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观特意提高音量,表现得相当感兴趣,心里则是小鹿乱撞,深怕听见她害怕的答案。他有爱情困扰,还是已经有对象?想到这里,容观的心没来由地沉、沉,沉到谷底。
“怎么样,有没有空,咱们出来聚聚,我再好好告诉你。”觉伦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和充满神秘的语调说着。
“要单独和我见面啊?”容观心中感到雀跃不已。“嗯!那就去咱们小时候最爱的那家冰店吧!”她记得小时候的觉伦最爱吃那家店里的芒果冰。
容观之所以提议去那家店,是因为她想找回与觉伦儿时的共同记忆,她希望拉近和觉伦的距离。
“哇!这么多年了,那家店还在啊!好,就去那儿。待会儿见。”觉伦满口答应,心里却想着:都什么年代了,还约去冰果店!算了,谁教他自己有求于人。
挂上电话后,容观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复紊乱的心跳。然后她挑了一件熨烫得最为平整的衬衫,梳整她原已十分平整的发,然后戴上那副擦拭得亮晶晶的粗黑框眼镜,再穿上那双黑色的亮面色鞋,背起四方形的黑色大包包便兴高采烈地出门与觉伦会面去了。
很快地,十分钟后,两人都来到了这家小时候让他们流连忘返的冰店。
见到容观的那一刹那,觉伦的表情已不只是瞠目结舌四个字可以形容,他简直诧异不已,这不是那天她在机场的打扮吗?老天哪!他觉得头昏,不自觉地他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十年不见,她的打扮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改天他一定要好好说说她。今天就暂时让他的眼睛委屈一下。觉伦打算找个时间好好说说她,这是他身为她的好哥儿们的义务和责任,而且这么做也才对得起普天下的男性同胞。
冰店里的冷气很强,容观才刚吃下一盘透心凉的冰,但她的脸却始终泛着红晕,没法消褪。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容观难得地柔声问道。
她的神情像个初恋的小女人,可惜她的打扮却像个小呆子,使得觉伦完全无法察觉她的情意。
“咦!你吃错药啦?怎么忽然这么温柔?”觉伦故意损她。
他根本看不出她恋慕的微妙心情,他只当她是因久未见面而高兴过了头。
“怎么,你这次的恋爱对象是哪个三头六臂的神奇人物?”瞪了他一眼,再挑了挑眉,容观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悸动,故作镇定,劈头便切人正题。
“小容,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对她是认真的。”觉伦话锋一转,两只手伸人发际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低着头一副痛苦不堪、伤透脑筋的样子,神情样貌和初来时完全不同。
说也奇怪,觉伦痛苦的神情缓和了容观内心的激动。她感到震惊,因为从没看过他为女子伤神,难道这次他来真的?是谁有这个能耐让猎艳高手觉伦如此神伤?
容观顾不得自己对觉伦的想望,现在她极想知道的是,究竟谁有这等能耐让他伤神?“说吧!那个幸运女郎是谁?”她除了好奇之外,也有点嫉妒。
容观伸手推了推低头神伤的觉伦。“唉!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吐了口气,她显然已褪下刚才害羞的模样。“没头没尾的,你要先说清楚嘛!不然我怎么帮你?”容观只要镇定下来,工作时的魄力和果决便立即显现。
哈!他就知道容观一定会帮他的。觉伦暗自窃喜,心中如释重负,脸上的神情随即转悲为喜。
“我一定会跟你说清楚的,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帮我!”觉伦很霸道,他知道容观一定会答应他,他太清楚容观了。
“哇!还谈条件啊!好吧!反正你早料准我一定会帮忙。说吧!谁教我这么倒楣,有你这样一位损友呢!”
