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像刀一样的嘴应该是又利又没有温度的,但相反的,此刻她却被他唇上传递过来的火烫灼进心肺。
他的舌不断地在她口里索求着回应,挑弄着她,爱抚着她,让青涩的她微微发颤,只能完全被动地微启来唇,接受他阳刚霸气的占领。
第一次有男人用这样的方式吻她!而她……一点也不讨厌他的吻,甚且,那超乎亲呢的接触不可思议地化掉了她的心痛与不安。
半晌,雷掣又忽然推开她,喘着气,对自己的情不自禁瞠眼结舌。
他一定是疯了!该死的!难道是吻她吻止瘾了吗?
他慢慢后退,双手搓揉着头发,努力平息自己的失常。
“你留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怒气高张地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用力关上了门。
安以乐则还未从他的气息中回神,她被他来去匆匆的狂吻吻傻了,一点也弄不清楚他在干什么。闪电不是讨厌她吗?那这个吻又做何解释
不过,虽然找不到合理的答案,她却醒悟自己在对他产生依赖的同时,也悄悄地爱上了他。
爱上老是对她恶形恶状的闪电!老天爷!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她离开时,她会觉得这么痛苦的原因吧?!
可是,怎么办呢?
对一个从未谋面又讨厌女人的男人有了感情,是不是件非常糟糕的事?她心慌意乱地想着。
发抖的腿终于支撑不住,她缓缓地坐倒在地,捂住唇,怔忡地发起呆来。
第六章
雷掣回到总部,内心一片紊乱,他气自己竟会公私不分,在失控的情况下吻了安以乐,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幻夜神行一看见他打结的眉心和阴郁的表情,噙着一沫若有似无的笑,走近他说:“你用什么方法安慰她了?”
雷掣瞪着他,别过脸去,现在他最不想看到幻夜神行那双好像什么事都能看透的眼。
“她是个需要用心照顾的好女孩。”雀利儿也还没走,坐在矮桌前和冷观玩着纸牌。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走了。”雷掣拎起外套,打算回家了。再待下去,难保他不会和幻夜神行又打了起来。
“你要走去哪里?你打算把安以乐丢在俱乐部?”雀利儿讶异地问。
“俱乐部不是旅馆,雷掣,何况安以乐是个外人,她不能留在这里。”幻夜神行摇摇手中的酒杯,走回吧台后坐着。
“是啊,她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受得了充斥在俱乐部中的灵力?”雀利儿边玩牌边说。
“她没地方去,若是总管许可,我会把我的房间设上结界,让她暂时住在那里。”雷掣面无表情地说。
“她怎么会没有地方去?她可以住你在纽约的家啊!那里很宽敞,睡两个人都没问题。”雀利儿故意说。
“是啊。和你在一起她比较习惯,住在这里,谁照顾她?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一忙起来日夜不分,我看你还是带她回去好了。”幻夜神行不赞成。
“她又不是我的责任,我没有理由得照顾她。”雷掣双手环胸,瞪着这群老是喜欢找碴的伙伴。
“真的没有‘理由’吗?你心中不就有一个.......”幻夜神行手指交握在下巴,笑得别有意味。
“什么?”雷掣机警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虽然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但爱人的能力还是存在。雷掣,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件不好的事。”幻夜神行以一种长者的姿态对他说。
“你在扯什么?我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他冷哼一声。他真不喜欢他老气横秋的语调。
“总管并没有规定我们不能恋爱,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宿命中的恋人,凭你的灵力,你应该更能感受得到对方是什么人。”幻夜神行说得很玄。
“就算感受得出来又如何?我又不需要这么一个人来烦我。”他还是一样狂做。
“真是幼稚!别因为你母亲对你做的一切就否定了女人和爱情的存在,你的观念太偏差了。”幻夜神行一脸肃然。
“你说什么?”雷掣一个箭步就揪住他的衣领,两道犀利的眉高高地挑起。他向来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母亲。
“你中了你母亲的毒太深了,女人并不都像你母亲那样,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只是你不愿打开心结而已。”幻夜神行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闭嘴!”雷掣大声制止他说下去,双手已引发电流,碑啪作响。
幻夜神行轻轻在他手上一弹,迅速躲开他的攻击,阴笑道:“恼羞成怒了?真是藏不住脾气。”
“你……”雷掣真的火了。幻夜也不过大他两岁,老是喜欢倚老卖老,可恶透了。
“住手!住手!你们别又开战了,行不行?”雀利儿大声疾呼,对他们两人最常表演的全武行早就看腻了。
“蠢男人!"冷观也开口骂人了。
“是幻夜光惹我的!”雷掣周身已充斥电光,可见他是真的气炸了。
“别乱来,雷掣。幻夜又没说错什么,你明明对安以乐动心,干嘛不承认?”雀利儿也存心闹他。
“小鬼,你也想插一脚吗?”他横了她一眼。
“晤,你那样看人好可怕哟!冷观,救命!”雀利儿装作一副胆小样。
“再胡来,我现在就冻死安以乐。”冷观居然用起狠招。
雷掣心中一凛,怒斥:“你敢?”
