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变了,变得沙哑,“但是我发现,我根本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想自私的拥有你。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告诉过你,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请你……原谅我的孟浪。”
“……谢谢。”
房间里传来泽郁的回答,让他心里燃起希望的火苗,却在转瞬间又熄灭了——
“但是,我不能答应。”
隔着门,他觉得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呆呆的站着,有种溺水的感觉,他无法呼吸。
梅茵站在一旁,听到不耐烦,干脆拿出素描本,大大的写了几个字——
问她为什么?难道她对你无意?
晏庭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又问:“为什么?难道……你讨厌我?”
这两个人……爱情智商实在都不高啊。梅茵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不!我没有讨厌你!我是……我是……我是喜欢你的……”泽郁闷在房里的声音微微哽咽,“将来你会后悔的!跟我出去,你得避讳许多人的眼光……我已经放弃了!我再怎样都不像个女孩子,这是事实,而不是自卑!我并不讨厌自己……甚至,我觉得这样的自己跟什么人相处都很自在……除了我爱的人……我不想让你困窘……将来你受不了的时候,我会比你更受不了,我不要这样!”
“小郁……我不是那种人!开门!”
“不要!我不要开门!你走吧……我们这样就好了……你不要再来了……”
这两个白痴……梅茵在心里骂着,将素描本翻过一页,又写了几个字结晏庭看——
她的门锁坏了,推门就可以进去了。
“你的门锁……”心慌意乱的晏庭竟傻傻的照着念。
梅茵赶紧以肢体动作夸张的制止他,恨不得痛打他一顿。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爱情低能情侣!
他呆了一会儿,终于意会过来,勇敢的推开门——
泽郁的嘴张成了O形,脸上的泪珠还没干,“……表姐,你还骗我说门锁修好了!”
“不用感激我了。”梅茵疲倦的挥挥手,“你们好好的‘当面’谈谈。阿姨,我快累死了,我们去喝下午茶吧。为了帮助这对弱智情侣,我真的会活活累死……”
一旁看戏看得笑呵呵的谢妈妈拿起钱包,“辛苦啦,梅茵,阿姨请你吃大餐。刚刚的表演真精彩哩。”
“阿姨也这么觉得?可真是累死我了……阿姨,为什么你这么聪明伶俐,生出来的女儿却这么笨?”
“谁知道?大概跟她爸爸一样吧。我跟你说,她爸爸追我的时候啊,说出来真的会笑死人……”
望见她们两个谈笑着离开,泽郁简直哭笑不得。她的家人……居然就这样把她丢在家里,跟一个男人单独相处叹!
“小郁,我只要你。”晏庭炽烈的目光像是要灼伤她一样,连呼吸都为之所夺。“除非你不爱我,不然我不会走的。”“我……”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我……”
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好吗?我们在一起……我会让你有信心的。试着相信我好不好?”
拒绝他,拒绝他!难道过往的经验没有让你学到什么教训?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着。但是……他的手这么温暖,这么保护的握紧自己的手,教她要怎么拒绝?
或许,所谓的永恒,不过就是这刹那间的真挚吧?
怕什么?为了这双温暖的手,未来的心痛不算什么。
闭上眼睛,眼泪如珍珠般滑过俊秀的脸庞,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冷不防的,激动的晏庭抱住了她,再次吻上她如玫瑰花瓣的粉嫩双唇。
啊呀……又是这种令人战栗的感觉……
只是——
等泽郁清醒过来,晏庭已经飞到房间的另一端,撞上书架跌了下来。
咦?她又……下意识把许大哥摔了出去吗?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张的奔过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是我不该吓到你……”苦笑的晏庭还没把话说完,书架上的奖杯晃了两下,神准的袭向他的脑门。
“许大哥!”泽郁慌张的拼命摇晃昏过去的晏庭。明明应该哭的,她却有种悲惨的喜剧感。
她不该拿大多空手道奖杯的。
泽郁紧急将晏庭背到医院,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此时,已经清醒的晏庭和她默默相对。
她本来正在流泪的,但是,看到他裹着纱布的头,又想起刚刚卡通似的场景,她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还笑?”晏庭觉得有点悲惨,“不会每次吻你都得进医院吧?”
