬祖努力想表现出诚恳,但太困难了,他的嘴巴会自主地往上扬。「你知道,夜深人静,一对爱恋已深的孤男寡女,在紧闭的绣楼里,衣冠下整,激烈地相互纠缠……很自然就会发生这种事的嘛!」

  柳月柔仍瞪著他,他的表情更加无辜。昨夜他急著安抚月柔的愤怒,死命紧抱著她,然後月柔手脚都往他身上招呼,然後破坏了许多家俱,然後两个人被杂物绊倒,然後叠在一起,然後……总之很多很多细节加起来,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他真的是没有预谋的喔!

  「好啦,好啦,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再去想它了,面对现实吧。」朱敬祖体贴地安慰一脸不平的爱人。啧啧,像他这么好的情人可 不多了。

  柳月柔火大地一拳揍掉他得意志满的笑容,却因牵扯到自己酸痛的肌肉而皱眉。

  朱敬祖靠过来,帮她按摩一下,好让她舒服一点,「身子还痛吗?要不要洗个热水澡?」嗯,昨晚的确太激烈了一点。

  柳月柔不知是气还是羞,红著脸再轻捶他一拳,「洗你个头,快滚啦!青青要进来了。」

  不是吧?缠绵过後就赶他走?「为何青青来了我就要走?你要青青下要我,你偏心!」他不满地抱怨,搂著她不肯放。

  还是装傻!柳月柔再打他一下,「别闹了,快点!要是让别人发现了,我就跟你没完!」

  「怎么样没完?」朱敬祖双眼立即发亮。

  「拿大刀剐了你再晒成肉乾!」

  真是暴力,朱敬祖不敢再磨蹭,乖乖穿衣下床,「对了,你想要多少聘礼?我明天请人来提亲。」他可不要每天清晨都被人赶出去。

  「什么提亲?我可没说过要嫁给你。」她翻身继续睡大头觉,好累呀。

  「什么?」朱公子扑向她,「你想玩玩就算了?没门!你要负起责任来!」

  谁理你,柳月柔拿被子蒙住头,「别吵我,我还想睡。」

  「月柔,」朱敬祖涎著脸贴近她,拉下她的被子,「你不能这样的啦,好歹也给我一个名分吧?好啦,月柔,答应我吧?」

  「好烦呐!」柳月柔一脚踹开他,「都叫你别吵我了。」

  朱敬祖再次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靠上前与她耳鬓厮磨,「好啦,好啦,答应我啦,我可是百年难求的好夫婿呀,你要识货一点。来,月柔乖乖,说声好啦,只要答应一声你就可以再睡了。好吗?好啦。」

  柳月柔终於给他磨得不耐烦了,「好啦,随便你了。」身子都给他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真便宜这个痞子了。

  「太好了!不吵你了,睡吧。」朱敬祖喜上眉楷,再亲她一记,然後替爱人盖好被子,乐滋滋地离去。

  「对了,午饭不如我们吃八宝鸭吧,好好庆祝一下。鸭子里面最好塞一些板栗……」临出门时他探回头如此说,得到柳月柔掷过来的一个枕头。

  就这样,朱公子与柳小姐正式私定终身,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虽然整个过程有一点点搞笑、还有一点点怪异,虽然柳小姐仍然常常把爱人当成人肉沙包,虽然朱公子仍然没有学会摆深情的脸谱……无论如何,这两人总算在经历了相遇、相识、相知进而相许之後,步入如胶似漆的阶段,整天有事没事搂抱一下再亲吻一番,以增进感情。

  因此,柳夫人范氏会看到眼前的这番景象绝不奇怪——她今天来探望月柔,刚踏进绣楼,竟看见走廊那头似乎有个背对著她的男人。大惊地上前去看,原来那男人怀里还有一个女子,两人正吻得浑然忘我,而那女子是……月柔!

  天哪!咚!

  显然柳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差了点,才会被这种常见的情形吓昏。

  「什么声音?」听到异响的柳月柔推开朱敬祖,想探出头去看看。

  「别理它!」尚未满足的朱敬祖拉回她,重新堵住她欲抗议的小嘴,直到她忘却了这回事……

  良久,终於餍足的朱敬祖才放开月柔,搂著她转身,「咦?那是什么东西?」地板上何时多了一样物事?

  柳月柔定睛望去,「哎呀!二娘?二娘你怎么了?醒醒呀!」

  朱敬祖跟著她凑到倒地的女人身边,探探她和鼻息,很专业地下了个定论;「她睡著了!」

  「不是吧?」二娘好端端地跑到她绣楼的地板上睡觉?柳月柔摇著范氏,「二娘你醒醒呀!朱敬祖,她到底怎么了?不如去请个大夫来吧,她好像有点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她明明就是睡著了!」朱敬祖非常肯定,跟韩应天混了这么久,没理由连这个都会看错。他伸手掐掐范氏的人中穴,「不信我叫醒她你自己问问看。」

  果然,范氏呻吟一声,缓缓张开眼睛,看到头上逐渐清哲的人影,「月柔……」

  「二娘你没事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了!」月柔松了一口气。

  范氏虚弱地笑笑:「我没事,月柔……」刚才果然是幻觉吧。

  此时飞来一道男声:「看吧?我早就说她没事的!」朱敬祖觉得自己可以向韩应天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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