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擎西看向揪住上官皓衣袖不放的容容。
上官皓不悦地挣开她的手,简单地说:“从今天起,她就交给你照应了。”
“我?”这算什么任务?
“不!我只要跟着你,别撇下我不管…”容容急红了眼,一脸仓皇。
“我若要撇下你早在旧金山就撇下了,现在把你带来了,你得识趣一点,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他低下头,冷飓飓地逼近她,一字一句都令人发颤。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一看不见他就心慌。
“擎西,带她上车,送她去饭店后,再回家。”上官皓说着走向机场大厅,不再理她。
擎西看她垂头丧气,不禁安慰道:“别难过了,护印都带你回来了,不会把你丢下的,先到饭店去休息吧!”
“嗯,谢谢你。”她抬起头,眼眶含泪地挤出一朵微笑。
擎西仔细一瞧,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女孩好漂亮,她大概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怪了,对美女尤其感冒的上官皓到底为什么突发菩萨心肠,好心收留一个陌生女孩?
他百思不解地摇摇头,陪着容容跟上上官皓。
来到大厅大门,上官皓才要上车,一个低柔性感的声音就忽然唤住了他。
“阿皓,好久不见了!”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个明艳照人的女人。
“你是谁?”他眉心微蹙,冷冷地问。
“你竟然把我忘了?一个多月前我还和你吃过一顿饭……”那女人脸上挂不住,恼羞喷道。
“和我吃过饭的人多的是,我哪能一个个都记住。”他漠然地移开目光,没心情和这种连名字都记不得的人寒暄。
“可是我不一样啊!我是你们纵横海运总裁介绍和你认识的姚家企业大小姐姚芳如,记起来了吧?今天也是你们总裁请我来接机的,他说你今天一定会回来。”她急忙搬出倪澈来消消他气死人的傲气。
“阿澈?”他顿了顿,一把无名火倏地攻上脑门。
那混帐还真不死心哪!他前脚刚抵达,他就马上差个女人来折腾地的视神经。
该死的!
“是啊,昨天你们纵海运还发布了征婚启事,说你要在近期内挑对象结婚,我在想,我得赶在那些爱慕你的女人之前,早一步先见见你……”姚芳如涂得像血一样的红唇滔滔不绝地说着。
“征婚启事?”上官皓的两道眉毛全在前额立正,怒气横生地侧脸瞪着学西,眼神杀气四溢。“你最好解释一下,擎西。”
“这件事……是总舵主的决定。”攀西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怒容。
“你知道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他气的是这一点。
“总舵主交代不能说。”
“你听他的?你搞不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吗?”他扬声怒喝。
“别骂他了,事情又不是他做的,是那个叫‘总舵主’的人搞的鬼,要骂你该骂那个人啊!”容容虽听不懂他们在谈论什么,还是挺身为擎西辩护。
上官皓和擎西同时愣住了。
上官皓会发愣是因为从没有人敢在他训人的时候顶嘴或插嘴。
而一直都只能骂不还口的擎西则是第一次被人护着,那感觉……深深撼动他的心,只是,他更担心容容的下场。
“谁允许你说话了?”上官皓立刻迁怒到她头上。
“嘴巴在我脸上,我想说话还要谁允许吗?”她奇怪地反问,从不知道说话也要先经过批准。
“你……”救了她果真是此生最大的败笔!他为之气结。
“她是谁?阿皓。”姚芳如看见一个女孩竟能和上官皓与擎西站在一起,心中微惊。
“她是谁——”上官皓本来想说‘她是谁关你什么事?’,但一和她的眼神碰上,一个主意啪地闪进脑中,他忽然一改臭脸,一把拥住容容,带着挑衅的笑意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什么?你……你已经有对象了?”姚芳如震惊地瞪着他,继而又将视线转向容容,上下打量她,对她足以威胁任何女人的美丽直觉起了反感。
“是的,所以,请别再来骚扰我,那会造成我们的困扰。”他拢了拢容容的长发,将她的头按贴在他的胸口。
容容不知他是胡说,信以为真,高兴地反搂住他的腰干,笑得像朵粉红的玫瑰。
“既已有了对象,那干嘛还发布征婚启事?”姚芳如不甘心受骗,尖声质问。
“那启事已经取消了,有了她,我不需要任何女人。”他说着在容容的粉颊上香了一下。
姚芳如看他们有如一对壁人,不疑有他,脸上青白交错,愤愤地掉头就走。
她人一离开,上官皓的微笑就立刻消失,并且嫌恶地推开了容容八爪章鱼似的手,道:“可以了,放手。”
“怎么了?”容容纳闷地问。
“怎么了?戏演完了,别再腻着我!”他不耐地皱着眉。
“演戏?难道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女人是假的吗?”她失望地低喊。没事就不要随便吻人家嘛!