“哦!看吧!看吧!他是真的爱上安以乐了。”雀利儿拍手叫好。
幻夜神行笑得更暧昧了。
“你们懂什么?”他对安以乐就算有感觉,也纯粹是生理上的感觉,就如同他对其他的女人一样。没错,就是这样。
“我们是不懂,但你几时这么护着一个女人?出了名讨厌女人的闪电,竟会主动将女人带回俱乐部,还为了她请幻夜治疗……唤,不寻常!太不寻常了!”雀利儿来回地走着,食指还不停地晃来晃去。
“那是因为……”他一时找不到适当的理由。
“因为她让你想起了你刚进俱乐部时的样子?”幻夜神行又多嘴了。
雷掣浑身一僵。是的,他刚到俱乐部时也有一段时间心神俱失,像个木头人,不闻不问不哭不笑,他那时也是躲藏在自己的心灵深处休息,不愿面对外面的世界。
“你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是不是?”幻夜神行也曾经进入梦境将他救出来。
“不是……”他的反驳毫无力气。
“你们在说什么啊?”雀利儿进俱乐部的时间较晚,所以不知道他们的事。
“没什么,”幻夜神行摇摇头。“我只是和雷掣在谈往事。”
“什么往事?和安以乐有关吗?”她又问。
“有没有关系,就要看雷掣怎么想了,因为安以乐现在的心他最了解。”幻夜神行卖关子地说。
“你进过她梦里,她也看得见你,我想你比我还了解她吧!”雷掣反讥地瞪着他。
“她当然看得见我,因为她根本没有瞎。”幻夜神行微笑地说。
“什么?”雷掣和雀利儿同时低喊。
“她只不过‘不想’再看到这个血腥及残忍的世界,是她把自己的眼睛封起来的,真的有毛病的,是她的心。”
“愿来……”雀利儿恍然大悟地睁大眼睛。
“所以我说她还有很重的心病,若没人帮忙,她会更严重的。”幻夜神行意有所指地瞄了雷掣一眼。
雷掣静默不语,手搭在门把上,却跨不出去,正犹豫间,一声尖叫从安以乐的房间传来,把他们四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雷掣几乎是反射动作地冲出去,撞开了安以乐房间的门,看见她正被一条绳子缠住脚,吓得拚命往床底缩去。他手一挥,那条肇事的绳子立刻被他手上导电的火花烧成灰烬。
“只是一条绳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害他心脏差点停摆。雷掣瞪着她,口气不太好。
“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一条绳子?可是刚刚她脚上冷冷的触感明明是条蛇……
算了,雷掣闭起眼睛,深呼吸,才缓缓张开眼对她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安以乐抬起头。
“你暂时住我那里,但事情一结束你就得走。”
“这里不就是你家……”她愕然道。
“不,这里是灵力俱乐部。”他拉起她,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眉头攒得更紧了。这女人该不会专生来毁灭他的吧?否则,他怎么会连提她的手都心旌荡漾?
“灵力俱乐部?”她太讶异了,她连自己什么时候来的都不记得。
“是啊,闪电带你来的,他从不带女人进俱乐部,这是头一回哦!”雀利儿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嚷嚷,看了那条绳子一眼,偷偷抿嘴而笑。
冷观了然地看着她,没说什么。这小妮子就是淘气!
“你是……”安以乐第一次听见这个清脆的女声。
“我是灵力俱乐部的会员之一,我叫‘神算’。”雀利儿大方地自我介绍。
“神算?”安以乐不知道灵力俱乐部的会员也有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