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年轻武状元已长成挺拔伟岸的男人。
皇帝相当欣赏眼前这个英气勃勃的男子,他不但身怀高超的武艺,眉宇之间更透着一股正气。
“臣遵旨。”刚毅有型,俊美无俦的范飙尘长跪于地,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
他知道自己此去铁定身负重责大任,否则皇帝不会谨慎地召他人宫接旨。
皇帝欣慰地笑了笑。大唐能有臣子如此,国家必能兴盛,“平身。回纥可汗和各边关节度使,朕已分别派人传送圣旨去了,等你到了那儿,自然有人帮你打点好一切。”,皇帝接着说:“陪朕用膳吧!”
“谢皇恩!臣遵旨。”范飙尘跟随皇帝前往用膳之处,只见雕栏玉砌的宫殿与金碧辉煌的建筑相互辉映.煞是令人迷醉。
“朕派你前往敦煌,一方面是希望你能镇守西北大关,遏止西北胡人犯我大唐边界;再者是希望你能为朕盯住那些边关节度使,以防止乱事。”皇帝在酒过三巡之后,明显有了醉意,于是把自己内心的顾虑毫不保留说了出来。
“臣领旨,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辜负皇恩。”范飙尘语气坚决地保证。
范飙尘忖度,纵观大唐现今政事,镇守边关的藩镇个个拥兵自重,愈来愈悖礼忘义;继而边疆民族更是蠢蠢欲动,就等大唐一发生内乱便要乘机举兵扣关。
的确,皇上说得极是!如今他一定要好好守住这个玉门关,以消弭大唐隐藏的内忧与外患。
”好!好!朕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抬手挥了挥.皇帝乘着酒意,意有所指喃道:“小心庞世尊——”然后便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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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大漠
西北大漠荒烟里稀有的绿洲上,一名十七岁的娉婷少女,身着白色软纱舞衣,立于黄土草原上的舞
台中,她双袖高举,纤弱柔软的身形以绝然的美姿快速地旋转起来,形成荒漠里一股特异的白色旋风。
那白色旋风犹如翻飞的柳絮旋转,旋起周围纤细的黄沙,形成绿洲里一场奇异动人的景象后,白色的影子在狂风走沙之中骤然静止。
可舞者一直没再动过,四周凝然死寂,翻飞的衣袂随着狂沙起舞。
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滑下,浸透纱衣而消失,接连的泪水宛如失了控制,一一沾染雪白纱衣。
帐内兀自望着窗外孤烟走沙的另一名少女,正自陷入秋天的悲情之中,她怔怔地望着一望无垠的荒漠,想起十年前爹娘的惨死。“爹爹……娘……晤言对天发誓,此仇不报,晤言誓不为人!”
秦晤言一把抓起桌上那把镶着红宝石的剑,旋即往门外走去,但见绝美的姐姐秦晤歌由滚滚黄沙里,缓缓地步人大厅,脸上无声无息地淌着泪水。
“姐姐——”泪眼婆娑的秦晤歌特别教人心疼。
秦晤言一手握剑,一手轻轻为姐姐拭去眼泪,她冷静道:“姐姐,别再哭了。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姐妹俩亲手杀贼为父母报仇的时候。”秦晤言谈及父母之仇,眼中进发出一股肃杀的利光。
秦晤言表情冷然。“今天是爹爹十年忌日,十年前爹爹惨遭诬谄,案子未破,随即被杀身亡,那年咱们还小,你我不过是六七岁的小女孩,却已成了庞世尊急欲除去的眼中钉,若不是爹爹早先把咱俩送到西域学习胡旋舞,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让我们姐妹俩化名,恐怕我们秦家早已绝后。”秦晤言悠悠诉说往事,一股悲伤之情油然而生。
秦晤歌点点头。“要不是爹爹为栽培咱们姐妹,将咱们远送至大漠来习舞,恐怕现在咱们俩也已成为黄土里的两缕幽魂了。只是,爹爹和娘却没能逃过这一劫……”说到伤心处,秦晤歌哽咽不成声地泣诉着十年前那场痛彻心扉的往事,哀伤之情令人不忍。
“想当年,你我不过是六七岁人事不知的天真女娃儿,却要承受父母俱亡天人永隔之痛,这一切全拜那可恶的庞世尊所赐。”秦晤言双眼满恨意,双手紧握着腰际的宝剑。“不杀那狗贼,我誓不为人。”秦晤言恨恨起誓。
她眼眸炯炯发光,抬眼望向秦晤歌。“姐姐,该是复仇的时候了,你还记得当年咱们两人上祁连山遥祭爹爹时立下的誓约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俩当年于祁连山上立誓十年后要为爹爹报仇。”
“姐姐,是时候了。”秦晤言执起秦晤歌的手,两眼充满炽热的光芒,坚定而诚挚地望着她,“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等待,一切都是为了现在!”