容观果然应允。她的口气里不但没有埋怨,反而充满了疼惜之情。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觉伦的麻烦—向都是容观帮忙解决,从没有例外,就连现在长大了也一样。
嘿!果然!喜不自胜的觉伦坐直了身体准备开始他的猎艳计划。
“就是黑玫瑰李倩啊!她是最近在乐界窜升起来的一个新秀,你这位经纪公司的老板不会不知道吧?”觉伦夸张地提高音量。
抬起头,觉伦正巧不巧地对上容观脸上那副呆得可以的黑框眼镜,觉伦皱了皱眉,心里直呼:好险!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黑玫瑰李倩!我当然知道!”容观如数家珍道。“就是那个以卡门一剧声名大噪的声乐美人李倩嘛!吁!这次可是高难度的挑战哦!”显然容观这个文艺界的经纪人给予李倩很高的评价。
李倩是当下号称最美最有身价的声乐美人,几乎所有政商名人全都无法抵挡地迷恋着她,现在就连猎艳高手觉伦也身在其中。
“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觉伦苦苦哀求。
“什么!你要我拉皮条啊!”容观嘴里虽老实不客气,但心里却已是不得不答应了,没办法,她顶多只能说话损损他,实际上她是拿觉伦没辙的。
“别这么说嘛!介绍介绍而已啦!”觉伦再次降低姿态。
看着觉伦那副令她迷恋的俊颜,容观再也无力招架。“介绍是可以,但我要先声明一点,我不保证她会成为你的情人。”
“没问题,这样就够了!小容,谢啦!”觉伦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势。他知道一旦有了容观的帮助,追求黑玫瑰李倩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显得自信满满。
觉伦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心中的兴奋之情完全写在脸上,这样的表情全落人容观的眼里,隐隐约约中,她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鱼钩拉扯似的,静静淌着血,容观觉得难受极了,因为她不但得不到觉伦的爱情,还得为觉伦的爱情奔波。
这是什么道理?容观怅然若失,心酸到了极点。
“阿伦,我明天还要上班,想回家了。”故意揉了揉眼睛,容观的样子看起来真的疲累极了。
“对哦,我都忘了你还要上班。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改天让我好好请你吃一顿。”觉伦愉快忘我地说着。
“那我先走了。”容观相当落寞。
不等觉伦反应,容观已经快速离开那家冻伤她的心的冰店。
×××
经历过车站谩骂、警察局里握手相对以及小梅婚礼上的冷战后,谌红兴起了替容观改变造型的念头。这原来只是他一时的想法,如今,事隔多天后,他想改造她的念头已由想法变为实际的行动。
自从小梅的婚礼结束以后,谌红只要有空便积极地为容观设计造型,短短的几天之中,他的设计图已经堆成厚厚的一叠,他为容观设计的衣服也已堆满了一个衣橱。
因为谌红和容观之间有太多不愉快,所以谌红刻意避免再和容观照面,他总是央求他的大嫂若海尘将他设计好的图样拿给容观。
“大嫂,有空跟你老板说说嘛,她那种‘俗瘪瘪’、‘硬邦邦’的打扮实在是糟蹋了那副好身材耶,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哪!”谌红又开始缠着若海尘。
打从谌青和若海尘从地中海新婚蜜月回来,这已是第一百零八次谌红向若海尘数落容观的打扮。
“我这里有一个新的设计,很适合你的老板,你看看!”
谌红从他那只鲜红色的公事包中拿出一张设计图,连同他手上的那套衣服,兴致勃勃地凑到若海尘的眼前。
“嗯!真的很棒,这种无袖的丝质上衣配上长裙真的很有女人味,端庄中透着一股女性特有的娇媚,的确很适合我们从事文艺经纪人的形象,好美哦!”若海尘眼睛看也不看设计图一眼,她只对谌红手上的那套衣服表示高度的兴趣。
若海尘自谌红手中接过那套衣服,便往自个儿身上比试。“我要穿上这套衣服,你大哥铁定爱死我了!谌红,谢谢你!”她开始想像着丈夫看见自己穿上这套衣服时爱怜的神情。
“什么!这是要给你那个男人婆老板,不是给你的。”谌红一把抢回若海尘手上的衣服,深怕这套衣服又给大嫂便宜去了。
若海尘从幻想中惊醒。“反正给她还不都等于给我,观姊根本就不可能穿这样有女人味的衣服。”她嘟着小嘴,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
这一幕刚好全落在甫进大门的谌青眼里。
谌青一把将若海尘揽在怀里,疼惜地揉着她那纤细瘦弱的肩。“什么事啊?谌红你竟敢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欺负大嫂!”
谌红对自家大哥完全视若无睹,迳自对着若海尘说道:“至少要先拿去给你老板试试嘛!我就不信她不会改变。”他双手护卫着衣服,嘴里只急着向若海尘解释,希望她先将衣服拿给容观试试。
“这已经是你第一百零八次要我拿衣服给观姊试了,你不死心,人家观姊已经被你烦透了。而且……我这个中间人实在很为难。”若海尘越说越小声,十足委屈的小女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