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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她伤得怎样,要不要紧?”左烈急切的询问。

  “别担心了,烈,你以前没这么啰唆的。”右弘驹不解地望着左烈,他一向最从容优雅,唯一的解释可能是今天被这种血腥场面吓到吧。他安慰地拍拍左烈的肩。“恋恋还受过更严重的伤,她绝对挺得过去的。”

  虽然有表哥的保证,他仍然揪着眉心,不肯舒缓,恋恋平日过的是什么生活?居然说这种伤没什么!

  右弘驹已迅速撕开商恋欢的上衣,露出左肩血淋淋的伤口,右弘驹皱眉,没料到局面会如此不可收拾,他以为自己得到消息后动作够快,想不到仍差了一步,要是再晚点,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由于行动太急,他并没有带适当的医疗工具,再派人下山也缓不济急,必须马上清除子弹,而且得马上唤醒恋恋,在昏迷中挖出子弹,危险度大高,唯有保持清醒,用意志力克服一寸寸流失的体力与能源。

  “恋恋,醒醒,快醒来!”右弘驹触动商恋欢左肩伤口,企图唤醒她。

  忍着骨头快被拆散的疼痛,和全身仿佛灼伤的辛辣感,她张开了眼睛,重新回到进个世界。

  “弘驹哥哥!”她从内心最深处感动的发出声音,她不该哭的,她应该早已忘掉哭是什么滋味,可是现在却不由自主红了眼眶,从小到大,每次性命攸关的生死瞬间,都是师兄救她,师兄已是她心目中不可撼动的神只,如果可以,这辈子粉身碎骨都要报答他。

  左烈沈郁地看着商恋欢的眼神,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温柔有感情的声音,却是呼唤别的男人,嫉妒的念头在体内翻揽,他不应该这么心痛的,毕竟他们才是一对。

  不行!他狠狠地摇头,想甩掉这个令人伤心的念头,因为动作太大,连商恋欢都注意到了。

  “烈,你没受伤吧!刚刚为什么要冲出来?”她吃力地伸出手,急急想抚摸他的脸孔,仿佛要确定他真的安然无恙。

  “我就那么没用,一定要躲起来?”左烈赌气地把脸别开,深深被她的话所刺伤,由于太重视话语的表面涵义,他忽略了商恋欢语气中明显的急切和担心。

  右弘驹察觉两人间那股奇异的暗流,却因关心恋欢的伤势而没有多作思考,他打断两人间僵持的静默。

  “烈很好,没受伤。倒是你中了三枪,现在我要拿出子弹,你得忍着点。”

  商恋欢面无表情的点头,她很难过,难过左烈赌气的态度。

  “不先麻醉吗?”左烈皱眉问。难道要直接挖出子弹不成?恋欢如此瘦弱,又是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住?

  右弘驹摇摇头,瞥见桌上的陈高,正巧可拿来消毒,他打开瓶盖,将透明无杂质的高酒精浓度液体往商恋欢肩上淋下,并要她喝光剩下的半瓶。

  “啊!”发出叫声的不是商恋欢却是左烈,引来石弘驹的讪笑。“你疼吗?”

  左烈不理他,担心地看着商恋欢,后者回他虚弱的微笑。

  “别替我紧张,我挺得住。”她艰难地举起受伤的手,探着左烈一直不平顺的眉心,左烈顺势握住她的手,不能分担她的痛苦,至少要传输给她所有温暖热力。

  右弘驹专心审视伤口,未曾见到两人熟悉又窝心的小动作,他正在想要如何挖出子弹。

  “恋恋,‘锐犀’给我。”

  左烈闻言,急忙抽出靴中的匕首,“锐犀”刀身薄如蝉翼,刀尖锐利如针,他早见识过这把匕首削铁如泥的厉害了,难道要用它……

  右弘驹接过匕首,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商恋欢,自从师父将“锐犀”交给她就不曾离身,这是一件重要的信物,如同他身上的鬼斧,是身分的表征,如此重要的东西竟放在左烈身上?

  商恋欢心虚地低下头,假装伤口疼了起来,还好面具隐藏她驼红的容色,否则要如何向师兄解释对左烈的关心?

  “快啊,表哥你在发什么呆?”左烈看见商恋欢疼痛的神色急急催促右弘驹。

  右弘驹决定将一切疑问押后,专心处理师妹的伤口。

  “忍住,别陷入昏迷,这里没有急救的工具。”右弘驹朝着子弹射入的左肩挖下第一刀。

  商恋欢强迫自己别痛叫出声,意志命令灵魂离开身体,不去感受痛彻心扉的煎熬。忽然间有人紧握她的右手,抬眼一看,是满脸忧伤痛苦的左烈,她分心一笑。

  “又不是你痛,怎么这种表情?”

