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系上的讲师?可靠吗?”黎智蔷怀疑地问。
“拜托,好歹是个大学讲师,不会靠不住啦,我妹学校已有许多人找他算过,应该没问题。而且她刚开学,闲着也是闲着。”庄玲遥说着已拿出手机,拨给她妹妹。
“是吗?一个大学讲师……”黎智蔷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喂?琴遥,你之前说你们系上有个讲师会算命,他明天有课吗?”庄玲遥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听再说。
“有啊,你要干什么?”庄琴遥奇道。
“小蔷要算命啦,明天我带她去找你,你帮我们介绍那位讲师,可以吗?”庄玲遥朝黎智蔷眨眨眼。
“小蔷姊要算命?她不是最不信这一套吗?”
“哎,人总有转性的时候,一句话,你帮不帮?”庄玲遥端出大姊的口气。
“要帮是可以,但我可得先把话说清楚,阙老师个性有点古怪,他算命是看人的,我有几个学姊就被他拒绝过,所以别抱太大的希望。”
“这么跩?”庄玲遥皱起肩头。
“他不是跩,其实他人很好,长得酷酷帅帅的,我们学校好多女生迷他耶。他说有些人不适合算命,算了之后会让对方情绪更糟,所以他才有选择性的……”庄琴遥一径替老师辩驳。
“好了,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就去找你了,别乱跑哦!”
“好吧!我等你们。”
庄玲遥说完就挂上电话,同黎智蔷比了个“OK”的手势。
“搞定了,明天就去!”
“明天要上班耶!你妹人在台南,好远,我看在台北找个人看看就好了……”黎智蔷一想到要到台南去,就觉得力气尽失。
“喂喂喂!你别出尔反尔好不好?是你自己怕找不到信用可靠的相命师,我才找给你的,现在又嫌远?我都能请假陪你去了,你还在迟疑什么?”庄玲遥翻个白眼,指着她的鼻尖斥责。
“唉!我们部门新来一个主管,好象对我有意思,他从前天就一直问我有没有空……”黎智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的恋爱运其实一直很频繁,只是每当进入状况后,原来的浓情蜜意就会立刻烟消云散,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容易吵架,然后她一下子就被三振出局。
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点不寻常。
“你若不先想办法把你后面那个“东西”赶走,这场恋爱说不定又是白谈!”庄玲遥不客气地泼她一盆冷水。
“说不定根本没有那回事……”她还想逞强。
“搞不好就是有!”庄玲遥冷笑。
“哇!你已经信了?”她惊叫。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我要是你,今晚就搭车去找我妹妹了,根本睡不着。”
“好吧!好吧!去看看那位仁兄吧!看能不能一次就把事情搞定。”黎智蔷投降了,她也希望早点挥开这层阴霾,免得终日提心吊胆的,活得痛苦。
“就这么说定,我先帮你订机位,明天早班飞机南下,可别赖床哦!”庄玲遥积极地说。
“玲遥,你该不会也想趁机算个命才这么热心吧?”离智蔷一眼就看出老友的目的。
“啊……哈哈,女人嘛!总是想多知道一些有关自己的事嘛!”庄玲摇干笑几声,一脸心事被拆穿的尴尬。
“是哦!”黎智蔷瞅她一眼,好气又好笑。
“我该走了,免得我妈又念个没完,明天见!”庄玲遥拎起皮包,准备打道回府。
“你要回去了?”黎智蔷顿时觉得孤单。
“怎么?难道你真的怕到需要人来陪啊?”庄玲摇一脸惊奇的怪叫。
“去去去,要走就快走,我知道你又要为了明天穿什么衣服而想破头了。”黎智蔷了解地取笑。
“哈!被你猜中了,既然要去看一个酷哥,我得好好打扮一番啰。”庄玲遥向她甜甜一笑,走出大门。
送走庄玲遥,她立刻将大门紧紧关上,缩回沙发沉思。
希望明天那问大学讲师能够证实那阴阳眼男说的全是错的,那么她就不用再这么疑神疑鬼的了。希望啊!她由衷期盼着。
第二章
下课钟响,阙正罡抱著书从教室走出,看了看表,没忘记和庄琴遥有约,于是快步向他的研究室走去。
他不只是南部这所有名大学历史系的讲师,还是研究所中专门研究古文翻译的指导员,没课时,他通常会去研究室继续他的甲骨文编译工作。
但是,自从他不小心露了一手相命的功夫之后,从教室大楼到研究室之间的路就突然变得非常遥远,因为他经常会在半路被许多学生拦住,要求看个手相什么的,这么一耽搁,半个小时还回不了研究室是常有的事。
