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弘驹感受到程尹绚的反抗,他轻笑地将她抱上床,火热的唇代替暴力的箝制,他要她的身体说话。
程尹绚身体一僵,抵抗与挣扎瞬间因脑袋的空白而停滞,她强烈感受他火热的唇,无用的抵抗全消融在对方明明一点也不压制的温柔中,在脑袋还没开始运转前,身体居然不受指挥,催眠似的展现反应。
“赶快离开我,拜托你……”无力的细砰言语从口中逸出,她迷乱得已不能控制身体,只希望右弘驹垂怜她,赶快停止这折磨。
“我想这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控制了。”他的声音已经粗哑,身体紧紧的钉住她,一种从未有的亢奋充斥他的四肢百骸。一向凛人的厉眸居然毫不介意地布满情欲,好令人着迷的软玉温香。
程尹绚放弃了与身体背道而驰的思考,她迷乱地告诉自己,只这一晚,就让她彻底沈沦吧!沈沦在第一眼就印在心版上的狂嚣男子怀里,就任他带领自己抵达堕落的地狱底层吧,放弃了……
右弘驹扬起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一向最拿手的,就是摧折敌人的意志,谁也不会例外,就在程尹绚理智迷乱的瞬间,他占有了她。
在激情与欲念的流荡中,程尹绚被尖锐的痛楚所刺激,拉回了一点残存的理智,她急喘的声音已不成句。“右弘……我会……明天……我一定会恨……”随后的言语已被右弘驹的缠吻淹没。
他益发予取予求地侵略身下的女子,不为所动地在她身上展开冲刺,就在程尹绚又被一波波强烈的痛楚袭来之际,耳边听到低沉又谲嚣的嗓音。“我一点都不在乎!”
☆ ☆ ☆
第一道阳光射进来了,程尹绚的眼睛不曾合起,而夜,已经从两人狂烈的缠绵中溜走。
室内的光亮使一切无所遁形,夜的放纵与不设防一旦过去,便强烈感到现实的残酷。
程尹绚的唯一念头是杀了自己,因为自己易受诱惑而忝不知耻,对方是她的仇人,无法完成任务已经要命了,居然还跟对方上床;更可恨的是昨夜并非是右弘驹的一厢情愿。她从不流泪的,可是此刻她很想痛哭一场。
但是,她依然什么都没做,灵敏的耳朵听见身后均匀的气息,他仍睡着。于是,她木然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起身,套回了自己的夜行衣,脑中飞快地转着脱身的方法,也许她逃得出去,趁右弘驹熟睡时窜出,就没人会把刺客跟程氏联想在一起。
意念一转,人已晃到窗边,估量跳下的可行性。
这就是程尹绚,即使在最危险的境地,依然能思考安全的契机。
不可能!程尹绚倒抽一口寒气,她的身子已经飞出一半了,竟被硬生生地拖进来,摔在地上,她惊恐地抬眼望进石弘驹深不可测的黑眸。
右弘驹一直知道她醒着,所以不动声色的观察她,这才发现她的确有闯进别墅的本钱,从起身到越窗而出,动作俐落且声音细微到几不可辨,猫的影像瞬时跃入他的脑中,对,这女人是最灵巧的猫女!
“先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再看看你有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程尹绚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她强烈感觉到自己是困兽,而右弘驹正是玩弄猎物的该死猎人!
“你何不干脆杀了我,只要我没死,就绝对不让你好过!”咬牙切齿的恨意中,有泰半是耻辱。
右弘驹戾气升起,了然的光芒闪动在凛人的眼眸中。“胆子不小,程定邦是你什么人?”
程尹绚掠过一丝惊慌,随即偏头,倨傲地答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鬼!”
可惜那一抹惊慌早入右弘驹的眼,他冷冷地噙着笑意,果然没猜错,只有被逼急的狗才会跳墙,普通人哪敢随便招惹他。
右弘驹箝住她优美的颈项。“程老头怕事,先派你来暖暖床,好减轻责罚是吧?”
“啪!”程尹绚暗暗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刷了右弘驹一巴掌,并在同一时间跃开。
“我只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少含血喷人。”程尹绚本想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不到右弘驹如此缺德,这口气如何忍!
“嘴巴放干挣一点,为了寻常的械斗就要毁我一家,你真以为台湾没王法,还是可笑的以为自己是皇帝?”
