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成的,只不过铺设其上的雪白锦貂毛皮遮去了它大部分的光泽,而轻柔的皮毛看
起来舒适温暖极了!
天儿不觉渴望地瞪着它,疲惫感顿时湧过全身。一天奔波下来,她的筋骨几乎
全散了,她真想躺在——
天儿的身体被粗鲁地扯向前,打醒了她的美梦。
「勸你别想有逃跑的念头,否则有你好受!懂吗?」丟下这么一句,东方輔头
也不回地往披着白色帘幔的侧门走去,消失在帘幔后。
「你这吝嗇的糟老头,想想都不行呀!再说——」天儿望了一眼佇立在大厅外
两侧,仿如神舐般的侍卫,「能逃的话,本姑娘早在半路就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
,何苦等到这会儿?蠢!」
发完牢骚,天儿发现有趣的事儿了,她望向乌漆抹黑的厅外远方,再转回这灯
火通明的大厅內,带着高昂的兴致,她仔细研究两旁疏落有致的台座。
座台上正放着圆润珠滑的透明晶体,且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哇!这是什么玩
意儿。竟将这里映照出比白天还光亮?
「你就是东方輔抓回的男孩?」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天儿受惊地跳转身。不知何时,在龙座雪白的皮毛上已
半躺着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而他的两侧则佇立着同是面无表情的高壯汉子,冷冷
的视线此刻正紧盯着她。
天儿将眼光移向龙座上的男子,他那头鸟如黑玉般披于身侧的长发,让她忍不
住想起一个人,一位来不及看清他面孔的男人!
突然一声低嗥,天儿的视线往下移,它!它不就是那只吓掉自己半条小命的黑
豹?!而它这会正乖巧柔顺地趴在主人脚侧。
这么说那天自己撞见的就是他!他去那里做什么?又不见他带随从。
东方輔见眼前那小子久久未作反应,他皱眉地两手一勒,「小子,少主在问你
话,快回答!」手劲儿使了点力。
绳头让他突然一扯,天儿毫无准备地跟蹌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双腿给绊倒。
站直身子,天儿发火地吼道:「小子、小子、小子!告诉你,臭老头!本少爷
今年十九!别小子、小子的喊,老头子!」她才不怕眼前那对盛怒的眼睛,因为她
已经受够了!
西门少昊扬手一挥,制止左、右护法欲上前的举动。他懒懒地开口调侃道:「
想不到也有人会不怕你,东方?且还是个半大不小的男孩。」语气中有抹隐含的笑
意。
是啊!提到「西丘之城」的「快手东方」,人们莫不敬畏三分!敌人莫不聞风
丧胆!他可是纵橫沙场、英勇善战,砍掉敌人头顱无数的作战好手!怪的是,这男
孩竟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一路上不停顶撞自己!若依他十年前的性子,早在半路就
将他给劈了。
东方輔年近五十的面孔在天儿的怒视下,缓缓地抽搐着,满腔的怒火已在爆发
的边缘。
西门少昊眉毛一挑,「东方,你先退下。」
「是,少主。」东方輔忍下怒气,双拳一握,丟下一眼,不愿地退至一旁。
西门少昊冷凝的视线傲然地将眼前的男孩由头到脚,再由脚到头徹底打量着。
十九?瞧那身包裹在寬大布料下的瘦小身子,十九未免——
「你叫什么名字?」他那犀利的眸光停驻在天儿那对被发丝所覆蓋住的瞳眸。
深邃的瞳眸彷如乌玉般交错出波光,天儿发觉自己正望进一对她从未见过的美
丽瞳眸,如果说男人的眼睛也可以用「美丽」二字来形容的话。虽说那对晶瑩如雪
饰的眸光正透着冷冷的寒意。
「天——天儿。」她感觉自己的双颊竟莫名地燥热起来。
「天儿?」
「嗯!」天儿刻意避开那对懾人心神的眼眸,点头应道。
西门少昊扬眉地盯着回避自己视线的男孩。半晌后,他移开目光,朝右翼的男
子使了个眼色。
受到少主指示的右便恭敬地拱手作揖后,他站出来,双眸盯着男孩宣布道。
「少主念你年纪尚幼,只要你承认其中一项罪名,少主可免除你其他两条罪名
。」
「有何差别?」天儿抬头反射性地问着。心想:若真如此,她承认自己私自打
猎不就没事了。
暗自窃喜的天儿没想到她的高兴来得快也去得急,因为男子接下来说的话,让
她血色尽失!