  左烈怒瞪她一眼,这种时候还开玩笑,刚刚本来想别过眼,不看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可是受伤的是心之牵萦不去的恋恋啊。若没有她,自己早就见阎王了,想着整颗心便激荡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陪她度过这么难熬的时刻。

  商恋观看着师兄专心为她处理伤口,坚毅刚冷的线条是惯见的冷静,转眼看着左烈,那一张俊美的面容写满忧虑的情绪。内心愀然一痛,迷惘的凤眼来回核巡两人,慢慢发现左烈在她的心中已经与师父、师兄鼎足三立,但师父是爸爸,师兄是将来的丈夫,那左烈呢?

  在她单纯的心思里,已隐约领略复杂的纠葛情绪,可惜她没有深思,此时全副心思要拿来抵抗痛楚。

  未来的就交给未来吧!

  ☆ ☆ ☆

  这是最长的一夜,当右弘驹清除所有的子弹,气氛就陷入冷凝,他们都担心伤口是否会有变化,虽然早已传令“黑煞”部队带医疗设备上山,但是立即的伤口处理才是能否活命的关键,右弘驹为商恋欢涂上厚厚的独门伤药,静观反应。

  左烈心疼地看着商恋欢忍住疼痛的表情,他下意识摸着子己的小腿,当初被那几个恶盗砍伤的伤口,现在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不可否认,那个蒙古药真的有效,不过当初自己才擦薄薄的一层,就痛得死去活来,如今黑黑稠稠的药膏涂满恋欢的手跟腿,看得叫人心都拧起。

  商恋欢强撑自己的意志,不肯放弃地死睁着眼,在没有脱离险境之前,昏倒意味离死亡不远了,她抬头望着师兄,冷静的表情在等待变化;转头望向左烈,俊脸上有着明显的心疼,她微微一笑,心里很感动,他很担心呵!像是知道他心思似的,说道:“放心,跟刚刚挖子弹比起来,涂药的痛不算什么。”

  左烈默嘿一声,那药自己又不是没涂过,不痛才怪,心里感到愤怒,气她不把受伤当一回事,这要经过多少痛苦的累积才训练得出来?难道她的生活都是像这般的炼狱?

  “你当受伤是家常便饭吗?人的身体又不是生来当镖靶的,是用来好好活下去的!”左烈控制不住的大喊,为什么她要过这么危险的生活?看到她受伤,他的心都要碎了。虽然不晓得刚刚的杀手所为何来,却直觉的认为必是仇家。

  右弘驹不解左烈的脾气何来,但是习惯性会保护恋欢,他瞪视着怒气冲冲的表弟,护卫性的开口。“生长在右氏,就得无条件接受所有的磨练,这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恋恋比任何人都辛苦,她的努力是该被肯定的。”

  “可是她是个女孩子,不该每天火里来、水里去。”

  商恋欢一撇嘴,不以为然地开口。“别瞧不起女孩子,除了性别,我和师兄们没什么两样!”

  右弘驹看着满脸血污的商恋欢,很高兴她还有力气说话,转移地的注意力的确有助于减轻放痛,至少她不会昏过去。

  “恋恋的确优秀,不过你放心,危险的任务有我、有‘黑煞’、有‘夜魑’,不会让她涉险,因为她是未来的主母,不能有一点闪失。”右弘驹爱怜的抚着恋欢,为了不让她觉得被歧视,或是认为子己学艺不精才不能执行危险任务,右弘驹都用这样的理由保护她。为了这件事,他和师父私下争论好几次,真是彻底佩服师父的惨毒,竟巴奢想恋欢去送命。

  左烈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愤怒的表情,他伸手想拍去表哥的手,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

  凭什么呢?他有什么立场?

  右弘驹没有注意到左烈怪异的动作,一心只想多说话,让恋欢清醒,顽皮的念头一起,眨眨眼对恋欢说:“要不要告诉烈,你最光荣的事迹?”

  商恋欢一笑,敢情师兄要让她炫耀伤口?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白衣早在取子弹时撕破,现在身上盖着薄被,背部却已全裸,她毫不忌讳地掉转身子,露出整个背部。

  “天!”左烈不可置信地叫出来,商恋欢瘦削结实的背部竟烙上一个又大又丑的疤痕。不可遏抑的,他伸出颤抖的手循着疤痕四周游走。

  商恋欢背部一阵痉挛,伤口早就不痛了,左烈的触摸竟使她有颤栗的酥痒,直直想瘫入那温柔的触感里,她不知道男人的碰触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没有!从来没有过,身上的伤几乎都是师兄包扎,但她没有反应,甚至已成自然。突然的体悟使她一震,她有点意识朦胧的发现,自己竟喜欢那种如电流通过般的痉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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