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阿浚有通知你。”耿冲纳闷着老姊的愠怒。敢情她和阿浚真的吵开了。
“他忙着伺候阳家大小姐,哪有空理我?”耿沁一甩长发,冷哼着。
上官浩和倪澈面面相觑,被她酸溜溜又直接的口气吓了一跳。
看来像在吃味,但又没什么感情,耿沁的言行着实让人迷惑不已。
“阿澈,你还真会替阿浚物色对象哪!阳安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没几下子就掳获了我们纵横帮护剑的心。”耿沁唇角微扬,继续嘲弄。
“你说够了吗?”上官浚出人意表地拍桌立起,脾气向来很好的他竟然发起威来了。
耿沁瞪大眼睛,盯着他满面怒容,脸色愀变。“怎么,我说说事实也不行吗?你和她卿卿我我地躲在饭店吃晚餐,不是看上她是什么?”
“我已经说过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你偏不信!”他转向她,眉头锁得好紧。
“我就不信!两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还说没什么?上官浚,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大家被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住了,没想到一个阳安琪真的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认识你这么久了,我几时欺骗过你?”他面色铁青,唇抿成了一直线。
“哼!也许这些年你也只不过是作作样子,骗得每个人都以为你是端正笃实的男人……”她持续地指责,口气愈来愈差。
“你……”上官浚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火气差点失控。
耿冲看不下去了,第一个起身拉开他们。
“好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不仅情侣没当成,甚至毁了朋友的交情。”
“就是啊!大姊,阿浚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单明非也插上一脚圆场。
“对嘛,事情没那么糟的,你真的误会阿浚了。其实整件事都是阿澈的错,他故意跑去日阳财团和姓阳的谈交易,说什么阳安琪和阳定邦若能得到你们俩的心,就要资助他们三十亿台币应急……”叶炯心—急之下,将倪澈的计谋全盘托出。
“炯心,别说了!”倪澈猛然发现上官浚和耿沁眼里掠过了然,暗叫不妙。
“原来是阿澈出卖我们?”耿沁怒哼—声,表情没有舒缓,反而更加严厉。
“这怎能叫出卖呢?这只是个实验。”上官浩一拨前额遮盖到眼睛的头发,盯着耿沁,又看看上宫浚。
“实验?”上官浚寒着脸问。
“应该说是考验。”倪澈笑着走到他们面前,解释道:“—种爱情考验!”
“哼!爱情考验?结果你考验出什么了?”耿沁愠怒地追问。
“考验出……原来你也喜欢着阿浚。”
“喜欢他又怎样?他能随便和别的女人相好,我就算爱上他也不会承认!我甚至宁愿不要爱上他……”耿沁倏地掩面啜泣起来,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哭傻了。
“别这样,耿沁……”叶炯心急着安慰。
“老姊,你……你这是干什么?”耿冲最怕女人的眼泪了。
“大姊,别哭了,事情没那么糟的。”单明非也手足无措。
倪澈和上官浩无力地摇摇头,不知剧情怎么会有点沦为“肥皂”了?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最后,还是上官浚的一句话止住了耿沁的哭声。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娶你了”他忽然狡猾地轻笑。
耿沁顿时停止哭泣,一抬眼,顽皮地扮个鬼脸,叫道:“啊,不能再哭了!不然阿浚不要我就糟了!”
每个人都被她的善变弄得一头雾水,只有倪澈和上官浩恍然被耍了一记。
“过来,小沁。”上官浚张开双臂。
耿沁冲进他的怀里,与他相拥大笑,“啊,原来整人是这么有趣,难怪阿澈和阿浩会上瘾。”
“这见鬼的是怎么回事?”耿冲没好气地双手叉腰,瞪着他们。
“欢迎光临我们的订婚宴,各位。”上官浚朗声宣布。
“订婚?”这下子连倪澈也大感意外。才说他们的爱情是“慢动作”,怎么一眨眼马上就“超速”了?
“为了不再被你们玩弄于股掌,我和小沁决定今晚就订婚,顺便帮你们洗尘。”
“是啊,天晓得阿澈和阿浩又会找来什么女人骚扰阿浚,我不先将他订下来怎么可以?”耿沁笑着将头依着上官浚的肩膀。
“弄了半天,刚才你们只是在耍我们?”耿冲气得头顶频频冒烟。
“不这样怎能回报你们的陷害之仇?”上官浚冷冷瞥过倪澈和胳臂往外弯的弟弟。
“阿浚,你这招挺厉害的嘛!不过好歹是我促成了你们,你不谢谢媒人?”倪澈微微一笑,不但不心虚,还厚着脸皮讨起人情来了。
“谢你?”上官浚和耿沁互看一眼,心有灵犀地同时拿起桌上的酒,一起朝倪澈泼去!
