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意间的一晃首,却让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倚在偏远处的窗边独览夜色,所以闲得发慌的她自然就主动黏了上来。
“啊?”突然受到惊扰的女子连忙收起脸上的落寞,猛地回过身。“是你!”一发觉来者是自己熟识的邻居,她明显的松了口气,继而露出淡淡的微笑。
“对,是我!”夏鲁心回以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他罗!”夏鲁心指了指仍被人群包围的薛璇。“那你呢?”
“我是今晚的女主人。”
“原来如此。对了,柽柳,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呢!”夏鲁心识趣的扯开话题,殊不知更击中了柽柳心中的痛。
柽柳,花语——罪。
她也是情妇社区中的一分子,是个不多话的女人,媚人的凤眼里长年停驻着一抹凄楚,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海。
“什么问题?”她刚刚陷入自已的思潮中,压根没听见任何问题,只知道有人在她耳边说了话。
“我问外头那黑漆漆的一片,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呀?”
“没有。我只是在看海。”一层水雾瞬间蒙上柽柳的眼。她遥望海多年,却总盼不到她的想望,究竟要等到何年何月,她才能得偿夙愿?
“着海?”夏鲁心莫名其妙的望着窗外的夜色。就算有海,这会儿也早与夜色融成一片,哪还看得见呀?!“这么暗,你还看得见呼?”
“用心,就看得见。”这些年来,她就是一直用心在看海,所以她的心早已疲累不堪。
“你猜那个形势汹汹的女人是冲着你来的吗?”夏鲁心的目光朝柽柳的右后方瞟了膘。
“应该是吧。”柽柳微侧身子,瞄了那一身火红的高傲女子一眼,不甚在意的回答。
“拍!”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的是一串尖锐的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无意闪躲的柽柳当下被打个正着,一张细致粉嫩的俏脸瞬间浮现一个五瓜印痕。
“喂,你怎么随便打人呀?”眼见那泼辣的女子又是一巴掌朝柽柳狠狼挥去,夏鲁心连忙拉开等着挨打的她,护在她身前。
“闪开,我教训狐狸精不关你的事,你要是想多管闲事,我就连你一块儿打!”萧莹莹气焰高张的叫嚣着。
“你就算要打人也该先把理由说清楚再动手呀。”夏鲁心眼角瞄见薛璇已经发现她的影踪并朝她大步走来,所以有恃无恐的说着。
“菊,是我自己理亏。她是‘他’的未婚妻。”柽柳幽幽的道,然后重新站到夏鲁心的身前,不愿连累她。
“啊?”听懂柽柳语意的夏鲁心这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到底,是柽柳自己理亏,当了人家的第三者,所以被打也只能说她自己活该,可是多年的情谊又岂容她坐视柽柳挨打?
“莹莹,是谁容许你到这里来闹的?”路易·迪欧及时抓住萧莹莹再次撒泼的手。
“你让这贱女人当今晚宴会的女主人不是存心让我难看吗?”萧莹莹对自己引起的骚动非但不感到丝毫心虚,反倒趾高气扬的质问着。
“现在不是我让你难看,是你自己在找难看!”路易·迪欧并没有因为萧莹莹是自己的未婚妻就对她特别客气,反倒还严苛三分。“立刻差人送她回去。”他对紧跟在身侧的男秘书吩咐。
“萧小姐,请。”男秘书做出请的动作,眼神却是清楚的流露着:你不自己走,我就架你出去的骇人气势。
“David……”柽柳试图阻止他将他们的关系弄拧。
“你没事吧?”路易·迪欧抚着柽柳红肿的脸庞,不禁聚拢双眉。
“没。”柽柳垂下脸,不想让他见着她眼里的伤痛。“你不该为了我而把你们的关系弄拧。”
“没有你们!我是我,她是她。”路易·迪欧厌恶的撇清。
“不管你有多排斥,她依旧是你的未婚妻。”柽柳理智的提醒。
“只要我还没签下那纸结婚证书,她就什么都不是。”若非为了商业利益,他根本连瞧那不知进退的女人一眼都嫌碍眼。“还有,你该明白我最讨厌罗唆的女人了,所以闭上你的嘴,尽好女主人的责任。”见她还想说什么,路易·迪欧不耐烦的提醒她应尽的本分。
“对不起,我逾矩了。”柽柳逆来顺受的道着歉。
看不惯路易·迪欧那副唯我独尊的欠扁模样,夏鲁心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噘着嘴朝薛璇抗议:“你骗人家说这里很好玩,绝对不会像一般的宴会那么生硬无趣,结果呢?哼!”声音不大,却正好足以让宴会主人听清楚。“还真是精采极了!”
