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求你。」她难堪地别开眼,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赢了,赢了她的尊严、她的傲气,逼得她不得不开口求饶。苗恋月好恨,恨他逼得她软弱,恨自己生为女子的弱势与悲哀。
她太专注于阻止泪水落下,没发现当她一开口,他便已停手,拢好她的衣衫,扶她坐起来。
「承认妳的命属于我?」白亦韬的神态显示出赢者的意气风发,惬意地等着猎物主动降服。
苗恋月睁开眼,深吸口气,唇角扯出讥诮的弧度。
「如果不是我受到暗算,你休想得逞,而赢了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光彩的。」
「但此刻妳必须听我却是不容置疑的。」他笑笑地点出事实。「妳要干脆承认自己的命给了我,或者要我再次让妳认清事实?」最后一句话是提醒她,他完全不介意方才的事再来一次。
苗恋月低着脸,用力咬了咬唇,伸指在他手掌上写下「我承认」三个字。
他一愣,继而笑出声。
她居然用这种方式降服!真是让他想不到,算了,至少她承认了。
「名字。」他抬起她的下颔,不许她躲避他的视线。
她闭嘴不答。
「嗯?」他眼神暧昧地看着她,明白告诉她,如果她不说,他有的是方法让她说,她则回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苗恋月。」现在受制于他,不代表他永远都能这么顺心。
「恋月。」他笑得有丝神秘,自怀里取出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
「如果妳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吗?」
「世上比死更痛苦的事,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凌,却无力自救。」苗恋月讽刺地回道,拜他之赐,她已经深刻明白那种感觉。
「很好,妳学得很快。」他从马上的袋子里拿出皮水壶,把药丸和着水让她吞下。「这是软筋香的解药,两刻钟后,妳的功力自然能完全恢复。」说完,他起身拉着马走开,找了个地方让马休息、吃草。
苗恋月这才发现附近有间木屋,虽然外表看起来简陋,却是这附近唯一可以住人的地方。
他究竟是谁?他对这里似乎非常熟悉──
思虑间,一股炽热感自她体内窜出,她连忙盘腿而坐,闭眼凝神,让热流通过各经脉。
见她专心运功的模样,白亦韬不禁一笑。
总算,不枉他露面救她。
☆ ☆ ☆
啪!
一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白亦韬的脸上,这是苗恋月恢复功力后,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也是给他的回礼。
他被打得微偏了脸,却没有生气。
「这是妳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这一巴掌是回敬你对我的无礼,还算是便宜你了。」说完,她起身走向马匹休憩的地方。
她的手还没碰到马,腰已被身后的人一把勾住,搂至他身前,她根本来不及脱身,只能以双臂抵住他的胸口,勉强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做什么?」
「恋儿,妳打了我一巴掌,当真以为我会乖乖领受,不要回一点补偿?」他亲昵地唤着她的名。
「住口!不许你叫我的名字。」她冷眼瞪着他。
「妳是我的人,没有资格命令我。」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攫住她的双腕,俊脸低垂地逼近她。
「你要做什么?」她迎视他的眼神,不因为心慌而闪躲。
「我要我的补偿。」最后一个字结束在她唇上。
不!