“啊!”倪澈没闪开,叶炯心也受波及,淋了满身香摈。
“谢啦!”上官浚和耿沁齐声大喊。
“造反啦?炯心,回敬他们!”倪澈一抹脸上的黄金泡沫,气笑地大喊。
“好!”叶炯心兴奋地应了一声,改以整个酒瓶报仇。
其他人有样学样,拿起香摈猛摇,朝每个人喷洒,刹那间,整个场面陷人疯狂的嬉闹状态,时光好似回到了以前。少年时代的他们正是这般“狂笑无禁忌,混战见真情”的一群,即便岁月不留人,但那份赤子之心依然深藏在他们体内,丝毫不减。
大家都笑得人仰马翻,没有—个人能幸免于酒的洗礼;他们都高兴地为上官浚与耿沁庆祝这难得的订婚典礼,即使全身湿透也无所谓。
有情人终成眷属,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大伙高兴的了。
就在水光交错中,上官浚一把搂住耿沁,当着大家的面,热情地吻住准新娘。其他人鼓噪地朝他们身上倒酒,边叫嚣边开始计时,看能不能订破金氏世界纪录。而这对磨了近三十年才开始相恋的男女早已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其他的叫嚣呐喊声都褪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相互呼应着;他们用吻来向天起誓,生生世世,真爱不灭,永相随……
第九章
上官浚和耿沁的婚礼很快就要举行了——从那夜疯狂的订婚宴到今天,也不过—星期的时间,但在倪澈的督促下,日子立刻敲定,纵横帮每个人都动员起来,打算好好办这场自己人嫁娶的盛大婚礼。
一早,上官浚就到总舵待命,他一身白色西装,更衬托出他健硕的体格与儒雅的气质。不过即使他一向稳重如山,一旦面临这一生一次的终身大事,也不禁紧张得手心冒汗。
纵横帮的成员结婚一定得在总舵办喜事,帮规严订一夫一妻,并强调婚姻的神圣性,不赞成随意离婚,因此结婚尽量办得风光,而离婚则得接受元老团审问及七天七夜的闭门思过后才能签字。这也是耿沁的父亲等不及与妻子离婚便将耿冲的母亲带回家的原因。
上官浚知道耿沁对婚姻的恐惧,因此还没在祖先灵牌前立誓成为夫妻之前,他都无法真正安心。
婚礼预计十一点开始,他在十点半会先去耿沁的住处接她,现在才九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平常老觉得光阴飞逝,但此刻他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一分一秒走得仿如老牛拖车,令人难熬……
耿沁则很早就到礼服公司化妆,她坐在镜前,看着化妆师在她脸上打上粉底,勾勒着她的眉眼红唇,心中并非没有忐忑。
就要嫁给上官浚,她心底其实仍有小小的抗拒,但那份抗拒不是针对上官浚,而是她自己。
与其说她对婚姻与爱情质疑,勿宁说她对自己没信心;她不知道,自己对上官浚的爱会不会也有消逝的一天?
爱情真能长长久久、永远不变吗?
她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爱了,那上官浚怎么办?
净想着这些恼人的问题,她没注意到已化完了妆,头发也已盘上,直到美容师要她看看合不合意,她才霍然惊醒。
镜里的她美丽非凡,长发盘起有如一朵花卷在脑后,头纱已先戴上,珍珠色泽的简单造形把她的瓜子脸衬得娇艳欲滴,明亮动人。
她是新娘!什么都别再想了!
她如此告诫自己,强迫自己把这些问题都丢开,今天,她要当个快快乐乐的女人,嫁入上官家。
头顶着婚纱,她提起等一下要穿的礼服,独自一人走出礼服公司。原本耿冲要送她来化妆,但她坚持自己开车来就行了,要他陪着三天前才发现“有喜”的老婆单明非。
反正她习惯一个人了,这场婚礼与她父亲无关,她要从自己的公寓嫁出去,打死都不愿回老家。
拎着大皮箱来到她的红色跑车旁,她那漂亮的头纱成了来往路人注目的焦点,大家知道她是准新娘,眼光中更饱含祝福。
她怡然自得地上了车,正准备启动车子,驾驶座旁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男子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她大吃一惊,扬声怒斥:“喂!你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