“心心!”薛璇斥喝夏鲁心的口无遮拦。
“你吼我!”夏鲁心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没有。”薛璇定定的注视她十秒后,才缓缓开口。
“你有。”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薛璇招牌的虎眼一瞪。
“你说没有就没有嘛!”夏鲁心委屈的妥协了,整张小脸登时垂得低低的。
“你又怎么了?”瞧她那副委屈得像小媳妇般的模样,薛璇无奈的妥协了。
“没有。”夏鲁心怯怯的回应。
“你有。”薛璇肯定夏鲁心现在心里的不满一定积得满天高,若不让她宣泄出来,他这一、两天休想有好日子过了。
“我没有。”她绞弄着自己的手指,不想理他。
“你明明有。”他伸出手,轻抬她的下颌。
“没有就是没有。”她坚持低垂着头,不看他。
“我说你有你就有。”薛璇再次霸道的坚持。
“你说有就有嘛。”懒得再和他继续争辩的夏鲁心习惯性的妥协。她闪烁的眸光不经意的对上柽柳脸上那隐约的五指红印,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某种想法:或许那张她从不在乎的薄薄婚纸是有必要的!她下意识的将双手覆上自己的腹部。迎上夏鲁心眸光的柽柳同情的看着她一再的被迫妥协,心中不禁暗付,原来双瓣翠菊的处境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呀!而路易·迪欧及围观的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隐藏在斯文外表下的薛璇其实是多么的霸气,难怪对手总是让他杀得片甲不留。
“璇儿。你都已三十一岁了,该定下来了。”薛家平对正取下眼镜,揉捏着鼻梁,舒缓神经的儿子说道。
“我知道。”刚由双瓣率菊返家,本想上楼冲澡去除一身的疲累,却不料惨遭不知等了多久的双亲拦截,所以他只得强迫白已捺着性子听训,以求尽早解脱。
“璇儿,你直接告诉妈,你究竟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妈好帮你物色物色,省得总是妈一头热,你却像没事人似的。”要那样也就算了,偏偏他总是搞破坏,亲朋好友都快被他得罪光了。
“是呀,璇儿,你好歹给你妈一个方向,免得她看中的对象总不顺你的眼。”儿子是自己的,薛家平何尝不了解他的执着呢?只不过姓夏的那女孩说家世没家世,说背景没背景,实在对儿子的前途没多大的助益,所以他无法接受。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合我的眼就行了。”
“啊?”那还叫要求不高?殷芙蓉不禁为之气结。
“璇儿,你可不可以再说具体一点?”在妻子的示意下,薛家平不得不再次开口。
“OK!只要长得像这样就行了。”薛璇由皮夹中掏出夏鲁心的照片丢在茶几上。
“咦?这女娃长得还挺标致的,怎么不带回来给妈咪瞧瞧?”殷芙蓉已经四年没见过夏鲁心了,所以一时没能认出她来。
“是吗?我瞧瞧。”薛家平由妻子手中取过照片,才看一眼就立刻变脸,“你要是敢娶她进门,我立刻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薛家平怒视儿子。“你在外头养情妇,我们两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你现在居然拿情妇的相貌来当择妻的标准,就真的是太过分了。”根本就是反了!当年他没能让那个姓夏的孤女进门,现在又岂会容许儿子将情妇迎进薛家门?
“情妇?”听丈夫这么一说,殷芙蓉才猛然发觉照片中的人颇为眼熟。“是她!”她曾在几次公开场合见儿子带那女人出席,但一见着他们也在场,儿子总是独自一人前来招呼一声,然后就带那女人匆匆退场,所以她从没仔细看过那女人的长相,是以着见照片中的人如此清纯,她根本无从联想。
“如果你们愿意点头,她就不是情妇。”
“那种女人就算让她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薛家平暗讽夏鲁心妓女就是妓女,永远也变不了淑女。
“她怀孕了。”薛璇平空投下一枚炸弹,炸得薛家两老目瞪口呆。
“真的吗?”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容易回过神的薛家两老同时开口。
“不好笑是因为那不是玩笑。”是谎言!
“就算她怀孕,我还是不准她进薛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