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如此善变,令人难以捉摸?时而促狭,时而阴冷。一会儿吊儿郎当,一会儿温柔亲切,一会儿冷酷无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她搞不懂。
当下,任舒云的脸色丕变,她再也受不了这男人三番两次的羞辱。尤其是现在,他把她讲成什么?好像她多不自重似的!
她怒吼着。“滚开,你这只无礼的沙猪!”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这句话没听过吗?要想一个男人正经对你说话,就不要太相信一个男人所具备的兽性,你太没有危机意识。”他又恢复他的冷酷,说起话严肃且伤人。
“你知道没有危机意识的下场吗?”他的脸紧紧逼向她,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就是这样……”他将他的唇覆盖下来,粗霸地掠夺她的吻。
她被吓呆了,老天,她的初吻,竟然是这么耻辱、这么脏的被烙印。她紧闭着双唇,不去推拒、不去反抗,只是无声的落泪。
一心只想吓她,让她记取教训的曹译,像一头发昏的猛兽,疯狂地撷取她的芬芳。突然触及她脸颊滑落的冰凉液体,整个人清醒过来。老天,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粗鲁地对待她?看着她灰败的面容,他一定伤了她,他想轻抚她的脸,却被她迅速推开。
她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狠狠瞪着他,一直将身体挪移到最角落,不让自己被他的羞辱击倒。
她要离开,在这多待一分钟只是多一分钟的屈辱。
拿起皮包,她快步向外走去。
曹译看出她被自己伤害了,但一方面愤怒她不懂得保护自己,一方面不愿去面对自己愤怒背后的原因,他只有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武装自己。
甩动着发麻的右手,他快步跟了出去。
“我送你吧。”
“不用劳你的大驾,我自己会叫车回去。”任舒云用颤抖的语气说着。
“这儿是山区,不是旅游胜地,你等一天也等不到一辆计程车的。”
“我想这不关清高的你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区区一名不自重的女子罢了!”
“上车!”他的语气有不容抵抗的命令。
任舒云昂起头不理会,没想到无耻的他,竟霸道地抱起她往他的车走去,任凭她怎么槌、怎么叫都没用。
既然没法积极地反抗,总可消极地表示不满吧?任舒云一路上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任由他将她载回擎天的大门口。
第五章
夜色一点点的渗入,曹译倚着窗,嘴里叼了根烟,一动也不动,直至整个人被闇黑所吞没也浑然不觉。烟头的红点,是黑里唯一可辨识的微弱光芒。那辆车上的人已被拘提,他们虽然只是小角色,不过已让“枭”集团的首领心生警戒,为避免被盯上,取消C计划的执行,指令进入D计划。这又让曹译松了一口气,至少对绵绵的安危可以放下心。
擎天在北海岸筹划俱乐部,俱乐部拥有私人沙滩,可以驶风帆、驾快艇,会员都是商场大亨,近期即将开幕,新闻炒得很热。曹译预估他们下一波计划是这里。这些在商界大亨级的会员,一旦在俱乐部出了什么事,势必会成为大头条。这是打击擎天的最佳利器,可以让擎天股市重挫,“枭”集团便可趁乱收购。或许他该找任舒云,在还没正式开幕前,带他到那儿察看一番。
想到那天的情形,她紧抿的双唇、受伤的表情,以及在眼眶打转的泪珠,他的心不由得被揪得好痛……自己何其残忍!竟然舍得这样对待一个纯洁茬弱的女孩。实在是因为太过躁进,亟欲希望她能保有对人的警戒,才会采用如此愚蠢的方式。什么时候开始,他曹译变得如此沉不住气?这些都不重要,而今最重要的是,他必须亲眼看见这女孩的笑靥,他不要她有深锁的眉。他像只等候猎物的豹,敏锐的双眼不闲置地搜索,但保持高度的冷静与平稳。却在蓦然惊见久侯倩影的当口,止不住心湖被无端的拨散开来。她永远具备打破他平静的本能。
