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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你不想见她?还是她不想见你?」多年来,韩敛如未婚生子的谜对韩家而言,有如挥之不去的阴影。

  当年大学二年级的韩敛如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办理休学,直飞美国就读,速度快得让家人无法提出抗议。

  更没有料到,短短的四年后,韩敛如回来度假时,竟牵着一个唤她妈咪的小男孩,韩家人更是被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孩子的爸爸是谁?究竟孩子是打哪儿来的?一个个冒出来的问题却在韩敛如浅淡的笑语间,化成一个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什么都不知道!韩敛如狡猾似狼,众人被堵得无力反弹。

  能怎么办?孩子都生了,长得又可爱,教人疼入骨子里,这,……能塞回肚子里,当作未婚生子的事不曾发生过吗?不可能吧!诸多问题最后也只好化成一颗颗的黄连,吞进每个人的肚子里,饮恨着要找出那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将其碎尸万段。

  「我跟她之间……」封仕德低垂着头,蓦地额顶桧木地板,向年长的夫妻行大礼,猜出他们必定是韩敛如的至亲,磕着头负荆请罪。「都怪我,是我对不住敛如!」提及往事,封仕德的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痛楚。

  只能怪自己当时想不通,被亲情迷惑,看不清事实的真相,伤透敛如的心,让她饱受苦楚。

  「当年为什么分手?难道你不知道敛如已有孕在身?」陈静怡无法原谅这个男人。当年女儿才十八岁,正当青春年华却受到离弃的对待。

  他可知道,未婚生子的敛如受到多少的磨难?逃至外国,独自品味着离乡背井、未婚生子之苦。

  「对不起。」磕头声再次重重的响起。

  「够了!」韩敛如不知何时站在和室外,眸中升起淡淡的水气。神色复杂的盯住跪在父母亲面前请罪的男人。

  「他该付出代价!」陈静怡轻柔的语气中有着不容违逆的强势。「是我对不住敛如,当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封仕德一肩挑下所有的罪,头再次重重的击在桧木地板上。他对敛如充满愧疚和心疼,若知她怀有身孕,当年绝不会让她离去,绝不!

  「你有什么错?」韩敛如低喝着,她要的不是他的责任和悔改。「敛如?」封仕德闻言,抬起头来,恋恋不舍的瞅向那张分隔十多年的清妍容颜,柔声的唤着令自己心伤多年的名字。

  一如当年,清灵的容颜未变,多了风情,增了艳色,他醉在往日的甜蜜间,无法自拔。

  「难道多年来,你……你还不能原谅我?」封仕德语调含着心酸,悲痛化成言语,哽咽的低语。

  当年的分离揪痛他的身心至今,未曾得到一丝舒缓,她恨他吗?怨他吗?多少的负面情绪未曾得到一个答案,潜藏在他心

  里,日夜不问断的啃噬着他。

  「原谅你什么?我该原谅你什么?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我,你并不需要我的原谅。」韩敛如凝望着他悲痛的神色,心不由得揪紧,偏过头,避开那双沉痛的双眸。

  「孩子也是……我的。」语气像心碎般响起。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是我生他、养他!」她不想诉出伤人的言语,明知当年非他的错,非他自愿……可在漫漫长夜时,还是会埋怨他的选择,令母子两人饱尝单亲之苦。

  「可他还是我的亲生骨冈!」

  「你想分吗?」

  封仕德看着那令自己心醉的容颜,多年来岁月竟未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的踪影,只是变得更加风情万种、艳光四射。心里压抑多年的情感瞬间发酵,浓烈的爱意填满心胸。

  他点头!

  以前不曾见到她,还能欺瞒自己,能克制心底的欲望;如今她就在眼前,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他多年来不曾忘却她半分,当年被迫分离,她却时时刻刻活在他的心理,不曾远离。

  「真的想分?」红唇一抿。

  「真的想分!」

  韩敛如红唇气得微微颤动,柔媚的眸底闪烁着万千光泽。

  「那你要上半部,还是下半部?」她凉凉的加上一句。

  「韩敛如!」爆出怒吼的是韩家的大家长,是天地帮的前任帮主韩烈勇。

  「全部给我坐下,把事情交代清楚!」韩烈勇气得头顶冒烟,双拳紧握敛在身侧,怒气在爆发边缘。

  韩敛如抿着红唇,落坐前不忘抛一记不悦的眸光给罪魁祸首封仕德。

  「说!你打算怎么做?」韩烈勇怒拍桌面,怒眼瞪向封仕德。

  「请问,你是敛如的父亲吗?」

  「是!今天在场有敛如的父母、敛如的大哥和大嫂。你还有其他问题吗?」韩烈勇轻描淡写的介绍韩家的成员,语气宏亮而利落。

  「请韩伯父把敛如许配给我。我,封仕德从今而后定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护他们母子两人,请答应我的请求,把敛如嫁给我。」封仕德跪着,九十度的鞠躬请求,头重重敲在原木地板上。

