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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唐药在临波镇闲暇时炼的丹药,别的都还好,就是他把玩的那瓶最危险。
“龙大哥,你可没打开来闻吧?”她心头狂跳,直怪自己怎么没收好。
“咦?这是毒药?”他吓得赶紧将药瓶推得远远的。
踌躇了一会儿,她轻叹一声,“说是毒……也算是吧。”把药瓶再塞紧些,“这瓶叫‘妄药’,乃是由曼陀罗等十几种毒花提炼而成的。服食后功力暴增,力大无穷,疼痛感几乎消失……”
“真如此神奇?”他满怀希望,“那遇上唐剑——”
“但这玩意儿会上瘾。不但如此,药性一过,全身经脉俱断,从此就是废人了。”
云涛愣了一下,“你……你快把这玩意儿丢掉!这种害人的东西,炼它做什么?”
“就看怎么用了。”她幽幽叹口气,“毒药解药,说不得准,端看怎么用。”见他又要开口,她连忙转了话题,“大哥,饭菜可合你的口味?”
这一问,云涛浑忘了那瓶妄药,大口大口的扒饭,直赞好吃得不得了。
该说他心思单纯,还是说他容易转移注意力?唐药无奈的笑了笑,只觉得怀里的妄药似乎沉甸甸的。
能够不用到,当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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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了辆马车,他们舒舒服服的杂在赴武林大会的群侠间朝北走,长日无聊,唐药向云涛讲解武学。她发现云涛记性极好,兼以好武成痴,连梦里都会无意识的拆招,教来颇有成就感。
武林人物杂然百种,一到宿头,不免有人生事。初始,唐药不准云涛插手,总是暗里使毒教训生事的人。
直到十数天后,这日,又有人在客栈生事,看云涛气得目眦欲裂,唐药闲闲的喝了口茶,“龙大哥,要就去吧。”
只一抓,云涛就将闹事的人抓离地面,连自己都惊讶不已。他虽然胁力惊人,却也未曾如此轻易的把一个大男人拎起来,像是抓着小孩似的。
“怪了。”他咕哝一声。
闹事者的同伴也非善类,抓起兵器就攻了上来,只闻哼哼两声,地上已躺了数人。
“怪了。”解决了其他人,他诧然的坐回唐药身边,“药儿,你瞧见没有?他们动作慢得跟乌龟一样,我只是轻轻一碰,他们全躺了下来……”
“他们用的是什么门派的招数?”唐药慢条斯理的夹了口自己煮的药膳吃着。
“黑风帮五虎剑法。”他愣愣的回答,“但是他们慢得要命!药儿,实在很古怪……”
“不是他们慢,是你快了。”她笑吟吟的帮他斟酒,“最近觉得身体如何?”
“很舒畅啊。”他吃着唐药煮的药膳,迷惘的抬起头,“光是吃吃你煮的膳食,就可以有这样的功效?”
“我只是把你的身体状况调到最好而已。”唐药眨眨眼,“可不要忘记每天行气练功。”
“我没忘啊,只是……”他望着饭碗,还在发愣。没想到只是吃吃饭、喝喝药儿熬的药草汁儿,跟她半玩半嬉闹的拆拆招,就可以进步这么多。
“傻大哥,吃饭吧,菜都凉了。”唐药带笑的又帮他添一碗饭。
“这位大侠,敢问贵姓大名?”隔壁桌的白衣侠客走了过来,拱了拱手。
云涛忙将碗放下,“在下龙云涛。”
“九雷龙云涛?久仰。”白衣侠客笑了笑,风流潇洒的对唐药抛去一眼,“龙大侠的身手,在下佩服得紧,可否赐招切磋切磋?”
“这位公子,”唐药微微勾唇,“说要切磋,连姓名也不报,于礼不合吧?”
没想到这娇秀的小娘子居然如此牙尖嘴利,倒让他有几分意外,“在下神剑山庄少庄主宋青云。”
又是神剑山庄?唐药微叹口气。好样的,妹妹是花痴,哥哥也是花痴。
“宋公子暂请回,等我家相公吃饱了,自会找您讨教。”唐药暂且打发了他。
“药儿,你不是不让我跟人动手吗?”云涛觉得奇怪。
“我改变主意了。”她笑了笑,“要不然,你光跟我动手,不觉得闷吗?”
