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杀他,她不屑杀他!
退开一步,她的眼中泪光闪动。「我现在才明白,『南湘翊』三个字从来就不是个名字,而是诅咒,你要我和至亲相见难相忆,所以莫离从不肯喊这个名字。」
身后,雍莫离悄悄地伸来手,以他的温暖密密包裹住她轻颤的柔荑。
「对不起,我让你太委屈。」她满怀歉疚,回身攀住他,难受地轻泣出声。
「没事了,回来就好,我没有关系,不要哭。」雍莫离轻轻拍抚她。为她受的苦,他从来都不悔,她不需要道歉。
他们都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浑然未觉祈珩正悄悄执起那把被丢弃在地的剑,狠狠朝他们砍去!
等到雍莫离察觉到她身后的异状时,他心魂欲碎!
历史又要重演了吗?不!他再也不能失去她第二次了,否则,这回他会再也活不下去!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正欲将她推开,另一道飞掠而至的身影却快了他一步。是祈灏,他以身体代她挡下那一记致命杀机。祈珩、雍莫离以及童清秋全傻了眼。
「翊……」祈灏虚弱地开口。
童清秋怔忡地接住了他。「为什么?」她从没爱过他,他该比谁都清楚的,为什么还要替她死?
「我……心甘情愿。」祈灏喘息,费力的说:「我可不可以……问妳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我没有……这样的爹,妳……会跟我走吗?」
他的神情写满了期待,在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时,她知道他渴望的是什么,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违心之论。
「不,我会跟雍莫离走,我的丈夫在哪里,我就去哪,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那……如果他不是……妳的丈夫呢?」他不死心地又问:「妳会爱我吗?」
「不,我还是爱他。」从雍莫离还不是她的丈夫时,她就爱着了,不需要有更多的记忆证明,她就是知道自己已经爱了他好久、好久。
「那如……如果是……我先……遇到妳……呢?」
她叹了一口气。「我只爱他,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还是没变,与时间无关。」她知道这很无情,祈灏要的只是微薄的温情,她却不愿给。
在这方面她和雍莫离是一样的,无法爱的人,就算以性命交换,她还是说不出口,是残酷吗?她只是忠于自己的心。
「妳……真的……很……残……残忍……」祈灏苦笑。到死,他都还盼不到她柔情,连善意的谎言都没有。「但、但是……我还是……不后……悔。爹……求你……放……过她吧!把……她的幸福……还给她,这是我们……欠、欠她的……」
「灏儿!」祈珩无法置信,他竟亲手伤了他的独生子。
「答……答应我!」撑住最后一口气,他坚持要听到父亲的允诺。
祈珩抱过他,痛心疾首。「为什么、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是你啊!」
「那……谁又该死?雍……莫离也不该死啊……一切都是你的贪妄之心……所造成,爹,醒……醒吧!」
祈珩哽咽得几乎难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祈灏放下心来,望向童清秋,似有千言万语未诉,轻启的唇,却以无声作结,松落的手失了力道,连眼眸都来不及合上。
「灏儿、灏儿!你要说什么?你……你怎么都不说话?你在和爹呕气吗?别这样!我知道你很不开心,爹都已经答应你了啊!你和爹说说话好不好……」
雍莫离双手轻轻搭上童清秋的肩,她仰起头,迎向他温柔守候的怀抱。
「走吧!回家去了。」他轻轻地道。
「嗯!我们回家。」她伸出小手,密密地与他交握。这双手,她将再也不放开。
回过头,看见痛失爱子的祈珩仍在对死去的人喃喃细语,表情恍惚、眼神涣散,失魂落魄得像是疯了,童清秋看得凄凉,想恨也恨不下去了。
她不再回首,当她一步步走出祈家庄时,属于南湘翊的过往,已经遗落在岁月的河流之中,就像她的步伐,不再回首。
「对了,雍哥……」
「嗯?」雍莫离微怔。「妳喊我什么?」
「雍哥。」她又重复了一次。「直觉认为,我就该这么喊你。」
雍莫离不语,伸手揽近她的肩。
「我不小心拋下了你和恋儿八年,害你伤心,没关系吗?」
「没关系。」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无妨。
「我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一切,没关系吗?」她又问。
「没关系。」只要她的人在他身边就好。
「可能还得再过两年,也没关系?」
「没关系。」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们还有长长的一生,可以拥有更多更美好的回忆。
「那……我还有句话要说。」
「我在听。」
「我爱你,雍哥。」她娇羞的说。
「没关──」习惯性的回答了一半,他停住。
「我爱你,我爱雍莫离──」她索性扬声大喊。
他笑了。 就让她喊吧!等她喊够了,他会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的,从十多年前至今,他没有一刻怀疑过。
(全书完)
后记
楼心月
哈啰!亲爱的各位,久违了!首先,报告一下心月姑娘的近况。放心,本人一切安好,之前没在921当中@#%,之后也没有在纳「怪」台风中XYZ……唉!拿这种话当开场白,实在有点小无奈,谁教我要一声不响搞失踪,令关心我的小读者们频频询问呢?
