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说文雅一点的好了。」乔砚痴迷地望着老婆的如花笑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大众化一点呢?」
「狗改不了吃屎。」李君琦很尽责地为老公解惑。
邵谦当场爆出大笑,他猜到他们在说什幺了。
「砚,你恶名昭彰哦!」他一手搭上好友的肩,给予无限同情。
「没关系,我老婆觉得我是个『好男人』就好。」乔砚笑得呆兮兮,厚脸皮地抱了下老婆。
「好男人?!那应该是我未来老公的代名词才是吧!」门口传来不平之鸣,程琬儿跳进门抗议。
「琬儿,走慢一点。」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声关怀的叮咛,高大的沉毅男人随即走进来。
「好嘛。」程琬儿乖乖应了一声,然后挽着未婚夫一同落坐。
「真热闹,我没错过什幺好戏吧?」有着贵族气息的裴克雍搂着纤弱绝美的未婚妻及时赶到。
「没有,你正好赶上。」乔砚笑着回答。
「咦,私生爸咧?」邵谦发现还少了个人。
「我在这里,抱歉来晚了。」一名抱着小孩、一身休闲服、戴着眼镜的优雅男子走了进来,他转身关上门。
虽然是抱着小孩,一副标准奶爸样,但东方街的风采与男性魅力可没因此减少半分, 相反的,因为对小孩的父爱,让他少了平常冷静淡漠的模样,这让许多女人勇于亲近呢!
「爸——爸。」他怀里的孩子扬着两只可爱的小拳头,抓着父亲的衣服,一副撒娇的模样。
「乖。」东方街给了儿子一个慈爱的笑容,在唯一空着的单人沙发上落坐。
头一回看见这种孺慕之情的戚可熏发出惊叹。
「新好男人!」优质男人耶!
东方街抬起头,看见在场里唯一的陌生面孔,直觉想到应是君琦之前说过要介绍的朋友。
「多谢夸奖,戚小姐。」笑容软化了他的脸,儒雅的脸庞叫人怎幺看都看不腻。
戚可熏总算明白什幺叫「亦狂亦侠亦温文」了。这男人本质是儒雅,但只要他想,他可以在瞬间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教人忽视不得。
「卫,你家小孩借我抱。」邵谦的口吻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怎幺了?」众人一致将视线转向他。
「她不公平。」邵谦表情有些哀怨的睨着戚可熏。
「我?」戚可熏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你。我刚刚那幺好心的招呼你,还带你来找君琦,结果你连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我,可是你一看到抱着小孩的卫,就称赞他,难道有没有小孩真的差那幺多吗?」说到后来,邵谦更哀怨了。
这什幺跟什幺?众人全爆出大笑。
乔砚朝戚可熏竖起大拇指,「能在第一次见面就让邵谦吃瘪的人不多耶,了不起!」邵谦那张太过老实的嘴通常是让人吃瘪的。
戚可熏耸耸肩,不觉得这有什幺好高兴的。
邵谦不是滋味地看着好友,「喂,好歹我们是好朋友好吗?你怎幺可以帮着别人笑我?」
「这种情况太难得了嘛。」不笑一笑怎幺对得起自己?
「各位,我们是要讨论乔砚婚宴的细节,还是继续笑下去。」裴克雍连打呵欠都别 有一番魅力。「如果是后者,我和冬情可不可以先回家补眠?」天知道他是一下飞机就赶来,还有点时差呢!
「当然是讨论我的婚宴。」说到终身大事,乔砚立刻收起笑意,换上一张比谈生意还正经的表情。「要换礼服、要送客的事,麻烦小熏,邵谦负责陪我寒暄跟搞定我岳父大人;你们两个是我和君琦的伴郎、伴娘。至于其它人,就负责婚宴上的突发状况。」
「你不怕我得罪客人?」邵谦好奇地问。万一当天有吵架场面发生,不太好吧?
「没关系,这样正好可以减少一些客人。」乔砚大方的赋予好友赶走客人的权力。
事实上,岳父大人列出来的宾客名单就足以包下整个环亚饭店的宴客厅,要不是老婆大力删减,岳父大人还想把嫁女儿的事搞得比总统嫁女儿还大哩!想到那种情况可真是恐怖,新郎和新娘敬酒恐怕走一个晚上都走不完。
一群人再度因乔砚的话而爆出笑声。
「你就看准我会得罪人是吗?」邵谦佯装生气地问。该怪那些人不懂诚实的美德,也不欣赏实话。
「我要当伴娘,但伴郎不要是他。」戚可熏懒懒地抗议。
「为什幺?」李君琦好奇地问,其它人也很好奇。
今天应该是邵谦和戚可熏第一次见面,怎幺场面会这幺火爆呀?还是……这是另一种「感情」的表现?
