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冷观一震。他在说什么?
柯伯邑看着冷观,又看看达达,忽然笑了起来。“天!你都没发现,达达的眉宇、嘴巴和你多像吗?”
冷观往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
这下子换成她惊骇了。
达达像她?
天!难怪她最初看见他时觉得他面善,原来……原来达达竟会是她和柯伯邑未来的孩子?!
上帝!
“这表示你注定是我的人了,冷观。”柯伯邑高兴地抱紧她,重重地吻住她愕然微张的唇。
达达笑咪咪地看着他的“爸爸”和“妈妈”这么恩爱,手舞足蹈地拉着泰迪熊的手在他们身边转圈子。
“等等。”冷观努力让自己冷静,对这戏剧化的结果还无法接受。“等一下,达达,你不是只是要我来救柯伯邑……”
“是啊,你来救他,就会爱上他了。我早就知道我会是你们的儿子。”达达边说边点头。
“所以你才一进灵力俱乐部就找上我?”她恍然地想起总管别有深意的眼光。
“嗯!”
天!这孩子是丘比特的转世吗?冷观也只能暗自摇头,这比乔太守乱点鸳鸯谱还离谱!
“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我将会是……”冷观说话难得结巴。
“我就是知道啊!爱的力量让我知道。我很聪明的,因为我遗传了爸爸和妈妈的精华啊!”达达骄傲地抬高下巴,可爱白净的脸上有着柯伯邑的自负与冷观的机敏。
“你……”这孩子!懂事聪慧得教人不得不疼!她对心中涌上的母爱感到不可思议。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柯伯邑欣赏地拍着达达小小的肩膀。
父子俩居然笑成一团。
“那……达达,你早知道是谁要对付你爸爸了吗?”她继而一想,决定把所有的事问清楚。
“知道……”达达瑟缩了一下,高兴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藏不住的恐惧。
“你知道是康正时?”柯伯邑也问着。
达达点点头。“他……他是个可怕的人……或许我不能高兴得太早,你们两个人若其中一个有事,我就会消失。”他担忧地说。
“什么意思?”柯伯邑急忙问道。
“你们要很小心……”达达说着看了冷观一眼,又道:“我知道把妈妈卷进来很危险,可是不这样的话你们根本不能认识,也不会相爱,所以我只好请妈妈来保护爸爸。可是……可是那个人太可怕了,你们一定要小心!尤其是妈妈……”达达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怎么回事?达达,你说清楚一点。”柯伯邑急得向前想拉住他,但他脚才跨前一步,电话铃声就响起。
“是他!”达达惊叫,逃到角落,“要小心!他不是两个人,他是一个人,他很可怕……”说着消失了踪影。
这是什么意思?冷观也胡涂了。
“达达!”柯伯邑还想再问清楚,无奈达达已离去,他看了冷观一眼,接起电话。
“柯董,我是康正时,今晚美味的餐厅开幕,邀请你参加,请务必出席。”康正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着。
“几点钟?”对决的时候终于来临。柯伯邑在心里想着。
“晚上七点半,我去接你。”
“不用了,把地点告诉我,我自己开车去。”
“在日光大厦二楼。”
“好,我会准时到。至于你……”他顿一顿,“你最好也准时,康正时。”
“我会的。”康正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接受挑战。
挂上电话,冷观忧心地说:“我陪你去,我怕康正时耍花样。”
“不!你听不出来达达口中的警告全是针对你吗?他要你小心,不是我,可见你的危险会比我大得多,我不要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他扶住她的双肩,比她还紧张。
“别忘了,我是来保护你的,况且我有灵力,康正时伤不了我的。”她自信地安抚着他。
“可是……”他拥住她,对心中那抹除不掉的不安无法释怀。
“我怕的是康正时背后那个人,伯邑,他才是可怕的角色。”
“正因为他可怕,我才不要你冒险,这是我和康正时两人之间的恩怨,就让我来对付他好了。”他激昂地道。
“别傻了,他阴险难测,你怎么是他的对手?让我陪你去,否则达达也不会放心。”她露出难得的笑容。
柯伯邑痴迷地看着她,再度吻住她一闪而逝的笑容。他要她没事,他要和她过着永远幸福的日子,然后拥有像达达那样可爱的孩子……
只是,这次的希望,上帝听得见吗?
