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鹃,雨鹃!聪明啊!咱们这桐城,“展城南,郑城北”,相安无事了几十年,看样子,现在为了你们这两个丫头,要大伤和气了!”
金银花立刻不安的插嘴:
“我想,咱们开酒楼,靠的是朋友,还是不要伤和气比较好!”她转头问雨凤:“你想,那个展云飞能不能说服他爹,把这告示揭了呢?”
“我不知道。我想,他会拚命去说服的,可是,他回家也有大半天了,如果有消息,他一定会马上通知我们,最起码,阿超也会来的!现在都没来,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我早就听说了,展祖望只在乎小儿子,跟这个大儿子根本不对牌!”郑老板说:“如果是小儿子去说,恐怕还有点用!”
雨鹃的眼光,一直看着郑老板,挑挑眉:
“是不是“北边”的势力没有“南边”大?是不是你很怕得罪展家?”
“你这说的什么话?”郑老板变色了。
“那……警察厅怎么会被他们控制?不被你控制呢?”
“谁说被他们控制?”
“那……你还不去把那张告示揭了!贴在那儿,不是丢你的脸吗?”
“你懂不懂规矩?警察厅贴的告示,只有等警察厅来揭,要不然再得罪一个警察厅,大家在桐城不要混了!”他在室内走了两圈,站定,看着姐妹二人:“好了!这件事你们就不要伤脑筋了!目前,你们姐妹两个先休息几天,过一阵子,我让你们重新登台,而且,还给你们大做宣传,让你们扳回面子,好不好?”
雨鹃大喜,对郑老板嫣然一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嘛!要不然,怎么会称为“郑城北”呢?”她走过去,挽住郑老板的胳臂,撒娇的说:“你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行不行?最好,把他们的钱庄啦,粮庄啦,杂货庄啦,管他什么庄……都给封了,好不好?”
郑老板啾着她,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捏捏她的下巴:
“你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说穿了,就想我帮你报仇,是不是?”
雨鹃一笑抽身。
※ ※ ※
“我的仇报不报是小事,别人看不起你郑老板就是大事了!他们展家,在“南边”嚣张,也就算了,现在嚣张到“北边”来,嚣张到待月楼来,你真的不在乎吗?”她的大眼睛盈盈然的看着他:“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忍气吞声的!”
金银花敲了她一记:
“你少说两句吧!你心里有几个弯,几个转,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挑起一场南北大战,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郑老板被你一煽火,就会跑去跟人拚命吗?门都没有!”
郑老板挑挑眉毛,微微一笑。
“不过,雨鹃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深深的看着雨鹃,话中有话的说:“路很长,慢慢走!走急了会摔跤,知道吗?我忙着呢,不聊了!”走到门口,回头又说:“警察厅只说你们不能表演,没说你们不能出现在待月楼!雨鹃,不唱曲就来陪我赌钱吧!你是我的确将!”
“是!”雨鹃清脆的应着。
郑老板和金银花走了。
他们一走,雨凤就对雨鹃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雨鹃瞪大了眼。
“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心一点,别玩火!”
“太迟了!自从寄傲山庄火烧以后,到处都是火,不玩都不行!”雨鹃顽强的答着:“我看.你那个“苏相公”有点靠不住,如果不抓住郑老板,我们全家,只好去喝西北风了!”雨凤默然不语。真的,那个“苏相公”,在做什么呢?
云飞一直守着梦娴,不敢离开。
一场“父子决裂”的争端,在梦娴的“生死关头”紧急煞车,对祖望和云飞,都是再一次给了对方机会,彼此都有容忍,也有感伤。但是,对云翔来说,却呕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可以把云飞赶出门去,看样子,又功败垂成了。
天尧也很呕,气冲冲的说:
“太太这一招苦肉计还真管用,大夫来,大夫去的闹了半天,云飞也不走了,老爷居然还去云飞房里挽留他!刚刚,老爷把我爹叫去说,过个几天,就撤掉待月楼“封口”的案子!你看,给太太这样一闹,云飞搞不好来个败部复活!”
天虹一面冲茶,一面专注的听着。
云翔气坏了:
“怎么会这样呢?简直气死我!爹怎么这样软弱?已经亲口叫他滚,居然又去挽留他,什么意思嘛!害我们功亏一篑!”