不过他不知道,他会这么受欢迎并不纯粹因为他的异能,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散发出来的无形魅力。
清爽的短发,随性的穿著,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文有礼,内敛朴实,言谈举止恰如其分,不夸张,不骄矜,上课时言必有物,妙语如珠,下课后没有老师的架子,轻松幽默,待人亲和。
他的帅并非俊美,完全是以气质取胜,一七七公分,看来略微高瘦,很有中国书生的味道,清瘦的脸上镶着深刻的五官,那双晶亮有神的眼睛是全身灵魂所在,彷佛能洞悉人性似的,深遂得让许多女学生着迷不已。
这也许是他开的课一直都爆满的原因,他在S大的人气几乎可以媲美偶像巨星了。
倒是他对自己受欢迎的程度有点消受不起,毕竟他只是个学者,一下子被学生们冠上个“异能讲师”实在有点不伦不类,因此他很少提及他本身天生具有“阴阳眼”与“通灵”的本事,免得招来更大的骚动。
然而,尽管他深藏不露,他眉宇间凛然的正气仍然呼之欲出,没有丝毫邪气的五官总是让人会不自主地信赖他,他当年的教授,也是目前历史系系主任江博芳就常常对其他人说,他的魅力不是直接的,而是以全方位的扩散向四周蔓延,那是一种属于耐人寻味、历久弥新的影响力。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这么受欢迎。
只是,从没有人知道像他这么有人缘的人居然从未谈过恋爱!
没错,他是很受女孩子喜欢,但这也只是人际关系上的顺利,一旦要进一步,他的精神就会主动产生排斥。就理论上来说,他已到达一种无欲的状态,没有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感觉上,他似乎已对爱情有了免疫作用,那些让人欲死欲生的爱情病毒在他身上一点都引不起效用。
或者,他上辈子是个和尚吧!他经常以此自嘲。
走在林荫小道,看见五、六个学生又朝他奔来,他就暗叫声苦,无奈地立在原地,等着接受询问。
“阙老师,你有空吗?”一个清纯的女孩柔声问道。
“只有十分钟,想问什么就问吧!”他笑了笑,不忍拒绝这票为小事烦恼的年轻学子。
“我最近一直受伤,我妈要我去拜拜,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女孩伸出手掌,忧心忡忡地问。
阙正罡没有看她的掌纹,只是看看她的脸色,就说:“你换了床位,那不适合你,再摆回原来的位置就打了。”
女孩瞪大眼睛,原来她一星期前果然私自将挂室重新摆设,这么私人的事老师竟然也知道!
“那我呢?老师,我最近和男朋友老是吵架,你帮我看看……”另一个女生接着又问。
“你啊,专心读书吧,一直盯着男友会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学着信任他,两人才能走得长长久久。”他摇摇头,这些学生很少问功课,全是问感情。
“这样吗?”
“没错,听老师的话就对了。”他又笑了,双唇拉成一道迷人的弧线。
“老师,还有……”还有人想问问题,但远远的就有人打断了这次的解惑大会。
“阙老师!阙老师!”庄琴遥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过来。
“啊,时间到了吗?”阙正罡又看了看表。
“老师啊,跟你约好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庄琴遥嘟着嘴责难。
“抱歉,我马上就去。你姊姊到了吗?”他向其它同学摆摆手,随着庄琴遥走向研究室。
“已经等一下子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又被缠住,所以才亲自来找你。”庄琴遥已经修过他两年的课了,和他比较熟,说话口气不像对师长,倒像对朋友。
“真抱歉,我以为还有点时间,才会帮她们看看。”他淡淡地解释。
“我姊和她朋友在你的研究室前等你,我等一下还有课,得先走了。”庄琴遥没多余的时间,一说完就跑向文学院。
阙正罡点点头,独自走回研究室,一路上想起昨天庄琴遥和他提起她姊姊朋友好象被鬼缠住的事,心中不能不纳闷,好巧,前几天他到台北出差也发现一个女人有同样的情况,怎么这年头有这么多人撞鬼了吗?
才这么转着思绪,他就看见研究室门外立着两个女子,一个短发丰腺,相貌和庄琴遥有点相似,另一个则蓄着半长发,纤细高眺,那背影看来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