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香罗兰有些为难的看着显得更为难的珊珊,思忖;了下后,终究不忍为难她,只得重展笑颜,“既然这样,我只好亲自下厨罗。”
“小姐会吗?”珊珊有些担忧的望着香罗兰。
“你放心回去吧,基本的,我还会。”香罗兰笑得有些僵硬,因为她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亲手煮过东西了。
她的右手,不自觉的抚向左臂。
覆盖在长袖下的左臂,虽然看不见,但她自己很清楚,长袖底下全是大火洗礼过的痕迹。
那场火,虽然没夺去她的命,却为她免费纹了身,以致她左半边随处可见火的献礼,因此,她养成穿长袖衣裳的习惯,养成了覆面的习惯,也养成了……
不碰任何与火有关的东西。
就连吃东西,她都尽量只吃冷的,吃素的。
因为她怕熟,更怕闻到肉被煮熟的味道。一思及此,汪蕣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也瞬间发白。
“小姐?”珊珊担忧的想伸手搀扶香罗兰,却被她技巧的闪了过去。
“我没事,真的。”香罗兰安抚地对珊珊笑着。
“那……那我就先走罗。”
“嗯。”望着珊珊离去的背影,香罗兰咬紧牙根,强迫自己往厨房走去。
因为她知道,光是要克服对火的恐惧,就要花去她不少时间,所以她必须及早面对,这样才能在晚餐时刻,准时煮出东西。
☆ ☆ ☆
“这是谁煮的?”准时到香罗兰用餐的岳鸩才刚坐定位,就立刻像坐到钉板似的狂跳而起。
“有什么问题吗?”香罗兰怯生生地瞅着他。
“回答我的问题。”他激动的钳住她的双臂,直直地瞪视她的眼。
“珊珊家里有急事,所以……”
“废话少说。”他不耐地加重手的力道,“你只要回答我,是、谁、煮、的?”他很清楚,桌上的东西绝不可能是附属香罗兰的佣人煮出来的,因为……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煮出那样的菜色!岳鸩很是激动的将目光从她的双眼移开,扯下她覆面的面纱,端详眼前这一张他面对了三个月,却从没正眼看过的容颜。
“别……”她直觉的侧过睑,不想骇着他。
“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扳正她的脸,他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她。
她的右脸,由眼尾到唇角,有着一道明显的刀痕;左脸,由唇角往下延伸,尽是烧伤的痕迹。
乍看之下,她的脸,真的很吓人。
可是,仔细端详,在那骇人的表相下,却是……
令他朝思暮想的甜美容颜!
“是我。”原以为只要她—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会放开自己,却不料他非但没放开,反而将脸埋人她的颈肩。
“是你!真的是你?!”原以为两年前她走出他的生命那天,那心痛已是极至,哪知此刻,心更痛上三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这两年来,她的口子又是怎么过的?
脸颊下,不平的肤触刺得他的心好痛!
那痛,还随着脑中的问句逐渐累积,无止无尽。
曾经以为,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后悔,但现在,他终于尝到后悔的滋味了。
他后悔,将她驱离自己的身边。
他后悔,没能及时救她脱险。
他后悔,让她走出他的生命之外。
他后悔,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没能守在她身边,陪她度过漫漫长夜。
“对不起。”被他莫名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的香罗兰以为他不满意她的于艺,只好垂首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下次我一定改善。”她知道自己这回煮得很槽,可是她已经尽力了。
“改善什么?”她颤抖的语气令他不忍,因而敛神问道。
“厨艺。”她羞愧的低下头。
“不用了,这样就行了。”不忍见她忧惧,他拉着她的手回到餐桌。
“可是……”望着满桌惨不忍睹的食物,香罗兰很是心虚。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她的厨艺的确明显退步,但光看她的模样,他不用问,也明白原因。
她惧火!岳鸩心痛的咽下满桌生冷的食物。
望着不知吃错什么药的岳鸩,香罗兰伸手夹了离自己最近的菜,不料才刚准备夹进自己的碗里,却被他中途拦截了。
“谢谢。”将她夹的菜放进嘴里后,他望着她道谢。
尽管满桌的食物都难以入口,但她的心意早已弥补了所有的缺憾!