「对呀,为什幺?」邵谦不服气地问。
众人纷纷识相的闭嘴,安静的当观众。
「你不对我的眼。」戚可熏瞥了他一眼,像看他有多伤她的眼睛一样。
「我哪里长得不好让你讨厌了?」邵谦很有礼貌的请教。
忍气、忍气,古人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是个成熟的大男人,可以接受她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批评。
「看不顺眼一个人不一定要有理由。」戚可熏连看都不看他,注意力摆在那个逗小孩玩的优质男人身上。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伤我的心,你很高兴吗?」邵谦语气很平静,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戚可熏总算回过头看着他,「你真的很罗唆。」
「我哪里罗唆?!」邵谦更不平衡地问。
「你现在就很罗唆。」她不耐烦地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就该回家去忏悔检讨,你偏偏还在这里问束问西,那不叫『罗唆』 ,请问是什幺?」
哇塞!偶像!
戚可熏真是骂人不带脏字、损人不遗余力,贬损人的时候还可以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以往这可是邵谦的专利耶。
「叫『有风度』。」邵谦不慌不忙地回应,「我能平静的坐在这里等你指教完,表示我有风度,不与女性同胞争执,更不会占天生体力优势,因为女性同胞的批评就胡乱使用蛮力打人。」
恶心!
「那是因为你说不过我,只好乖乖听我说吧!」鸡皮疙瘩差点掉满地,戚可熏搓着自己的手臂。「嘴巴说的那幺好听,像你多不跟人争执一样,我看你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男人主义者,你的风度是因为你不屑与女人舌战,这叫自大、自我意识过剩,跟『风度』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邵谦深思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得罪你很深?」
「普通。」
「普通都被你骂成这样了,那如果不小心得罪你很深的人,不就要切腹来谢罪以求宽恕,否则你岂不是要钉稻草人下咒来泄愤?」邵谦一脸惊吓的说。
「喂,钉稻草人下咒这种不入流的卑鄙招式只有你想得出来好吗?还是你说出自己的心声?」戚可熏毫不示弱地回应。
「不不不,动口不动手是君子原则,我一向恪守。」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把『最毒妇人心』这五个字发挥到淋漓尽致,就有愧古人教诲?」她皱着眉很认真地思考。
高手过招,真是令人目不暇给。放他们两个继续舌战,其它人退到另一边小小声地讨论。
「砚,你确定要找这两个人当伴郎、伴娘?」高叹无比忧心。有这两个人在,那婚宴肯定很「热闹」。
「没办法,你们一个个有伴的有伴、照顾小孩的照顾小孩,卫的那口子要帮我们摄影,不找他们还能找谁呀?」乔砚也很哀怨,发现自己找了两颗不定时炸弹摆在婚宴上,那前途可真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悲惨。
「我倒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裴克雍看了看犹在争辩的两人,回过头说道。
「什幺意思?」
裴克雍笑了笑,「意思就是,邵谦遇到对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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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我没见过那幺罗唆的男人,比女人还罗唆、比女人还爱计较。哼,堂堂大男人还敢说自己很有风度,真是世界无敌厚脸皮、恬不知耻的最佳典范。」
一回到家,戚可熏便抱着宠物数落邵谦。
「嘟嘟,你知道吗?那男人八成以为他活在美国西部的拓荒时代,把自己打扮得跟个牛仔一样,牛仔是有枪的耶,他配备不足,连牛仔裤上的吊带都没有,真是破坏西部牛仔的形象。」
「汪。」嘟嘟懒懒地抬头望了下主人,迳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开始打盹。
「唉,嘟嘟。」她忽然叹口气。「君琦真的要结婚了耶。」
虽然君琦和乔现早就是夫妻,也住在一起,但还没公开宴客前,总没有那幺深刻的感受。
「最可恶的是,君琦拿出好朋友的道义,害我连拒绝都不行,只好跟那个罗唆的男人当伴郎、伴娘。」说到这里,戚可熏就觉得委屈。
都怪那个男人,没事做什幺一直找她吵架?还有,君琦他们自行讨论、自行决定,她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被迫和邵谦在婚宴当天一起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