「擅闯禁地者削其双足!窃盜者——剁其双手!危险人物者——处以极刑。」
什……什么嘛!那不是没得选择?因为承认任何一项都是生不如死啊!她赶
紧辩解「我何罪之有?打猎是为了填饱肚皮,再说我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误入
林子﹔还有,剑本来就是我的,打从十二岁就一直带在身边,白马是爹爹送我的礼
物,我不是小偷!更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危险人物!我不过是个流浪异乡的旅客罢
了。我想西门少主是位能分辨是非真伪的君子,他应有足够的智慧来做出最公正、
适当的裁決!」
最后那些话是针对座上俊美的脸孔说的。天儿恭敬且迫人地盯着西门少昊,完
全忘了自己方才还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好一张直言不讳的利嘴!」西门少昊低沉轻喃。接过左使递来的长剑,西门
少昊细细地研究观玩……嗯,确实是把好剑,他晶透的黑眸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则
扯出一抹笑意。
「这样吧!只要你能証明你有足够的能力拥有它,我就将它还给你,并且让你
走。」
「少主这——」
冷冷的一眼,让东方輔倏地住嘴。
「如何?」西门少昊淡淡地问道。他低头,伸出一手在黑豹乌亮的毛发上轻轻
抚触着,举手投足间隐隐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息,轻松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般悠闲
。
「怎么証明?」天儿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黑毛上的那只手所吸引。她发现他的
手指整洁修长,细嫩的手掌上看不到一丝厚繭……天儿垂下眼脸,瞪着自己沾满灰
尘的双掌,不觉地咬住下唇。
一双大脚出现在她的视线下,天儿抬眼,是站在龙座右侧的男子。
见他把双手上的粗绳解开,又把剑递还给自已,天儿疑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男
子,而他则冷冷的丟下一眼,即返身走回原处。
「啪!啪!」击掌声后,由门外走进一名男子。
进来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相略带稚嫩,体形没有厅內的四位男子那般
高大迫人,不过,还是高出天儿许多。
这次她将询问的眼光投向前方,眉头微锁。
轮廓分明,彷若冰雕的侧脸缓缓转向天儿,一对黑眸直直地射向她,「三招之
內,倘若你能躲开他的攻击,即足以証明剑是你的!你可以带着它离开。」冰冷的
声音由西门少昊口中低沉传出,冷然的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
比试?原来如此!天儿顿悟地张大眼睛。她欣喜地揉着发红的手腕,虽然它们
已被相糙的绳索磨出血丝来,然而,此刻天儿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转动手腕,让阻塞的血路疏通,活动筋骨后,天儿对着黑发男子举起长剑。
「来吧!」只要躲过你三招,本姑娘便可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天儿雀跃地自忖。不过,面对对方精光湛然的双眸,她可一点也不敢有所松懈
。
在东方輔的一声喝令下,大厅內瞬间刀光剑影,剑身的碰撞发出的「鏘!鏘」
声充斥整座大厅,两人你来我往地令人日不暇给,眼花撩乱。
区区三招,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趁着对手惊喘未定之际,天儿以势如
破竹之姿避开前方直逼而来的剑气,她纵身一跃,不仅躲掉最后的第三招,还将对
手的剑打落,飞至地面。
贏了!总算可以离开了。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天儿将剑入鞘,发丝下的眼睛
戒慎的盯着黑眸的主人。
「希望西门少主言出必行。」她神情紧绷地咬白了下唇,深怕这高深莫测的男
人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没想到这小子的身手如此灵敏!西门少昊唇角轻扯,懒懒地站起身,「你可以
带剑离开了。」他宣布道。
剑?「等等!那『云』呢?它是我的马!」天儿不相信地张大眼——原来他只
打算将剑还给自己。
霸气的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天儿。西门少昊的视线彷佛在与天儿隐含怒意
的眸光较劲。天儿握紧剑柄,命令自己不能躲开他迫人的逼视﹔没有爱马同行,她
是不会离开的!
西门少昊瞇眼。心想:敢如此回视自己目光,除了已病逝的父亲,这傢伙倒是
第一个!他不禁对男孩感到好奇。
「在我的记忆里」他刻意的看了天儿一眼,强调:「并没有提到马吧!」冰冷
的语气是警告,也是事实。
这会天儿急了!他若不将「云」还给自己,她就离不开此地,她是非带它走不
可!
天儿见西门少昊举步往侧门迈去,当下,不容自己有思考的余地便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