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事,我明明看到你挨打了。」她坚持要拉开他的上衣,帮他上药。
「那点疼没事的。」他闪躲著。
「有疼就有事!」
「我没事,不必擦。」
「要擦!」
两人一个推、一个闪,杜鹃已经挑出药膏,准备涂抹在他被打两拳的腰腹上,他偏偏不让她翻开他的衣服,她乾脆把他推倒,然後坐在他腿上。
「不要动哦,你要是害我跌倒,我会又受伤的。」笃定他不会让她再受伤,她软绵绵地警告道。
展浩臣的手停在她的双肩,被她一说,本来想推开她的动作立刻一顿,而她刚被泪水沾湿的双眼就近在他面前。
近看之下,他才发现,她白哲的肤色与亮丽的五官并不是靠装扮得来,她肤质细腻,让青中带红的淤血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他禁不住情动,细细抚著她的伤处。
若不是为了救他,她不会被打伤。
「谢谢你。」他低沉地道。
「谢我?」气氛变得……好怪。
「你让他没有机会开枪,」他深深望著她。「是凑巧,还是你真会武术?」能那麽准的一脚踢开枪枝,加上准确无误的枪法,这种本事不是人人都有。
「我会一点武术。」她嫣然一笑。「可是你也不差,一个人单独面对那麽多打手,还是能打赢。」
「你替我摆平了几个,不是吗?」别以为他没注意。
「还好啦,呵呵。」她娇憨地笑兼装傻。
「我要你走,为什麽不走?」他又问。她可以不必卷入这场打斗的。
「要我放你一个人,我做不到。」她老实地摇摇头。
「为了一时的不忍心,值得你冒生命危险?」他怀疑。
她神情一僵,眼里开始凝聚怒气。
「你放心,再有下次,我会丢下你就走,绝不会冒毁容的危险帮你!」不知感激的家伙!
她一转身就想跳下他的身体,他的手臂却稳稳压住她的腰贴向自己,令她完全动弹不得。
「放开我!」本来想捶他的,但想到他身上有伤,就改以凶恶的语气低吼。
「这样就生气?」他低笑,身体一转,姿态暧昧地将她压在身下。
杜鹃突然觉得不对劲,也敏感地察觉两人身体的转变。
「特……特助大人——」
他捂住她的唇。「浩臣。」
「特……」她不改口。
他低头吻住她。
「唔!」她瞪大眼,惊愕得忘了反抗。
任她去惊愕,他的手悄悄解开她的上衣钮扣,吻到她胸前。要她,要一个能与他共患难、不离不弃的女子,他的个性一向不迟疑,相中,便猎取,当「要她」的念头一浮现,感觉是那麽对,他就不准备停手了。
「展……浩臣?」她真的惊呆了。他想干嘛?
「要拒绝,现在就说。」他勉强离开那片云肤凝脂,抬起头,眼神不再清明精锐,只有因她而起,浓浓的情欲氤氲。
杜鹃望著他,渐渐回神。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当然明白他现在问的是什麽。
那麽,要拒绝他吗?
也许他与她之间,只有这次机会,那麽,她要错过他吗?
与「保物」发生私人关系绝对是不智的,但……有何妨呢?能令她动心又动情,不自觉开心的男人,毕竟只有他一个。
她忽然浅露笑容,双颊染晕,只手掩住破坏容貌的淤血处。
「我现在丑丑的。」她很轻很轻地说。
他拉开她的手!低头浅吻了伤处,尝到药膏的味道。
「我觉得你很美。」简单的几个宇,却足以令她满足,再也无畏了。
「那麽,你还等什麽?」她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娇媚地说。
展浩臣接下了她的挑战。
「等一下你可别喊停。」他抱起她,大步往卧室走去,以脚踢上门,关上一室的旖旎风情。
喊停?她才不会!
第五章
就这样让他把自己给吃了,会不会太随便?