天虹倒了一杯茶给云翔,又倒了一杯茶给天尧,忍不住轻声说:
“大娘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不是什么苦肉计。哥,我们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一定要分成两派,斗得你死我活吗?为什么不能平安相处呢?云飞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呀!你对他一分好,他就会还十分……”
天虹话没说完,云翔就暴跳如雷的吼起来了: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下午在书房里,我还没有清算你,听到云飞要走,你那一双眼睛就跟着人家转,大娘做个姿态昏倒,你扶得比谁都快!到底谁是你真正的婆婆,你弄得清楚,还是弄不清楚?这会儿,你又胳膊肘向外弯,口口声声说他好!他好,我和你哥,都是混蛋,是不是?”
天尧连忙站起身劝阻:
“怎么说说话也会吵起来?天虹,你也真是的,那壶不开提那壶!你该知道云翔现在一肚子呕,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天虹不敢相信的看着天尧:
“哥!你也怪我?你们……你们已经把云飞整得无路可走了,把大娘急得病倒了,你们还不满意?哥,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大娘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只要云飞云翔有,就绝对不忘记给我们一份!我们不感恩也算了,这样整他们,不会太过份了吗?”
云翔暴跳起来:
“天尧!你自己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每次你们都怪我,说我对她不好,现在你看到了吧?听到了吧?她心里只有那个伪君子!一天到晚,想的是他,帮的是他,你叫我怎样忍这口气?”
天虹悲哀的说:
“不是这样!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才说,人!不能活得毫无格调……”
云翔扑过去,一把就抓起天虹的胳臂:
“什么叫活得没格调!你跟我解释解释!我怎么没格调?你说说清楚!”
天虹手腕被扭着,痛得直吸气,却勇敢的说:
“你心里明白!如果你活得很有格调,人品非常高贵,你就会宽大为怀,就会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好!你有一颗仁慈的心,你的孩子,才能跟你学呀!”
“什么孩子?”云翔一怔。
天尧听出端倪来了,往前一冲,盯着天虹问:
“你有孩子了?是不是?是不是?”
天虹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是悲是喜的说:
“我想,大概是的。”
天尧慌忙把云翔抓着天虹的手拉开,紧张的叫:
“云翔!你还不快松手!”
云翔急忙松手,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你“有了”?你“怀孕”了?”
天虹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天尧慌忙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他抬头看着云翔,看了半天,两人这才兴奋的一击掌。
“哇!恭喜恭喜!恭喜恭喜!”天尧大叫。
云翔一乐,仰天狂叫起来:
“哇!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去告诉爹,我去告诉娘……”
“等明天看过大夫再说,好不好呢?还没确定呢!”天虹急忙拉住他。
“等什么等?你说有了,就一定有了!”
他就急冲冲的冲出门去,冲到花园里,一路奔着,一路大喊:
“爹!娘!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天虹有孕了!纪叔!你要当外公了!天虹有孕了!爹!娘……大家都出来呀!有好消息啊!”
云翔这样大声一叫,祖望、品慧、纪总管、和丫头们家丁们都惊动了,从各个角落奔出来,大家围绕着他。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天虹有喜了?”祖望兴奋的问。
“真的!真的!”
品慧立即眉开眼笑,一叠连声的喊:
“锦绣呀!赶快去请周大夫来诊断诊断!小莲呀!叫厨房炖个鸡汤!张嫂,去库房里把那个上好的当归人参都给我拿来!”
丫头、仆人一阵忙忙碌碌。
纪总管又惊又喜,拉着天尧,不太放心的问:
“这消息确定吗?不要让大家空欢喜呀!”
“是天虹自己说的,大概没错了!她那个脾气,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会说吗?”
祖望一听,更是欢喜,拉着纪总管的手,亲热的拍着:
“亲家!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都五十五岁了,这才抱第一个孙子呀!我等得头发都白了!等得心里急死了!云飞连媳妇都还没有,幸好云翔娶了天虹……亲家,我要摆酒席,我要摆酒席!”
云翔踌躇志满,得意非凡,狂笑的喊着:
“爹,抱孙子有什么难?我每年让你抱一个!你不用指望云飞了,指望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