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祖再接再厉,又吻上她的耳後。
柳月柔笑著躲闪,好痒!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怕痒的人。这些天被他毛手毛脚惯了,不知不觉中竟不那么排斥这种亲密了。
老实说,她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一直孤单的她从未尝到与人这么亲近的滋味。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静谧的甜蜜感沁人心田,让她感到很……很舒服,就像此刻。
柳月柔叹息一声,迎上他的吻,陶醉在火热的激情里。他总是寻找各种机会吻她,而她竟也渐渐习惯了他的伦吻,变成暗暗期待了。这样很不符合礼教吧,她笑著伸手揽住他的颈子。管他哩,反正她从来就不是乖宝宝!
她的回应让朱敬祖呻吟一声,更加深了他的吻。天哪,她醉人的香甜快让他失去理智了!好不容易,他用尽自制力抽身,躺倒在草地上,揽住她一同仰望蓝天。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告诉你。我喜欢你。」他打个呵欠,懒洋洋地宣告:「其实我是对你一见锺情,在你绑架我的时候。」
「哦。」谁信你!她爱理不理地回应,却控制不住往上扬的唇角。喜欢她,有个人说喜欢她!而且是个她看得比较顺眼的人!
「喂,玉树临风、才智过人、武艺超群、谦虚善良的朱公子说喜欢你,你就这个反应啊?」他再打个呵欠,不满地抱怨,可是连愤怒的表情都省下了懒得做。反正意思到了就行,毕竟他自己也说得不是很郑重。
「你还想怎么样?」呵欠是会传染的,她有点想睡了。
「起码给点鼓励吧。」他可不是轻易就喜欢人的哟。
「好吧,其实我也不怎么讨厌你,虽然离喜欢你还有—段距离,不过你可以继续努力。」说著她的眼睛已经半睁半闭了。
「没诚意!算了,我知道你在害羞,其实你是很喜欢我的,毕竟我是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呵……朱敬祖。」
「真不要脸!」她嘟嚷,意识开始涣散。
「月柔,我好爱你……呵呼……呼……」
情况就是这样,盛夏的湖畔,朱敬祖完成了他今生爱的告白。来,我们来为他们祝福吧!(但是小声一点,别吵醒了他们。毕竟柳月柔的火爆脾气还是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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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去吗?」柳水柔仍有些犹豫。
「当然要!你不要整天闷在房里,偶尔也该出去走走。」柳月柔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姊姊拉出桎梏她的绣房,不让她再这样自怜自艾下去了,免得她看了又心头火起。
「可是……」她是被休回来的弃妇,清冶寂静的绣房应该就是她一生的宿命。
「没什么可是的!」柳月柔强力拉她出门,感觉到她骨瘦如柴的手臂,不禁又气恼起她虐待自己。她不能再纵容她了!在她将自己逼死以前她要将姊姊拖回来!
「但……」柳水柔敌不过她的力道,被一路拖著定。可是心下仍然不安,像她这种不祥之人真的可以出去抛头露面吗?
「快走快走,等一下太阳会很烈的,我们要早点赶到静慈庵。」静慈庵是金陵香火很盛的庵堂,她想和姊姊一起去拜拜那里的观音菩萨,姊姊竟连这个都推三阻四的。
「大哥一大早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连朱敬祖那家伙也不见人影。没关系,我会一直陪著你的,你别担心,另外再叫几个丫头一块去。」柳月柔拉著她一路走向大门,出大门时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纱帽罩在姊姊头上,「这样总行了吧?」
柳水柔将帽沿的纱巾垂下遮住自己,这才安心一点。她实在很害怕别人看自己的眼光。
「走吧!出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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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节日,静慈庵并不太热闹,稀稀落落几个上香的人,且大多是妇女。这让柳水柔又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
到庵里给各殿观音上了香,施罢香油钱,一行人移师到庵堂後面的竹林中歇息。
柳水柔坐在丫头铺好的布垫上,取下纱帽,看著妹妹挥著竹枝在林间嬉戏。两个丫头也感染了二小姐的好心情,随著她互相追逐嬉闹。柳水柔不觉又叹了一口气,为何小妹总是这么开朗活泼,而她却这般死气沉沉的?