“是了,就是现在。”秦晤歌回应道。
“姐姐,听说敦煌来了一位新任节度使,人称飙尘将军。”秦晤言拉着姐姐柔若无骨的手,“近日这位飙尘将军将奉旨前来大唐与回纥边境视察,据闻他
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姐姐,这位飙尘将军是当朝显要中,最有利于我们复仇计划的人选。”
“真的?太好了!”秦晤歌雀跃道。她知道,若得飙尘将军之力,要除去庞世尊,便易如反掌。
“但我们该如何结识范飙尘?”秦晤歌提出疑问。
“飙尘将军前来,回纥可汗势必在‘塞北里’宴请飙尘将军——”秦晤言深深地望了姐姐一眼,“如此一来,我们就有机会可以结识飙尘将军。”
“由我去接近他吧。可是,我要如何进入‘塞北里’才好呢?”晤歌担心问。
秦晤言望着秦晤歌道:“姐姐请放心。”她自信满满的,“我曾救过遭强盗打劫的‘塞北里’老鸨,有恩于她,她一听我提出请求,马上答应无条件协助我们。 ”
“真的?”秦晤歌显得有些激动。
“塞北里”虽位于大漠边境,但却有着极为豪华绚烂绚烂的绘画与雕刻精美的石雕艺术,尤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其中有一座专供舞蹈之用的舞台。所有的器具与装饰都极尽华靡之能事,堪称大漠第一青楼,比之长安城里皇宫专属的青楼“北里”可说不相上下。因此,“塞北里”名称由来一指“塞外北里”。
“还有,”秦晤言拉起姐姐的手续道:“庞狗贼养了一批杀手。”她查探得知庞世尊在中原养了一批杀手,用以逞个人私欲。
睁着大眼,秦晤歌几乎可以知道妹妹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可以混进杀手之列,再伺机杀掉狗贼。”秦晤言愈说眼光愈见锐利的杀气。
“杀手?厂秦晤歌一脸惊惶。“那太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晤言坚决地道,“何况,我们不是早说好了,要尽一切力量为爹娘报仇吗?”
“你一个女流之辈如何混入杀手之列?”秦晤歌满是担心。
“这样啊!”秦晤言边说边盘起长发,利落地戴上人皮面具,不一会儿工夫便将自己打扮成一名俊逸的公子哥儿。
秦晤歌爱怜地望着眼前的妹妹,换上男儿装的她,竟生得如此俊俏潇洒,怕是女人看了都要心动,只是她不忍啊!
她不忍妹妹如此出生入死。
“姐姐,你别这样……”秦晤言伸手轻拍秦晤歌,然后斩钉截铁道:“我想了很久……姐姐生性温柔多情,要姐姐拿刀拿枪实在太为难姐姐;而我生性刚毅果敢,适合舞刀弄剑,与敌人正面交锋,却总碍于女儿身……”
“所以你才努力练剑,努力学习这易容术好作这身男儿打扮?”秦晤歌终于了解妹妹长年来的苦心。
想不到妹妹暗地里一直在为父母之仇努力着,看来妹妹真是长大了。
秦晤歌暗自为妹妹的成长高兴着,另一方面却隐隐担忧妹妹的安危。
秦晤言点点头。“多年来努力练剑,就等这一刻了。”
“那你得万事小心——”秦晤歌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在世上惟一的亲人,不舍又不忍。
“只是,姐姐,咱们明日一别要再见面,恐怕不容易——”秦晤言一改先前的笑容,认真地望着秦晤歌。
“是啊厂秦晤歌悠悠想起过去十年来,两姐妹于大漠草原中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以及未来不可知的命运。
一时之间,离别的愁绪蔓延开来,浓浓地罩上晤歌姐妹两人的心里,化也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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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里”的老鸨果然信守诺言,秦晤言只一句话,便妥当地准备了许多工作。另外,她还拿着秦晤
歌的绣像四处宣扬,加上秦晤歌早已名闻大漠的绝伦舞技,很快的,秦晤歌的艳名传遍了关内关外,“塞
北里”俨然成了所有名人雅士争相前往之地。
可以说,秦晤歌人未到,芳名却已传播四方。
秦晤歌到“塞北里”的第一天,就造成“塞北里”宾客满座、人声鼎沸的现象。大家除了前来欣赏精湛的胡旋舞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一睹绣像图中那位绝荛的佳人。短短几日,秦晤歌的声名已是如日中天,堪称大漠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