算准她步行的时间与间距,他下车拦住正欲低头直行的她。这样冷不防被一个人拦下,任舒云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向后退,只见灿灿阳光下,曹译摘下墨镜,露出爽朗真诚的笑靥。他不是该属于黑夜的星子吗?为什么今天的他,像是沐浴在烈日中的男孩?几几乎乎要被他的阳光笑容给炫惑,任舒云整个人一颤。数秒之后她才平复自己的心跳,想到那天他种种的恶行,她的脸上罩了一层寒霜,双眉高高挑起,看他有什么话好说?十足的挑衅与不屑,想用这样的气势多少扳回一点颜面。“你挡到路了,先生。”任舒云冷冷说着,还故意加重先生这两个字的字音,摆明和他划上一道界线。“上车,好吗?”刻意去忽视她树起的敌意,却又还没学会该怎么道歉,他只能将话题一转,尽量说得温柔。“凭什么?你一直习惯这么霸道吗?要我上车,我就得上车?很抱歉,本姑娘不吃这一套。”重重的把话说完,她返身往对街方向离去,曹译紧追在后。什么跟什么嘛!任舒云越走越气,他以为他是谁?三番两次给自己气受,还指望她会被他的笑容融化?门都没有。阴沉的一张脸上盛满怒气,她根本无暇看前方的路,怒气冲冲地直往一个人身上撞去。“见鬼啦!没事挡在路中央于么?”她怎么尽碰到一些挡路鬼呢?算他倒楣,任舒云把所有气都往他身上出了。“可是,是你撞我的耶。”季炜翔一边用饱含无奈的声音说着,一边心里不禁讶异这是他心目中那个可人的天使吗?任舒云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将头抬起。
喔!原来是季炜翔阿,老哥的朋友,上回宴会介绍的张三、李四……其中一个,之后追她追得像牛皮糖似的。这家伙还真不识相,老挑一些怪时间出现,活该成了她的出气筒。
不过,总算因为大吼而将情绪发泄许多,这会儿气也消得大半,将神色缓了缓,带点歉意地问:“你在这干什么?”“约你好几次都没下文,今天有这荣幸邀你共进晚餐吗?”
他将一大来玫瑰推至任舒云眼前,任舒云这才注意到他带了一束花。
“你没别的台词跟招数啦?”这个人真有够天才,同样的话与花,他不腻,她都替他腻了,送的花偏又不是她的最爱。“嗄?”季炜翔笑得有些尴尬,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
从任舒云倒入那男子的怀中,到他送花,这一幕幕都尽收在对街的曹译眼底。看到她在别人的怀里,令他非常、非常的不是滋味。眯起危险的双眼,握紧拳头,曹译穿过对街。他有种冲动,想用那束花将碰触到她的那双手给砸烂。季炜翔被一双盛满怒火的眸子给震住,如果现在问他信不信眼光杀得了人?无疑地,他一定会说信。太可怕的眼神了,宛如利剑穿心。他开始在他记忆库里搜索,是否曾和这个人结过梁子?曹译一言不发,将花推回季炜翔手中,顺道不着痕迹地隔开了任舒云和他。居中宛若王者的态势,霸道却又再自然也不过。直到这一刻,李炜翔才搞清楚为什么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你做什么?”任舒云挑着眉问。
“你回去吧,她的晚餐我预定了。”曹译的话是对季炜翔说的,并不去搭理任舒云的挑衅。季炜翔有些气这男人的自以为是与目中无人的命令口吻,不想在心上人面前漏气,还待说些什么,来显示点志气。曹译却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迳自将任舒云拉走了。“你这只世纪无礼超级大沙猪,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决定我的行动?”任舒云试着挣脱他的手,没想到愈是挣扎,愈是被紧箍。世、纪、无、礼、超、级、大、沙、猪,七个字,好长一串的骂人话,却无法让曹译松手,他整颗心都被忌妒给烧灼,一想到她倒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样子,脑中便无法再思考,只想紧紧将她抓住。“跟你说过别随便轻信一个男人。”
随便?又是这个字眼!任舒云被激怒了,开始大声叫着。“绑架啊!”
曹译没等她叫完,便转身用唇将她的嘴封住。
任舒云睁大杏眼,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招,顿时只觉心跳停止,天旋地转。曹译也被自己冲动的行径给吓着,但发现她的樱唇是如此的柔软,触感是如此撩拨他的心房,便霸住不想离去了。任舒云心狂乱地跳动着,上回他只是粗霸地咬着她的唇,这回却用舌尖吸吮着、探索着。很奇怪的感觉,很失控的场面,她想将他推开,却觉得全身酥软,没半分力抵抗。曹译愈吻愈狂,引领着她的舌尖与之交缠,激情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