苗恋月随即翻掌要攻击,他却拉着她的手移向身后握住,让两人的身躯更加贴近,她含怒瞪视着他,他也张着眼与她对望,她摇头想闪避他的视线,他却空出一只手,托住她后脑勺让她无法移动。
她徒劳无功地挣扎,他低头覆住她的唇瓣,愈吻愈深,几乎要夺去她的呼吸,吮得她唇痛、吮得她无法忽视双唇遭侵略的事实。
好痛!苗恋月皱紧眉,呼吸困难。
没有浓情、没有蜜意,没有轻怜、没有呵护,只有明显的占有,完全的侵略,在她快要窒息时,他伸舌到她嘴里,撩动着她的丁香舌,轻挑勾弄,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轻吟声。
「唔……」她的身子泛起一股异样的热度。
白亦韬放轻这个吻的力道,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唇瓣。
轻喘间,他终于放开她的唇。
「好甜。」他邪魅的姿态、深沉暧昧的眼神,在在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事,而他……非常满意。
「你……」她应该要怒吼的,可是出口的声音,却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虚弱。
「这个补偿我勉强可以接受。」他可恶地再加一句。
「你!」骂不出话,苗恋月直接出手攻击。
白亦韬双手放在身后,动作迅速的闪过她的攻势,他只守不攻,她在快攻了十招后停住身形。
「为什么不出手?」
「妳不是我的敌人,也不是我的对手,而是我的人,我不会出手打我的人。」他笑望着她红肿的唇瓣,因生气而泛红的双颊,在向晚的西风、一片苍茫的景致中,她一身嫩黄,显得十分吸引人。
「你不还手,就别怪我不客气。」话声一落,苗恋月再度出招,攻得更快更猛,但依旧无法伤到他分毫。
心知拳脚无法取胜,苗恋月虚晃一招,飞身抽出弯刀,再回身攻击,一出手便是「回旋刀法」,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恋儿,妳真把我当成恶徒,要杀我吗?」他的语气依旧轻松。
「废话少说,出招。」她不相信无法逼他出手。
「恋儿,停手吧,妳会伤到自己。」
她不理会他的话,手上的弯刀愈挥愈快,神情专注而坚决,白亦韬眼神一闪,露出左方的空隙,她毫不犹豫的出招。
弯刀划过,只见刀尖上一抹红,而他左袖也染上鲜血。
她……伤了他。
真的见血了,她却恍然一愣。
「妳赢了。」他看着她,无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你……是故意的。」苗恋月回神,冷眸对上他。
白亦韬但笑不语。
「为什么?」从他闪避的身法中,知道他的武功比她高,若不是存心,她不可能伤到他。
「我想知道被自己的女人砍伤是什么滋味,现在我知道了。」他瞥了眼仍在流血的手臂。
因为甘愿,所以有点甜;因为落刀见血,所以有点痛。
「你……无聊!」她转身走到马旁,将弯刀收回刀鞘里,唇上犹留的刺痛,让她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也想到他的伤。
天色渐暗,见他不忙着止血包扎伤口,反而忙着清除他们留下的痕迹,并捡了些枯枝,然后走进屋里,她犹豫了下,取下马背上的袋子,跟着进屋。
「你为什么不包扎?」血流的速度虽然不快,可是若让它一直流,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白亦韬生好火后,坐到椅子上看着她说:「是妳伤的,妳要负责替我疗伤。」
「我不救人。」她别开脸。
「那就让血继续流吧。」他比她更不在乎。
这栋外表不起眼的小屋,里头什么东西都有,有床、有桌椅,也有食物,白亦韬把一只鸡用树枝架起放到火上烤,看来是打算拿这只鸡当晚餐。
苗恋月看了鸡一眼,忍住恶心的感觉,再看他的伤,发现血依然在流。她不懂,他真的不在乎失血过多吗?
偏偏那道伤是她砍的,在知道他是故意受伤的情况下,她无法狠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咬了咬唇,从袋子里拿出刀伤药,然后冷着脸走向他,抓住他受伤的那只手止血、上药。
白亦韬就站在火炉旁,一动也不动,尽管她努力维持面无表情,但他还是从她无法藏住心思的眼里,看出了她的不安。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一点惊、有一点恐,有一点厌、有一点木然,只是一道伤口,怎会引起她这么多的反应?
「恋儿。」他用没受伤的手搂住她的腰。
「放手。」她抬头警告他,「别再乱来,否则你等着另一只手也受伤。」
「如果是妳伤的,那很值得。」他迅速低首,轻啄了下她的唇瓣。
「你!」她推开他,直觉以手背抹唇。
他咧嘴一笑,「这是谢礼。」
「那么这是回礼。」她的弯刀再度出鞘,抵住他的脖子。「我不要你的手,但我要你的命!」
他只是看着她,轻松惬意的神态一点也不像命在旦夕。
「死在妳手上,挺有趣的。」他笑着说,居然主动靠近刀锋。
「你做什么?」她及时将刀挪后一寸。
「妳想杀我,我成全妳。」
苗恋月瞪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碰到一个疯子了,居然连命都可以这样玩!
「我不杀你,欠你的命,就当还清。」她收起弯刀,回身欲走。
「哪有这么容易?」白亦韬飞掠至她身前。「我可没答应哦!」
「你真的想死?」她手中的弯刀再度架上他的咽喉。
「如果妳舍得下手,又杀得了我,妳就可以自由。」
苗恋月二话不说就将刀往前抵,他却更快地点住她的麻穴,让她身子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