* * *
美味餐饮集团的欧美自助式餐饮连锁第一家在台分店开幕了,身为台湾餐饮业的龙头老大,柯伯邑很有风度地出席了这场盛会,他在七点半准时到达,一袭深色西装,翩翩儒雅,俊逸非凡地在众人的惊哗声中出现。
在他身边的是他千求万求之下才答应穿上那件上次在精品服饰店购买的白色丝缎长套装的冷观,乌黑亮丽的短发和冷绝清艳的美丽,有如冬夜里泛着银光的白雪般,同样是会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他们像一对令人欣羡的璧人,在杰瑞·王的欢迎声中走进会场,立刻成为美光灯捕捉的对象。
柯伯邑对眼前所有的一切并不热衷,虽然新闻媒体对他这次首度摆脱长久以来不管事的态度,主动以长邑企业首脑人物出现的作风感到绸闷,也对他与康正时之间不合的传闻大做文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晚是他和康正时在卸除面具后第一次的对决。
这里只不过是他们“兄弟”第一次正面对谈的舞台而已。
这几日来,康正时虽默不作声,还是照样在长邑上下班,但他有意无意避着柯伯邑却是事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又不愿一下子就撕破脸,因此直到柯伯邑的伤好了之后,康正时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在等什么?是柯伯邑一直在猜想的问题。
康正时其实早就到了,他远远地和柯伯邑交换了一下眼光,两人都感受到横在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敌意。
冷观对康正时独自前来有着疑惑,她在想,那位藏匿住他身后的超能力者为何迟迟不现身?
但在外人面前,柯伯邑与康正时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与会场中的政要和同业互相致意。但是,在一番客套的寒喧之后,康正时忽然从会场另一扇紧急出口消失了踪迹,一直盯着他的冷观觉得有异,不愿打扰正与杰瑞·王谈话的柯伯邑,她独自追踪康正时,穿过会场,跟上三楼的楼梯间。
楼梯一层层地转折而上,与大厅的热络比起来,这个偏僻的角落显得阴暗深沉,她隐约看见一道火光乍明乍灭,随着那团火的出现,她又感应到一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涌现,但似乎又有着某种力量制衡着它。
她奔上三楼,就在通往四楼的阶梯上,康正时正整个人贴在墙角,身上有着一层薄薄的青焰,面容扭曲地瞪着它。
“康正时……”她讶异地发现他的诡谲,有两股气正在他身上交战。
“你……你为什么要让他来,我一直避着他,就怕控制不了我自己,而你……你这个超能力为什么还要带他来送死?”他的声音忽强忽弱,好像在隐忍着莫大的痛苦。
“你说什么?”她小心地接近他。
“小时候,母亲在怨恨中开始接触黑魔法,她教给我许多普通人不知道的奇特法术,我很聪明,一点就通,后来……住口!”另一个严厉的声音从他口中冒出来,打断他对往事的叙述。
冷观楞住了。是……
康正时全身发抖,脸部狰狞得有如一头猛兽,然后,挣扎了半响才又恢复原状。他拼命喘息着以原有的声调道:“后来……我……我发现自己有着不寻常的能力……对……就是你看见的……火……我能使任何东西着火……”他又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但是,当……我在一次玩为时把……把我母亲住的小屋烧掉后……我就大病一场……彻底忘掉这些事……所有的事……我以为……这是不好的事,于是醒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母亲对柯家的憎恨与诅咒,连她之前怎么病死的我全都忘了……”
冷观静静听着,她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不过,她敢肯定,他后面要说的才是重点。
“我半工半读地让自己像个普通人长大,后来柯老找上我,说要资助我进修,又让我进长邑工作。我曾经怀疑怎么有人会对我这么好,但平步青云的得意使我忘了去了解柯老背后的动机……直到……”他说到这里,呼吸又紊乱起来。
“直到你发现你竟是柯老的私生子,才又记起所有的一切?”她替他把话说完。
一听见“私生子”,康正时的脸骤变,他的眼睛瞪得奇大,脸上一阵抽搐,然后出其不意地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