右弘驹摸摸烧烫的脸颊,从没人打过他,今天居然被一个女人破例,他真的发怒了。
“本来程氏会没事的,只消施以小小的教训,恩怨就此抵销,今天你的捣乱,倒让我有抄家减门的欲望。”右弘驹的眸中飘进嗜血的厉芒,每个字都令人惊心动魄。
“猪!”她愤怒地咆哮着,眼中闪着怒火,不顾一切的,抬脚就是一个后旋踢,她要踢掉那个杀人机器可恨的表情。
右弘驹阴沉地抓住她的脚,用力往地上一摔,但程尹绚丝毫不叫痛,又连番发动攻势,想到右弘驹要对她全家不利,她全身就像烈火灼身般,充满炙人的能量,
一时间,右弘驹连连闪避,几乎都要坏了自己不屑与女人动手的习惯,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两人正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险关头,一阵不识相的叩门声传来,右弘驹英俊阳刚的脸呈现山雨欲来的恐怖线条,程尹绚有点同情敲门的人,如果他不摸摸鼻子走人,恐怕待会儿不是碎尸万段,也要身首异处了。
右弘驹不打算搭理来人,只想教训眼前的女人,程尹绚引发他征服的渴望,就像每次的任务一样,没有猎物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敲门声急速的响起,可见来人的紧急,右弘驹狂怒地甩开门,用一种近乎冰凝的语气咆哮。“你最好有危急的事,不然我绝对丢你到太平洋喂鲨鱼!”
门外的鸱枭──尚追翔微愣,这声音是少主吗?他好多年没发脾气了,尚追翔镇定的站稳,希望手中的消息够震撼,不然他就得到太平洋去游泳了。
“‘山魈’连夜从山区传来的讯息,等级是‘黑’,恰好凝浮在南投出任务,看完信立刻带着第三队‘黑煞’上山,并交代赶快通知少主。”尚追翔知道凝净不会为小事亲自出马,事情可能不妙。
右弘驹紧皱着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他有不祥的预感。
程尹绚的确在他眉宇间看到忧虑,着实在心中震了一下,她对右家了解颇深,知道“黑”级的讯息是属于绝对紧急的事件。她好奇地望过右弘驹手上的信件,信件本身以一种相当奇特的方式结节,普通人拿到,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由何拆起,但右弘驹却熟练的运用修长的手指,巧妙地解开,信件背面黑色的印记有点森然,好象报丧似的,这家族行事真是诡异。
“该死、该死!”愤恨之音夹杂内力狂啸而出,猝不及防地吓得身旁的人退逾三步之外。右弘驹的手用力捶向雕致精工的琉璃桌,只见蓝彩的艺术品应磬碎裂,玻璃撞击声像插入胸膛般的凄厉。
“少主……”尚追翔连忙趋前阻止右弘驹,然而碎片早已经将他的右手扎得鲜血淋漓。
程尹绚看得目瞪口杲,这一掌要是打在她身上,绝对是挫骨扬灰,死无全尸。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做“鬼面”的敌人是一件多恐怖的事。
“中部的‘黑煞’有多少?”右弘驹根本无视右手的鲜血,他的心绞得更痛。
“除了凝净带走的第三队,大概还有五十人,装备齐全。”尚追翔眉间紧蹙,不妙,事情一定很严重。
“不够、不够,马上联络北总部调下百人,马上到‘悲恋之仇’。快!”最后几个字,右弘驹几乎用喊的。
程尹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居然在右弘驹的脸上看见恐惧,到底发生什么事?居然会动用到最精良的“黑煞”部队,而且还要这么大批人马?
“少主,师父现在在瑞土度假,要先联络他,才能调动全部的‘黑煞’……”
“来不及了,我要立刻上‘悲恋之仇’,他们必须马上就到,拿我鬼斧号令,不来的话永远别来了。”右弘驹的话有钢铁般的力量,不容任何人质疑,尚追翔看了少主一眼,坚定的点头接过鬼斧。
程尹绚忍不住探头前去,想看看属于“鬼面”右弘驹的最高信物──鬼斧,到底长什么样子。
“嘎……”她大失所望,原来就是黑漆漆的一把短斧嘛,只比手掌略大,跟她以前曾经看过的鬼头镖一样,没有任何特色,但是只要知道右氏家族的,没人敢忽略这样东西,它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威。
一直到程尹绚发出声音,右弘驹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可是心中的忧惧大甚,根本没有半点精神再管她,随手推开已探身向前的程尹绚,脸上的不耐烦明显到程尹绚以为自己像一条挡路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