她自小就有些敬畏这个敢做敢为的妹妹,月柔似乎从不掉泪,也从未见她沮丧过。反观自己,却总是毫无主见,整天哭哭啼啼。这般的懦弱,难怪得不到婆家的欢心,以至被屈辱地休回娘家,丢尽娘家的颜面,自己的将来也不知何去何从。
想到伤心处泪水又流下来,怕妹妹见到又要生气,忙站起身躲在一丛青竹之後,以袖拭泪。
「这位姑娘不知有何委屈,为何暗自垂泪?」身侧突然冒出的男声让柳水柔惊喘一声跌坐在地上,惊惶地看著走近自己的壮硕男子,怕到无法出声。
「姑娘?」男子走近她,乍见她犹带泪痕的清颜,不禁看傻了眼。他刚才无聊地在竹林中闲逛,忽然被细碎的抽泣声吸引来,走近才发现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在悲泣,不由侠义之心大起。
柳水柔提心吊胆地看著他,不知他要怎样无礼,却见他只是呆愣地瞪著自己,一动不动。害怕之心去了几分,低声嗫嚅:「这位公……公子,你……」
男子回来神来,「哦,我不是什么公子,我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生平最喜欢路见不见、拔刀相助,所以姑娘若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那……这位侠士,请让一让好么?奴家……奴家要过去。」被一个男人盯著看,让她好想逃,可是他一直挡在自己前面。
「啊?好!」大侠应道,却仍是站著下动。真是美哪!这位姑娘梨花带雨,含羞带怯的模样,激起了他无限的爱怜。他从来没起过这么强烈的保护欲!
「侠……侠士?」他怎么还站著不动?柳水柔只啊怯怯地自他身旁挤了过去,羞得满脸通红。
「姊姊!姊姊!」柳月柔玩闹一阵後回头看姊姊,竟见只有那顶纱帽街在原地,人却不见了,慌忙到处寻找。转到此处,正巧看见姊姊自一个男人的身旁钻出来,满脸通红、还挂著泪痕。
该死!不待细察,她飞脚踢向那个背对著自己的男人,「该死的登徒子!敢在我面前欺负姊姊!我非打死你不可!打死你!打死你!」
大侠尚在失神当中,一时不察被她踢中,扑到竹丛上,然後背後再一阵密集的拳打脚踢。他被打得心头火起,运功抵挡并转身挥拳,一下子将娇小的柳月柔打得後退三步,跌在地上。
「月柔!你没事吧?」柳水柔慌忙扑过去。
「柳月柔?怎么是你?」大侠也愣住了。
柳月柔抬起脸,「魏风坡,竟然是你?你这个衣冠禽兽!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居然轻薄我姊姊?我真是看错了你!」
「你姊姊?」魏风坡被骂得一头雾水,「等等,我才没有对这位姑娘无礼!是你乱打人!本人一向以侠义为怀,路见不平,拔……」
「拔你个头!你若没有欺负我姊姊,为何姊姊会一副那么委屈的样子?姊姊,你说!」
「不,不是,小妹,这位侠士的确没有对我无礼,你真的错怪他了?」柳水柔拉住冲动的妹袜。
柳月柔顿住,「是吗?」那姊姊怎么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听见了没有?」魏风坡很高兴得回清白,「我是不小心听这位姑娘在偷偷哭泣,本著仁义助人之心,才上前询问的。你别冤枉好人!」
「哭泣?姊姊呀,你又在哭什么?」真拿她没办法,好端端地又哭起来。
「对呀,这位姑娘,你不要哭了。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绝对会帮你讨回公道!」魏风坡豪气地拍著胸脯。
白痴!柳月柔瞪他一眼,别人家的私事,他插什么嘴?又勾起姊姊的伤心事了。
柳水柔苦笑:「多谢侠士的好意,不劳侠士费心了,都是奴家命不好,怪不得谁。」
凄苦的表情让魏风坡一阵心疼,呆望著她时蓦地想起,柳家有个大小姐刚刚被休回家,难道……天哪!怎么会有人舍得休掉这么美丽温柔的妻子?若是他的话,心疼都来不及了,究竟是哪个笨蛋让她这么伤心?他很想扁他!
「喂!你看什么看?」柳月柔见姊姊不自在地躲开他的注视,不由又生气起这个二愣子让姊姊难堪了。
「哦。」魏风坡很老实地移开视线,嘴里却小声嘀咕:「看一下都要管,真够泼辣。」眼角又忍不住扫向垂著头的美娇娘。
「对了,你到底怎么会来这儿?看你的样子不是来拜观音的吧?」这几天他和大哥老往雅香院跑,怎么突然又在尼姑庵里出现?
魏风坡答:「不仅我来了,你大哥和琴操姑娘也在这儿!今早琴操姑娘要来静慈庵烧炷香,柳兄和我就陪她来了,现在他们在那边亭里下棋,我看得闷就到处走走了。你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