一看到云涛抽出那口破剑,宋青云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相较于自己手上这柄玄武剑,云涛的剑简直像叫化子佩的。
“承蒙指教。”话未停歇,宋青云就发动攻势抢了个先。
他一进客栈便看上了唐药,没想到在这旅途中能见到这样白荷似的小姑娘。虽然她口称龙云涛为相公,可凭他多年的经验,和她身上的处女幽香,他敢肯定这小娘子定未破瓜,配了那空有胁力的莽汉岂不可惜?
因此更期盼打败这莽汉,博得佳人倾心。
云涛皱眉抵挡了几招。神剑山庄的神剑九式在武林颇享盛名,怎么这小子使来毛毛躁躁,下盘不稳,劲道空虚,活像跳舞似的。他闪过几个虚招,一剑刺中宋青云的右腕,逼得他弃剑。
“承让。”他躬了躬身。
宋青云抚着手腕发愣。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刺,竟分出了胜负?
唐药笑了。云涛性子明快,厌恶虚招,不知教了他多少剑谱,却独独把她信口胡诌的唐氏剑学会了。
剑法有刺、斩、挡、劈、回五种基本,千变万化,却独独刺法被各门派忽略。偏偏她反其道而行,以“刺”为优先。
若不是云涛内力已有小成,应变快速,她胡诌的唐氏剑一点用处也没有。只能说他们俩误打误撞,居然让胡诌的剑法有了强大的威力。
“好身手!”满脸虬髯的大汉喝了声采,“金刀潘贵英请教了!”
一路上无聊,这些豪杰早闷坏了,好不容易有施展拳脚的机会,怎能不把握?
唐药也乐得让云涛多些实战经验,向店小二要了笔砚,回房去专心的把唐氏剑录了下来。
她心底明白,唐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眼前他没追杀过来,想来是被更重要的事情拖住,等他料理完了,说什么都会追上来。
若是只有她一人,倒也罢了,可她不能让云涛遇险。她千方百计的调药膳,教他武功,便是希望他能自保。
上回见到唐剑,他脸孔煞白得令人恐惧,怕是森罗掌已经练到第八层了……
思及此,她便觉得分外孤单。孤身一人对抗唐门,又得用心保云涛平安,心底这点忧虑又不能与他商量……
突地,她胸口气血翻涌,嗓门一点阴甜,知道自己劳心过度了。
深深的吸口气,待胸口的翻涌平复些,她又继续录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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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成,不成。”约莫两个时辰,云涛摇着头,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
唐药轻咳了两声,停了笔,“怎么?打败几个?输给了谁?”
“五个。最后输给清虚道长。”他沮丧得不得了。
“不消说,他的拂尘卷来,你还来不及刺?”
云涛眼睛大睁,“你怎么知道?”
唐药笑着,又咳了几声,“拂尘用得好,正是剑的克星呢。他拂尘扫来缠住剑锋,另辅以手或掌或指,你不败才怪。”
“那要用何招式突破?”云涛搔着头问。
“龙大哥,这次我不教你,你先仔细想想。别人老说你不机灵,我不这么认为。”唐药含笑的继续录剑谱,“遇到武学,你比谁都机灵,身体动得比脑子快呢。”
云涛偏头想了会儿,喃喃自语几句,手持剑比画过来,比画过去。
这夜,唐药温柔的看着他,强忍住咳意,只觉得此刻再幸福不过了。
第八章
一路上切磋武学,众豪杰身上自然多了些伤口。云涛不改那热心过度的个性,拖着唐药四处治伤施药。
不多时,这些血性汉子和云涛都成了莫逆,连宋青云都对他再三示好。
只有唐药知道,那宋青云没安好心眼,贪恋自己的美色;至于那群汉子当中,也有些人别有所图,垂涎云涛的武功。明里暗里,唐药还得替他打发这些人。
终于,来到了洛阳的集义庄,唐药也总算松了口气。
集义庄本是李将军府,巍峨壮丽,是武林人士心目中的圣堂。李将军无妻无女,好武成痴,虽在官家为国效命,却也不忘武林出身,慨然将将军府所有屋舍财产,尽捐献给武林盟主号召群侠之用。
所有宾客皆被安置在占地广大的集义庄中,云涛和唐药名义上为夫妻,被安排在西厢的小小客房。
“药儿,早点安歇吧。”近来唐药录了几十卷剑谱,硬是要云涛牢记在心,常常录到三更半夜,云涛每每听到她轻咳,总是夜不安枕。“写这些劳什子剑谱做什么?我又不想当武林盟主。”
“我也没打算让龙大哥当武林盟主,只是,我们总得防着唐门。你武艺强一分,我们就多点活路,说什么都……”她又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