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秋桐闻言,激动的走到罗母面前,“芳儿是你在渭溪畔拾获的?!”
“是的。”
“那她身上可有任何证明身分的东西?”苏秋桐觉得自己的心紧张得就快炸了。
“当年她身上有块状似锁片的玉饰,左肩上还有一个星形胎记。”罗母想了想道。
“孩于,真的是你。”苏秋桐扶起罗芳,“你真的是我失散十多年的女儿,难怪我跟你会这样投缘。”
“娘……”罗芳看着罗母,“你不是说真的,我怎么可能会是夫人的女儿?”
“是真的,你快拿出玉饰给夫人看……”罗母催促道。
“玉饰?玉饰……现在不在我身上。”罗芳低下头去。
“我不是要你好好收着。”罗母急得责备她。
“我……”罗芳低着头不敢回话。
“没关系,我带罗芳进屋去看看左肩上的星形胎记,如果没有错,那罗芳就是咱们何家真正的子孙。”苏秋桐得到何老夫人的默许后,就带着罗芳到后堂查验身上的胎记。
“罗夫人,真是谢谢你救了何家的子孙。”何老夫人喜悦的道。
“老夫人,芳儿真是你们何家的子孙吗?她的玉饰不见了呀!”罗母为了重要信物失踪而烦心。
“玉饰可能流落他人手中,胎记却无法作假。打从见着罗芳,我就一直很惋惜她不是我们何家的孩于,可是何家上上下下谁不当她是真正的小姐,我和树雄、秋桐也是将她捧在手里疼着,这就是缘分吧!上天总算厚待我们何家。”何老夫人觉得欣慰极了。
* * *
经罗母道出真相,证实罗芳就是何家小姐后,立刻认祖归宗,改名何静文,这是为了区别此“文”非彼“汶”。
何静文带着几名丫鬟上寺里烧香,祈求神明指引她一条路,因为她心里乱得可以。她是何家小姐,理该嫁给三皇子,不应为了自己而害何家背负欺君大罪。
可是,她心里总有些不甘愿。
她双手持香,低着头暗想:诸方神明,信女何静文于昨日才认祖归宗,圣上下旨赐婚,我身为何家唯一传人,理该嫁给素昧平生的三皇子,但信女想再见那日在小镇遇见的公子一面。
就在她持香许愿时,李维信一直站在她身后注视她。李维信马不停蹄的赶至何府,原欲探问清楚罗芳是不是住在何府,不巧正好在路上见到她,便尾随其后,一路来到寺里。
见她起身,李维信连忙上前一步,“姑娘,还记得我吗?”
何静文缓缓的回头,看进他带笑的双眸。“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心里高兴,嘴上却不饶人。
“来见你的。”李维信指指四周的丫鬟道:“可否摒退她们?”
何静文摒退丫鬟们,随他来到寺院的后花园。“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晓不晓得因为你坚持不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害我闹了好大的笑话。”
“我姓罗,单名一个芳字。”何静文想了想还是沿用旧名宇,她只想再见他一面,却无意多惹纷争。
“你还是承认了。”李维信笑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芳名。罗芳,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你不是我在小镇中……”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之约?”李维信瞅着她问。
何静文本来就觉得他相当面善,如今经他一提,猛然想起五年前的往事。
“想起来了吗?”
“白马将军图。”何静文脱口而出。
“你终于想起来了。”
“你拿到那幅刺绣了吗?”
“我把它放在我的书房内。”
“我的玉呢?还我。”何静文想起亲娘苏秋桐提过,那是苏家的传家宝物。
“对不住,我没有带在身上,不如你告诉我你家居何方,我好亲自送到府上。”李维信想知道她家居何方,那么他就可以亲自上门宣读赐婚圣旨,这下子总不会错了吧!
“这……”何静文想了想,觉得不妥。她现在可说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子,若让他找上何家,天晓得会生出什么风波。
“说呀!”
