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否认。
“不,你该认识他的,他是你交易的对象。不过,很可惜,那男孩今晚在住处因施打毒品过量而暴毙身亡了。当我看见他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张床上时,我很伤心,因为我答应过那孩子,等他毕业后就收他在身边的,但你却害死了他!你明知他是我鬼刹盟里的人啊!”
随着她指控的话语落下,室内响起了喀嗦声响。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你……你要干什么?胡梵和我们刁爷有协议的,你不能杀——”
咻地一声。
朱道还来不及说完,一把装了消音器的银色手枪瞬间射出子弹,贯穿他脑门,令他当场血溅四方,一命呜呼。
不能?!
胡左扬眉,望着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
下地府去跟阎罗王说吧!
她在心中冷哼,起身走向那缩在一角,不停发出尖叫的女人。
“这把枪可不可以让你住嘴?”
她俯身把枪口抠上对方的额头,脸上犹是一贯没有温度的笑靥。
顿时,女人停止尖叫。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别杀我啊!求求你!”
短暂的静默后,女人发出了哀求的哭泣声。
胡左咧开唇角,轻轻一扯。
“你明明看得一清二楚的,又怎么会什么都没看到?”
呵!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我……”
女人惊恐的表情,显得更加苍白。
“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说,我发誓!真的……”
女人哭得脸上的妆都糊了,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胡左对女人迭声的保证置若罔闻。
“很冷吧!瞧你抖成这样!虽然说现在正直炎炎夏日,不过这房里的冷气这么强,一不小心还是可能会感冒的。”
她随手勾来一件西装外套,覆在女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她微笑问着。
“小……小文。”
瞪着身子的西装外套,不知为什么,小文觉得更冷了!
“那么小文,你认识李念这个男孩吗?”
“我……我不认识!”一抹惊慌窜进了她哭肿的双眼,她连忙垂下头,躲开那两道仿如能看穿人心的眸光。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今天中午去李念住处按门铃的是你美美呢!”
听到这样的话,小文感觉胸口仿佛被人狼狠地插了一刀!
她猛然抬首,脸上满是困惑。
胡左望着她苍白的脸,眉儿微挑,开口为她解惑。
“第一,是我的手下碰巧看见你去按门铃;第二,他的桌上有一张你们的合照,照片后面署名‘美美’……我想,那应该是你的众多名字之一吧?!不过,不管你是‘小文’也好,“美美’也罢,你都不该为了替朱道和觅得交易对象而挑上李念的!”
“你……你要杀我?”是她和朱道和联手害死李念的,现在朱道和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换她了!
她即将死在这个姓胡的女人手中!
但是,出人意料的,胡左竟收起枪,连多瞧她一眼也没有便转身走出房门。
“我不杀女人。”说完,胡左潇洒的身影跟着消失在门外。
那意思是说——自己不用死了吗?小文暗自窃喜。
当她瞧见两遇局壮的黑衣男子踱了进来,她的笑容顿时瞬间凝结在唇角。
她惊恐的倒抽一口气,恍然明白是她高兴得太早了!
她骇然看着其中一名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她……
站在铺着红色地毯的阶梯间,胡左隐约可以听见房间内传来一记重物落地的闷响。
呵!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再说……
胡左眸光一凛,始终挂在唇角的笑,随着拾阶而下的脚步逐渐隐去。
她不杀女人,并不表示她也不允许别人动手!
胡左冷嗤一声,绝美的容颜凝成一片寒冰。她踩着如豹般优雅的步伐走向大门,蓦然,一股窒人的烦闷攫住了她!
她脚步一顿,改而朝放了不少好酒的玻璃柜迈去。
胡左突然觉得心情坏透了,坏到需要找个人好好地陪她喝一杯。
但问题是——
“那个人”偏偏又不在国内!
***************
夜色深沈,明月皎洁。
这样的夜晚,教人不禁勾起了回忆。
投身在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天地里,旅途的疲劳让莫飞几乎一沾上床便立刻沉入梦乡。
莫飞睡得很熟,至少在刚入睡的半个小时里是如此。
然后,不停出现的梦境开始教他睡得不安宁起来……
“下流!”
“啪!”好大的一个巴掌声随着娇斥落下。
莫飞还来不及反应便挨了记耳刮子。
“小……小左。”
“住口!没想到你是那种低级、无耻、披着狼皮的采花贼!”