一场体力运动加上一场欢爱,榨乾了她可怜的体力,让她一觉沉眠到中午时分。
她的身上盖著棉被,身体的触觉让她知道被子下的自己绝对是不著寸缕,而腰上横陈的那条胳臂,以及她背後靠著的那堵胸怀的主人,也一样一丝不挂,她的记忆只到两人进了房、躺上床,然後她就神魂颠倒了。
如果欢爱的感觉都这麽美好,就难怪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不能缺少男人。
「在想什麽?」他突然出声,语音有著刚睡醒的低哑。
她摇摇头,不语。
「杜鹃?」腰上那条胳臂蓦然紧了紧,「你……後悔了吗?」
「你呢?」她终於出声,却是反问。
「不。」他吐出坚定的回答。
「我也是。」她低柔地道。「只是,我不是应该要帮你擦药吗?怎麽会演变成——」呃……
「一场欢爱?」他低沉地笑出来。
她突然转身看他。
「你只觉得这是一场欢爱?」
展浩臣收敛笑容,注视著她,她连珠炮似地接下去问。
「那麽,你是不是很有经验?说不定每个周末都有一个情人在——」
「杜鹃。」他沉沉一唤,贴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往下说。「如果我那麽随便就找人上床,先前不会给你喊停的机会。」
他的回答带著一点火气,让她稍微满意。
「这还差不多。」她咕哝。
他不随便,她当然也就不随便罗,这种事,也不是菜市场买菜,只要可以吃,随便都可以耶!
「告诉我,那……是不是你的第一次?」没有落红,不代表她就不是处女,她的反应,生涩得太明显。
「那你呢,你经验丰富?」她反问。
他深闇的黑眸直直望著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杜鹃也没紧追著要答案。
有些事,现在还不适宜说得太明白,他们都知道,有人说爱太容易,他们却都不轻易说爱,一夜缠绵,不是许诺一辈子的好理由。
所以,杜鹃不想了,被子下的身体悄悄的磨蹭著贴近他。
「杜鹃。」大手压住她的腰,他不赞同地看著她。
「之前的那一次我太累,没记清楚,所以我要再一次。」她理直气壮地说,可惜双颊的微晕稍稍泄漏了她的羞怯。
「现在是白天。」他含蓄地想拒绝,但是她一直贴过来,他的身体早诚实的有了反应。
「白天就不可以吗?」她嗔道,娇俏的面容足以惹任何男人为之痴狂,更何况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展浩臣认输地呻吟一声,翻身压住她。
「你就是不肯让我好过。」说话不让他,现在连这……也非要撩拨到他失控不可,她真是不乖!
「因为我喜欢看你失控的模样,就是不喜欢你平常那种一丝不苟的扑克脸。」她送上红唇。
「你呀……」阻止不了她,就只好与她再燃烧一回。
相拥睡到天明,他忽然也舍不得这麽快放开她。
夜里的那场销魂,因为她的疲累没再继续,他的身体到睡醒了还叫嚣著不肯安宁。现在这场,就当是夜里那一场的继续。
鱼水之欢,不沉溺,也自销魂。
***
被男人爱过的女人,会特别美丽吗?杜鹃怀疑地想。不过有一件事她很确定,那就是前一天晚上挨了揍的女人,在隔天一定会变得特别丑。
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她连续做两次冒险。
跟一个男人过夜,又在醒来後继续缠绵,让他骄宠了她一下下,他再度帮她上药,她也坚持要看看他的伤,如他所说,他的伤真的不碍事。
共度了一个周末,他总算愿意放她回家,不过他也片面决定,放弃之後的休假,把半个月的年假缩短成一个星期。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再做一次冲净,然後联络上高洁幽。
「幽大姊,我是杜鹃。」
「你终於想到我了吗?」高洁幽的口气无比哀怨。
「呃……」在展浩臣面前反应敏捷、口舌伶俐的她,遇到从不按牌理出牌的高洁幽,通常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你和男人共度周末,在事情发生後将近四十八小时後才给我回报,你说,你是不是很不应该?」这绝对是指责。
「是我失职。」杜鹃低声认错。
「杜鹃,你该明白行动的及时性,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也不反对你跟一个男人怎麽样怎麽样、方形三角形的,但是你不该忘记『回报』这件事。」如果不是她在警局有内线消息,高洁幽肯定会在隔天才知道这件事。
对旭日保全来说,第一时间内掌握到资讯绝对是必要的,也是旭日之所以能屹立多年、在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暗中领导下,成为今日不可小看的保全公司的主因之一,高洁幽平时可以说是懒散、好相处、大而化之、好说话,但一遇到任务,她就跟铁一样无情没温度,要求绝对不容有错。
高洁幽难得板起脸训话,要是碰到韦昕的「软性谈话」,保证一杯荼喝下来,离开时你已经觉得自己上对不起祖宗八代、下对不起民族社稷,无颜以对江东父老。只能切腹以求谢罪。
「我知道,我不会再犯。」杜鹃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