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我的荣幸。”她冷笑,但背脊已开始冒汗。冒汗!天,她的体温从来没有这么高过。
“当你知道我爱上你之后,可能会更感荣幸。”他进一步试探她的反应。
她瞪着他,沉默了片刻,倏地低头用力将绷带扯开,低喝道:“把手举高!”
“喂喂!你干什么?”他痛得整张脸一团。
“如果你再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会让你更痛!”这个花花公子以为她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迷倒?太可笑了。
“我说真心话也犯法啦?”他抗议道。
“把你的真心话留给你的女朋友们,别搞错对象。”
“我的女朋友们没有一个听过我的真心话。冷观,你是第一个……”
“闭嘴!省点力气养伤吧!”她不愿再听他扯下去。
柯伯邑乖乖闭起嘴巴,把她逃避的心态看在眼里,他现在知道她的心不是冰做的,她对他的话有反应,只是隐藏得很好而已。
冷观检视着他的伤势,医生虽然已将伤口缝合,但他就是不待在医院,坚持回家,结果有点发炎迹象,缝合的地方有些红肿。
“你的伤恶化了,别动,我用低温帮你消炎。”她将手放置在伤口正上方,以灵力发出冷冷的冰气将其镇住,减缓他的疼痛。
他静静地接受她的治疗,面对她不小心流露关怀的神情,他忽然有种想把她永远拴在身边的想法,他不只要和她上床,他更想她这样陪着他,能每天看见她、抱好、吻她……
他真的爱上她了!爱上一个冰雕的中性美女,一个少言不笑的超能力者,一个动不动就用冰封住他的嘴巴的女人……
他该怎么做才能融化她,让她有所回应呢?
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大难题啊!
在阳台上的雀利儿看着这一幕,久久才叹了一口气。
没救了!冷观竟会帮个人换药,还用她的灵力治疗他,还有什么比爱更能说明她这种破天荒的举动呢?冷观不自知,但雀利儿可看得一清二楚,她敢跟上帝打赌,冷若冰霜的冷观这回是逃不了了。
再仔细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英挺俊美,眉宇间虽有点流气,可是灵气还不错,是个率性又不喜欢受拘束的人,他应该有着狂热的情感和豪迈直接的个性,这样的人和冷观凑在一起简直就是互补。
她遇见她命中注定的恋人了。
雀利儿替冷观既高兴又难过,因为她怕这场爱情会以扑克牌上显现的结果收场,真要那样的话,冷观岂不是要面对一场悲剧?
“雀利儿?”冷观在房里忽地转头看向窗外,她感觉到雀利儿的气息就在阳台上。
“怎么了……啊!”柯伯邑随着她的目光转头,拉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别动。”他的声音将她拉回,连忙伸手扶好他。
“你在看什么?”他怕又是那股不知道的鬼魅力量前来骚扰。
“我有朋友来了,你躺好,别起来。”她说着奔向阳台。
阳台上,雀利儿清纯的身影立在栏杆旁,看见冷观出现,二话不说冲上去抱住她,低喊:“冷观!”