“不……不是那样的.是——”
“不是那样是怎样?现在人证和物证就在眼前,你还想否认?!”
“我……我不是想否认,我是——”
“你是怎样?你是不是看我喝醉了好欺负,所以就放心大胆的拉我上床,剥光我衣服,然后尽情痛快的蹂躏我?!我知道你从以前就看我不顺眼.现在可好,逮到机会了,所以你要让我痛不欲生,对不对?!”
“不是的!我——”
“啪!”又是一巴掌。
“你混蛋!你知不知到那是人家的第一次?!人家最宝贵的第一次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毁在你的手里……”
顿时,一阵拳雨落向他无辜的俊脸上……
梦中,莫飞看见自己捂着热辣辣的双颊,一边试着跟胡左解释。
然后,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开口时,一记猛然踹上他胸膛的飞腿,却将他踢出了床外——
好痛!
莫飞探手摸了摸后脑,蓦然由睡梦中惊醒。
他睡了眨眼,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时,不禁芜尔一笑。
原来他作了一个噩梦。他还记得当时鼻青脸肿的自己,在毕业典礼上,成为全校师生注目的焦点。
而最好笑的是,在整个毕业典礼上,他始终用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可怜的鼻于。
因为他怀疑自己一旦松手,他的鼻梁可能会断成两截。
所以,他就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甚至在接受奖状时也是如此,而对于那样的毕业典礼……
莫飞英挺的双眉淡淡挑动。
他想,他会一辈子记得那个毕业典礼的,一如那晚他和她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一阵困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呵欠。他择了揉后颈,决定在睡觉之前先去冲个澡。
他扯下领带走向浴室,然后不知想起什么似的,旋及又转向房门。
行李!
他把行李丢在楼下,忘了带上来了。
要命!
看来他真是累昏了头了。
莫飞走到楼下,正准备提起行李箱时,一记刺耳的门铃声令他倏然一惊,又松了手。
他走向大门,不明白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按门铃?
摹然,莫飞的脚步不由顿了一下。
这种类似的情形,似乎在九年前也发生过一次……不会吧?
他狐疑地挑了挑浓眉,不觉加快了脚步。
而愈是接近大门,门外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就愈清楚!
小姐?!
是的!他确实听见外头有人这么叫着。
当下,莫飞想也不想地便打开大门。
“啊——”
站在门外的计程车司机很明显地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大跳!!
“那……那个……你是莫……莫飞先生吗?”
瞪着莫飞斯文俊秀的面孔,计程车司机不觉屏住了呼吸。
“我是。”
莫飞回答,下意识的看向对方身后。
“那么……”
计程车司机几乎哽咽了。“你认识这位恶——咳!这位小姐吗?”
他颤抖的指着正蹲在自己身后,吐得好不痛快的女人。
“小左?!”莫飞吃惊低叫。
“啊!原来你真的认识她!”
计程车司机高兴得眼中泪花乱窜。
莫飞看着对方将胡左一把拉起,塞进他怀里——
当下,计程车司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天主保佑!他终于摆脱这个恶魔了!
“人既然已经送到,那么——不见!”对!最好是别再碰到了!
“等……等等!那个车费——”
“不用了!”
他逃命都来不及了,哪还敢留下来拿车费?
“算我倒霉!”
载到了这个女煞星!
揉着自己严重受创的胸膛,计程车司机头也不回地跳上车一心只想赶快去买瓶铁牛运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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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一手提着沉重的行李,一手揽着像只无尾熊般挂在自己胸前的女人,慢慢地踱回房间。
他不明白胡左怎么会喝得酩酊大醉,更不明白在九年前曾发过誓,声明自己在有生之年绝不会再沾染上酒精的她,怎会打破自己的行言?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飞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上床,再替她脱下鞋子,此时他突然想到,她怎么知道他比预定日期提早了两天回国?
噢!不!这女人也许一喝醉了就想到了这里。
可是,如果他没有提早回国呢?
蓦然,莫飞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蹙眉凝视着沉睡中的娇容半晌,忍不住用指轻弹了下她微翘的鼻尖,以示惩罚,这才起身拧了一条湿毛巾,替她拭去脸上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