被强食去了筷中食物的香罗兰不以为意的重新为自己夹了莱,才正准备放入碗中,岳鸩却再次抢去。“你……”
“你喂我吧,我懒得自己夹菜了。”见她错愕的望着自己,岳鸩索性放下筷子,张着嘴等她喂食。
看着他摆明不让她吃饭的无赖举止,她只能傻眼以对。
“动手啊。”他挑着眉,以自己的筷轻击她的筷的提醒她。
“喔。”在他频频催促下,一筷筷的将食物喂进他的嘴里,直到满桌的食物都进了他的胃,他才心满意足的任她放下筷子。
“走,我带你出去吃饭。”就在她准备重新走进厨房为自己张罗吃的东西时,他拉住了她的手,大声宣布。
“出去?”
“罗唆,走了。”不让她有探究的机会,他拉着她就走。
☆ ☆ ☆
“你……你想做什么?”香罗兰咽了咽卡在喉头的口水,小心戒慎的望着跟她一起进房的岳鸩。
之前他一旦放她就寝,就会直接睡倒在沙发上,不再理她。
可是今晚……
他却一反常态地跟她进了房,还躺上了床!
“睡觉。”他说得理所当然,但他炯然如炬的双眼却全然没有闭上的意思,摆明另有所图。
“那你先睡吧,我要去洗个澡。”她鸵鸟心态的转身面对镜子,拨了拨用来遮掩伤疤的长发,逃避他灼人的目光。
“好。”他出乎她意外的好商量,令她的手不禁顿了下,忍不住透过镜子偷瞟了他一眼,“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她自觉的拒绝他,出了口才发现那有违情妇本分。“我的意思是……”
“早点出来,我也想洗。”他打断她的话,不想见她惊慌的可怜模样。
“喔。”
见她慌乱的随于捉了件衣服直冲进浴室,他不禁勾起了唇角。
尽管她受过重创,但玲珑有致的体态依旧,他相信,透过半透明的浴门,他的双目依旧可以吃到同等级的冰淇淋。
跟她进房,除了心怜地想看看她的烧伤到底有多严重以外,最主要的是,他要透过她背上的弹痕证实她的真实身分。
望着透明玻璃呈现出来的优美曲线,岳鸩陷入以往的记忆中,想起过往她的种种美好。
她的唇,尝起来是否甜腻如昔?
她的身子,摸起来是否依旧令人冲动?
“洗澡了。”见他失神,出浴的她走到他的身边,柔声的提醒。
“你好香。”他拉下她的身子,让她跌入自己的怀中。
果然是她惯用的沐浴乳,香味如昔,令他依恋。
“谢谢,你该洗澡了。”她僵着身子任他环抱。
“你帮我。”舔吻着她光滑如昔的右颈,他依恋的低喃。
“别闹了,快去洗澡,否则水就冷了。”她咬着唇,心虚的说着。她帮他放了洗澡水,可惜温度只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也就是说几近室温,一下子就可能变冷水。
“我不怕冷。”他眷恋的吻上她的唇,尝尝是否腻人如昔。
“可是……”他越来越火热的举止,令她心颤,却也心惊,唯恐他想……
“嘘。”他封住她的唇,细细品味她特有的香甜。
虽然还没看到她背后的弹痕,他却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确认此刻瘫软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就是让他失了心的女人——汪蕣羽!
“别……”忽然的清凉让地意识到他正在脱地衣服而瞬间惊醒的压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卸除她的衣物。
“你不热吗?”他继续吻着她,企图迷醉她的心神。
“我习惯了。”她语气中的无奈让他顿了下,直到抑住满心的疼才继续诱哄着她。
“习惯是可以改的。”他耐心的继续吻着她,直到她不自觉的松开手……
陷入激情中的香罗兰忘了自己的残缺,忘了该遮掩自己难以见人的身子,她的眼中只剩他眼底的深情与温柔。
岳鸩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解开她身上的衣物,尽管心情早已激荡不已,他的手,他的唇,他的气息,依旧平稳的安抚着她,不让她察觉丝毫的异样。
他的乎爱怜的抚过她不再平滑如昔的身子,手到之处,尽是怵目惊心。
原以为,刚刚乍见她容貌损毁,那心痛,已是极致。
但此刻,他的心,已不是疼痛足以形容。再也忍不住内心激动的岳鸩用力抱住她,将头脸埋入她的颈肩,静待心情稍微平缓,他才抬起头,垂目注视她的背部。
他的手爱怜的往上攀爬,极尽轻柔的抚着她背部那夹杂着火纹的弹痕,感受她在他怀中瑟缩的悲痛。“蕣蕣,我的蕣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