“应该……应该不会吧,我只是不习惯啊……”她象牙白的脸孔出现了红晕,像是两抹朝霞。
“你要负责。害我脑震荡……你要负责。”他板起脸孔。
“怎、怎么负责?”朝霞似的红晕更深了。
“你过来……等等。”晏庭脑中警讯大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郁,你先把水果刀、茶杯,还有苹果什么的,通通收到抽屉里。”
她眼中出现大大的问号,不过还是照办了。
看着清空的光洁桌面,晏庭安心了一点点。“然后把椅背靠紧抽屉。”见她乖乖照做,他满意的点点头,“嗯,这样就打不开了。”
四下望望,危险物品就只剩下点滴了。
他不太放心的叮咛,“你知道的,万一空气跑进点滴瓶里,我会呜呼哀哉的,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她紧张起来,赶忙检查点滴瓶有没有问题。
真是“赌命”的爱啊。爱上一个身手敏捷的“下意识女杀手”,实在是……
还能怎么办呢?谁教他就是爱她阿。
“过来。”他轻轻摸着泽郁柔软的头发,“既然要负责,就先盖章吧。”
盖章?“我没带印章出门。”
“这样盖……”晏庭大手一压,吻住了她。
这次他有了防备,在泽郁还没动作之前,已经先抓住了她的手。
“再摔一次……我会残废喔。”贴在她唇上,他含糊不清的说,“我希望能四肢健全的和你一起进礼堂……”
病房门口,被泽郁的电话急急召来的表姐和谢妈妈,面面相觑的对看了一会儿,悄悄的把门关上。
“爱情真伟大啊。”梅茵喟叹着。
谢妈妈难以相信的望了望病房,“伟大?”这两个孩子……她这个当妈的人,实在说不出“蠢”这个字。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嘛。
“是伟大啊。平常我看小郁念书也算聪明,学武也有天分,什么都会一些,算得上是才女了,怎么遇到爱情就……还有,那个许晏庭也是怪人一个。我听他们学长说,他从小拿跆拳道冠军拿到大学毕业呢,结果被小郁像破娃娃一样摔着玩,功夫马上废光光。爱情还不伟大吗?”
“这么说也是啦……”谢妈妈红着脸,“小郁她爸爸功夫那么好……嘻嘻,我们打架,他都得输我呢。”
梅茵翻翻白眼。她看过英明神武的姨父被生气的阿姨连环摔的狼狈模样,摔完后还得求饶,请老婆大人别生气。
“爱情真是伟大啊。”她又长叹了一声。
在爱情面前,人人智商、体能全降到水平以下。这玩意儿果然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绝症。
她轻轻的发了一下抖。
第九章
他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其实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礼拜三、礼拜五一起上课,礼拜六吃饭,礼拜天看场电影或去郊外踏青。
不过,晏庭倒是重新回道场了。
上班的确很累,可他如果生疏了武艺,很可能会死于非命。他那家学渊源又是天生武学奇才的帅气女朋友,虽然已经努力克制了,但是,十次他“意图不轨”,总有两三次会让泽郁摔了出去。
自从有一回被她从人行穿越道摔到快车道上之后,大难不死的他,决定好好从头学习。
他认真重拾武艺后,意外减少了很多——至少他还来得及反应,不至于常跟墙壁或地面玩亲亲。
也幸好他锻炼得宜,才没被泽郁远在南部开武馆的老爸打死。他没想到要跟泽郁交往,还得通过十八铜人阵——
此时,他人在南部的武馆里,谢爸爸威严的剩了他几分钟
“你想跟我家小郁在一起?”
“是。伯父,我会好好对待小郁的……”
谢爸爸回头叫来几个徒弟,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
晏庭算了算,老天爷……刚好十八个。
“你跟小郁是怎样?是谈谈恋爱就算了,还是打算结婚?”谢爸爸很“理性”的问,“若只是要谈恋爱,你们年轻人说好就好。如果打算结婚——”
“爸爸!”泽郁叫了起来。
谢爸爸挥挥手,“安静点儿,没人跟你说话。年轻人,我不是不明理的老头,你说句话吧。若是打算结婚,我家小郁可不嫁软脚虾。”
“当然是以结婚为前提。”晏庭蛮劲一起,昂首回答。
“那好。较量较量这年轻人的功夫,下手别太重了。”
十八条大汉齐齐应声,声音响得像是打了记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