“雀利儿,你来干什么?”她惊讶地问。平常执行任务时,他们很少互相联系,以免打扰了各自的案子。
“我要去办事,顺道来看看你。”雀利儿灿烂地笑着。
“看我?”这小丫头还在担心替她算的扑克牌吗?她恍然。
“你……没事就好,我得回去了,总管一定知道我干了好事,他最阴险了,搞不好又扣我的钱。”雀利儿看着她,耸耸肩道。
“你又做了什么事了?”冷观微微一笑。
“没什么,你……要小心哦!”雀利儿摆摆手,在消失身影前丢下一句话,“那男人不错,但千万要小心。”之后,整个人化为点点星光,走了。
冷观傻在当场,被她的来去匆匆和这句话弄乱了才刚抚平的心绪。
一回头,又看见床上的柯伯邑正直勾勾地望着她,这瞬间,她似乎听见了心中有冰块龟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既清脆又骇人……
* * *
冷观在查出康正时的个人机密资料时,被里头的内容吓了一大跳,她拿着一叠文件冲进柯伯邑的房间时,看到他手里正拿着一份传真仔细地阅读,脸色愈来愈凝重。
“柯先生……”她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
“冷观,康正时的成长过程很坎坷呢!”他靠在床上,冷笑地弹了弹手里的资料。
“原来你也知道了。”她很讶异他表面上漫不经心,私底下却能用足以和她媲美的速度进行调查。
或许柯伯邑只是不愿意管理公司而已,她好奇他真正的能力有多少。
“我是知道了,但我真不知道该惊喜还是愤怒,想想,幸好我父母都死了,尤其是我父亲,否则他若亲眼目睹他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可能会更痛苦。”他讥讽地道。
她保持沉默,这是柯家的恩怨,她一个外人不便说什么。
“儿子!多可笑,康正时竟会是我父亲和一个女佣生的私生子,一个比我大十岁的哥哥!”他的音调高了,怒气止不住地往脑门冲。
“冷静点。”她走到床边,怕他过度激动使伤口裂开。
“教我怎么冷静?他跟在我父亲身边十多年,我早就认识他了,我却该死的从没想过他和我父亲之间会是这种关系,更夸张的是,他竟想杀我!杀他的弟弟!”他将那些资料揉成一团,往床下一丢,气得大吼。
“他的母亲被柯家赶出门,孤苦无依地生下他,母子俩艰难地过着日子,他说他能不怨吗?”她淡淡地道。
“是!他怨,他恨,他干嘛不找我父亲算帐,偏偏要对付我?他的遭遇又不是我害他的,他凭什么在我父亲死后并我的麻烦?”他气极了。冤有头,债有主,他老爸的风流帐为什么得由他来扛?
“他不是不对付你父亲,而是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她把她查到的资料递给他。
“我不想看!”他挥手打掉那些纸张。
冷观皱了皱眉,才说他沉得住气他就又躁怒起来。
“是你父亲主动找上康正时的。根据我的调查,康正时在替长邑工作之初根本不知道他和柯家的关系,直到前年……”
“前年?”他心中一动,前年年底他接手长邑就发生许多事,其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由他主导的一桩投资案赔了将近一千万,而他的父亲正是因此被活活气死,难道……康正时那时就已展开了报复?
“康正时似乎是无意间得知自己的身世。我看过长邑的经营状况,从前年年底开始,长邑的许多发展就受到莫名的打压,那些都很可能是有决策权的康正时在动手脚。”她分析着她得到的资料。
“你是说……长邑这两年来的负成长都是他搞的鬼?”他忘情地扯住她的手。
“是的。”她没有甩开他,容许他在这时候发泄的举动。
“天!那我计划的投资案会亏完全是他从中作梗了?他竟是间接杀了我父亲的凶手?”他又激动了。
“柯先生……”她真担心他的伤会恶化。担心?她立刻愣住了,她在担心柯伯邑?
“他这个混球!他害惨了我,也害死了我父亲,现在食髓知味,又找个会法术的人来对付我,他还真狠!”他气得双拳往床上猛打。
“住手!你想让你的伤口再度流血吗?”她连忙伸手压住他,阻止他乱动。
“我还管什么流不流血?我现在就要到公司去和他对质,我要亲手撕破他的假面具,看看他究竟对我和柯家什么企图!”他说着推开她,跨下床,但因血气逆流,加上动作太大,伤口处又冒出鲜血,痛得他往地板上瘫倒。
“啊……”他蹙紧了眉,手捧着腰侧低呼。
“身体受伤还逞什么强?笨蛋!”她跟着蹲下身体,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你骂我笨蛋?”他抬起头,一肚子气正好全都向她发作。“你这个彻头彻尾冰做的女人懂什么?你根本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别人的苦恨你无关痛痒,别人的死活你毫不关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吼叫?你凭什么?”
冷观静静地让他喊个够,才慢慢地说:“都是你在吼叫,我可没有。”
“你……”他说不出话来,腰部的伤口如同要被扯裂,痛得他倒抽一口气,整个人蜷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冷观急了,将他扶起,坐倒在床上,看见他腰部的绷带已染成红色,脸色更加难看。这个笨蛋把自己弄行更严重了!
柯伯邑喘着气倒在枕头上,眼睛直瞪着她,怒气未褪。
“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现在去找康正时有什么用?没有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随时能让你着火的神秘人,你去了不等于送死?”她怒冲冲地回瞪着他,并着手拆开他腰部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