“当然,不然你还真以为我会看上你这种笨女人?”他不客气地上下瞄她。
“我才不笨呢!我一向很聪明,在家里,每个人都叫我小天才……”她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空白的记忆隐约抓住了某些片段,让她嘎然而止。
“天才?”上官皓眉一挑,抓住她的肩。“你想起了什么?”
她愕然地眨眨眼,摇摇头,没有说出在刚才那一瞬间脑中掠过了一个充满病容的男人的脸。
那是谁?
她努力地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管你想起什么都得让我知道,懂吗?你愈快想起来,就能愈早回家,而我也愈早解脱。”他拎着脸命令。
“懂了。”她心不在焉地应着,不知为何,对“回家”这两个字有点排斥。
上官皓敏锐地看她一眼,沉吟了一下,先行上车。
她跟着坐过去,又开始为被安排饭店的事而发愁。
擎西坐在前座,回头请示:“护印,要让她住哪家饭店?”
“不用了,让她住我家。”上官皓忽然改口。
“真的?真的可以住你家吗?”她惊喜地回过头。
“先别高兴,让你住我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得帮我赶跑一些烦死人的花蝴蝶!”这大概是把她带回新加坡的唯一好处吧!
“护印,你要用容容小姐来打发总舵主帮你物色的那些对象?”擎西恍然。
“没错,在你还没恢复记忆之前,你就先乖乖地当我的未婚妻吧!”倒脸看着容容,心中已有对抗倪澈的谱了。
“当你的未婚妻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她眼睛一亮。
“是的。”
“好啊!这好玩耶!”她的兴致又昂扬起来,一扫须臾前的沉静。
“的确,一定会很好玩……”他一手支在车窗边,托着发鬓,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擎西被他的笑声引得头皮发麻,他有预感,纵横帮这阵子又要不平静了。
纵横帮的内八堂们又全员到齐了。
不过这次他们集合的地点不是总舱的机要厅,而是上官皓家的那座临海华宅。
平常,这座南洋风味浓厚的红色宅邸已够令人眩目的了,今日正逢上官夫人的生日,整幢房子前前后后庭院早已装点得金碧辉煌,堂皇的拱形铜门也重新粉刷过,远远望去更是喜气高张,闹意滚滚。
入夜后,海风吹动椰林,燥热的暑气略微降低,贺寿的宾客门陆续进门,总舵主倪澈,统领耿冲昏偕同妻子与护卫们—一抵达,上官浚与耿沁立刻迎了上去,女人们一见面自然凑在一起聊了起来,把老公全都抛下,而倪澈他们则向上官夫人祝了寿后也围成一圈,气氛之热络自是不可言喻。
“阿皓回来了吧?”倪澈第一句话就问起上官皓。
“回来了,他还在房里。”上官渡表情奇特地说。
“听说他带回来一个女孩?”倪澈眉一挑,这件消息在下午就已传进他耳里。
“是啊,怪事,他那么讨厌女人的人,居然会做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上官浚瞄了瞄屋里,内心的震撼从看见上官皓和容容一起回来后到现在都还未消褪。
“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的?”耿冲眉头一皱,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女人才抓得住上官皓那颗冷漠又无情的心。
“没提到姓,只说她叫容容,听说在旧金山遇难,被阿皓救了,两人才相识的。”上官渡把听来的复诵一次。
“阿皓那种人会救人?”耿冲瞪大眼,难以置信。
“你们该看看我们家每个人看见他带容容进门时的表情,连我老爸和老妈都僵得像两尊地藏王菩萨。”上官浚笑着调侃自己的双亲。
“的确,我听到消息时也以为是个玩笑,阿皓和女人在一起,别闹了。”耿冲怪叫道。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倪澈的兴味提高了。
“你看了就知道,他们就要出来了。”上官浚卖个关子,把答案留给他们解。
“哦?我等不及要评估他的眼光。”倪澈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