“不太方便。不如三天后我们在此见面,你拿我的玉饰来,我拿你的玉佩来交换,可以吗?”何静文折衷的誽。
“我的玉佩你没有带在身上吗?”他暧昧的暗示他上次在洞穴就已经瞧见那块玉佩戴在她的胸前。
“你……三天后可别忘了还我玉饰。”她说完便脸红的转身跑离。
李维信看着她的身影消逝眼前,轻轻一笑,从怀中拿出那只玉饰,紧紧的握在手中。也罢,三天后又能见她一面,届时他不会再让她轻易逃离。
他正好利用这三天前往何府取消婚事,好好安抚一下何家的人,免得让他们没了面子。
* * *
何静文正在赶绣贡品,苏秋桐带来一个大消息。
“文儿,三皇子刚来府里宣读圣旨,取消赐婚之事。钦赐完婚这件喜事已经轰动整个县,而今却又取消,真不晓得外头会传成什么样子。”苏秋桐不禁惋惜,三皇子长得玉树临风,女儿真能嫁他为妻,不啻是前世修来的造化,可惜三皇子已有意中人。
“这样我就可以多陪陪曾租母、爹和娘了。”何静文高兴都来不及了,根本不觉得可惜,只是这个三皇子未免太可恶了,一下子赐婚、一下子又说要取消,把何家当成了什么!君无戏言,这样耍弄他们何家又算什么。
翌日,何静文要去向何老夫人请安时,碰巧被洪天瞧见了;不过洪天及时回避,而没有让何静文看到他。
洪天连忙将这件事禀告住在何府西厢房的李维信。
“罗芳住在何府?”李维信愣了一下。
“难怪当时葛雄会误认罗小姐是何小姐,她身旁跟着几名丫鬟,下人见到她也是必恭必敬的,小姐长、小姐短的喊着。”
“这事越来越有趣了。”李维信笑了起来,按着下令道:“洪天,你去查清楚罗芳是不是真的住在何府。”
* * *
到了约定的时间,何静文独自来到寺院后花园,只见李维信早就含笑的立在那儿候着。
“我的玉饰呢?”何静文急着要取回传家宝物。
他没有还她的意思,反而问她:“我的玉佩呢?”
“我带来了,你先将我的玉饰还我。”
“为什么你不先还我?”李维信一开始就没打算还她玉饰。
“你……那你拿出来,我们互相交换。”何静文提议。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赖。”
“喂!你不要这样没有诚意好不好?那是人家的,你要还我呀!”她急得脸蛋都红了。
“我又没说不还你,但我要先问几个问题后再还你。”
“好吧!有什么问题,你赶快问。”何静文真是拿他没辙。
“你住在何府?”
“是。”
“为什么?”
“我是何老夫人的徒弟。”何静文气他拿玉饰要胁她,只说出一半的事实,而没说她其实就是何家小姐的真相。
“原来如此。”所有事情全是他自己想错了。“那么你可曾婚配?”
“有人提过亲。”
“是谁?”他醋意大发,一把捉住她的小手。
“放开我啦!这干你什么事,你无权过问。”她不喜欢他这种盛气凌人的姿态。
“我……我只是很怀疑有哪家公子敢娶你,难道他不知道你我之间关系匪浅吗?”李维信知道她心中不悦,马上换回轻松的语调。
“你……”她一听立刻脸红。“我跟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扯。没有人敢向我提亲?哼!对方可是鼎鼎有名的苏家大公子苏盟,他在朝廷身居要职。”
“苏盟?”李维信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苏盟,苏盟居然敢向他心仪的女子提亲。
“怎么,怕了吧!你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就要他好好的整治你。”
“治我?”李维信笑道:“你又没有答应他的亲事。”
“你……好!”她转头欲走。
李维信及时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儿?”
“去答应他的亲事呀!省得你老是说我嫁不出去。”她赌气的道。
“好、好,我不提,我不提行了吧!”
“那你把玉饰还我!”
“还你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李维信想了想道。
“还有条件?”她瞪大眼。
“你不肯就算了。”这会换他作势要离去。
“好啦!什么条件,说好了不准再耍赖,要不然……我就答应苏家的亲事,让苏盟替我要回玉饰。”这下换她威胁他了。
“好,一言为定。第一个条件,先陪我到郊外骑马。”
“我不会骑马。”她生平唯一骑马的经验,就是五年前与他共骑将军。
“我会教你的。”李维信想与她共骑一匹马,享受美人在抱、驰骋原野的美好时光。
“我可以不去吗?”
“不行!”
* * *
骑了一下午,何静文简直是玩疯了,当马儿踱步到一处绿油油的平坦草地,她表示想下马休息。但在和风微拂下,她很快就倚着李维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