这段时间,有少部分不知情的读者来信问到,「心月,妳不写书了吗?」关于这一点,心月的回答是,「当然写啊!不写难不成等你们养我啊?」
其次,最常被问到的是──我撷取一段小读者寄来的e-mail内容给你们看,你们就了了。
“妳、到、底、要、不、要、写、石、昊、宸、和、展、织、羽、的、故、事、呀?妳耍我呀?我至少也问过两次了吧?都给我装作没看到,《莫道痴心》中的225页妳把有关他俩的伏笔写下,而在《沧海红尘梦》中的15、16页,什么叫做「我既然已经埋下伏笔,我就一定会写」啊?妳这个宇宙无敌霹雳大骗子,竟然欺骗纯洁无辜的小读者!做人不要太缺德,不写就说声抱歉,就登个道歉启事在妳的书序中,说自己不应该欺骗我们可怜被作家耍着玩的读者。妳已经无心写他俩了,妳说是不是?
等心月姊姊的信等得很辛苦的杏葳”
呃?呃?呃?连第几页都查清楚了,这要怎么赖?不晓得……直接装死有没有用?(心月手头上已没有书,哪个人有,好心帮我查一下,看杏葳有没有唬烂我好吗?)
唉!好啦、好啦!我承认我很可耻,开了张芭乐票,企图赖掉书债……
说到芭乐票,又想到依岚小读者说的──芭乐票别开太多,当心信用破产!如果开芭乐票的下场只是信用破产而已的话,我决定──跳、票、到、底!反正本人早没有信用了。呵呵!(心月的脸皮真是厚得旷古绝今)?
谁骂我寡廉鲜耻?这我就要用力辩解了。人家是开了张支票,但可没说是即期支票,我偏要说它是远期的,而且兑现日遥遥无期。怎样了?不高兴你咬我啊!
什么寡廉鲜耻变成强词夺理?谁理你,反正就是这样了,抗议无效,当庭驳回!如果你们坚持要讨个承诺的话,那好吧!我只能说,哪天心情好、感觉对了,再看看吧!
再来我们谈谈这本《梦锁南厢》。心月很任性,我承认,回想当初编辑姚姚来电,透露将开个新系列而热情的邀我共襄盛举时,坦白说,我很犹豫。
「楼大姑娘啊!我们这个系列的走向是笑中带泪,很适合妳喔!在拟定作者名单时,我马上就想到妳了。」姚姚的嗓音甜美的在电话另一头说着。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许久没联络了,没想到出版社依然记得有我这号小人物,但是感动归感动,该有的理智与考量仍没遗忘。
「可是……我现在写作风格改变很多了ㄋㄟ,每次都会不自觉愈写愈悲,如果妳还在期待我以的轻快笔风,可能会失望喔!」
「没关系啊!妳要是能让读者哭得肝肠寸断,就是一本成功的作品了。我们并没有硬性规定妳一定要写爆笑的东西。」姚姚持续温柔婉约。
那──也对啦!明明轻松不起来的东西,硬要拗成那样,出来的成果一定很怪。与姚姚大致讨论过新系列的内容,也看了姚姚mail过来的楔子,发现当中还有些问题,毕竟纸上谈兵容易,真正要执行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想,我就是那种不适合写系列的人吧!被太多的设定局限住,会让我有窒息感,无法从容发挥,压抑迁就之后的成果就会变得很糟糕。
有了前车之鉴,心月决定随心所欲,顺其自然。楔子搭不上我酝酿的故事?好!拿掉。讨厌三宫六苑,讨厌宫廷里的繁文缛节?好!也罢。背景不是我要的?好!也废掉。与编辑一路ㄌㄨ到最后,几乎是原有的设定全让我给推翻了。编辑姚姚与丽秋始终给予最大的包容度,纵容心月的龟毛,给我相当大的发挥空间,就连原本是排定十一月的档期,也配合我往后挪了,她们真的是很好相处的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