  「我不嫁!」娇斥声轰然响起。

  似乎没人听到她的声音,沉凝的气氛下,目光全集聚在韩烈勇身上。

  时空似乎停顿,每个人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屏着气,等待韩烈勇的裁决。良久后,权威的声嗓再次扬起,睿智的眸中闪动着精光,「你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吗?」

  「知道!」封仕德沉声应道。

  「你知道我的女儿可不是泛泛之辈,不是让你呼之即来,招之即去。你知道她真正的身分是什么?你又了解她多少?」

  「以前我不曾了解;现在我希望有机会可以做到。纵使倾尽所有、牺牲一切,我也愿意。我辜负敛如十年,让她饱受伤害,今生我会尽所有的力量弥补当年的过失。」封仕德许下承诺,终此一生他愧对敛如母子,对于其他的人他则无傀疚之情。

  「我不愿意!」反对声激烈的响起,不愿重人痛苦中翻滚。那种苦涩的滋味令她感到心惊胆战,直想拂袖离去。

  韩烈勇锐利如鹰的眸光扫向爱妻陈静怡,再移向抗议连连的女儿,最后停顿在前方请罪男子的身上。

  「爸!请尊重我的意愿。这是我的人生,该如何处置应由我自己做主。」韩敛如严肃的请求着,半跪在封仕德的前方,郑重的表示。韩烈勇冷硬的唇角漾起一抹绝情, 「敛如,十多年来,你顾及到父母的感受吗?你有本事跟这个男人生子,难道没有本事再赌一把吗?我韩烈勇的女儿,这般怯懦吗?」

  「爸……」韩敛如心里冉冉升起一股不妙。

  韩烈勇目光射向封仕德,语气沉稳的说:「我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你。」几乎在同时,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吁叹声。

  「但是,你可以选择入赘韩家。」

  「什么?」韩敛如惊诧的大喊一声,父亲怎会提出如此荒唐的事?韩烈勇停顿一会儿,目光专注的锁着封仕德,犀利而睿智。「当年的是是非非我们可以不计较,十一年的弃而不理我也可以不追究。可是你既有负过敛如的前科,为人父母自然不可能放心的把女儿交到你的手中,交给你照顾。如果你想赎罪,就人我们韩家来,当年的事我们一概不过问。」

  陈静怡唇畔泛出笑意,韩烈勇牵握着爱妻的手,相视而笑,达成共识。

  「这……这太荒唐了,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韩敛如气红眼,不甚优雅的起身往外而去,欲寻个安静的空间,忘却眼前不可思议的画面。

  「站住!」韩烈勇低喝着。

  「爸!」韩敛如站在竹门前,娇嗔的直跺着脚丫子,百般不依,像只耍赖的猫儿,不安扭动着。

  顾慈恩含着笑,淘气的瞥向大姑,「大姑,你当真不在乎这个男人吗?一点点也不吗?」

  「我……我当然一点也不在乎,我在乎他什么?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韩敛如撇过头去,坚决否认到底。

  「既然不在乎,为何要派人日以继夜的跟踪他呢?」天地帮是那只黄雀,等着捉韩敛如这只螳螂。

  「我?我……」粉颊再次「轰」一声的烧起,没想到她被人揪住小尾巴了。

  打从大嫂告知封家的事后,理智要她当成无事发生般平静过日;激荡的情绪却令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翻腾的巨大渴望,发疯似的派人彻查封仕德的一切,二十四小时的全程追踪。

  十一年来,她强行克制自身不许想他、念他、忆他,严格禁止自己去注意他的事情,小至连报纸的新闻都刻意视而不见,认真的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做梦也没料到,当别人送上他第一笔的资料,乍见阔别已久的照片,他消瘦、郁郁的表情,令她难以自抑的痛哭一天,悲伤的情绪久久不能挥去。她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变得如此忧愁不悦。

  「既然不在乎,何必在正午时分捆离高级的冷气房,直奔某条大街,只为了搭救一个昏倒在路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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