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剑与鞭同时飞落地面。她转身面向来者。
西门少昊平静的表情,彷如无纹的湖面,罩着层层寒露。天儿內心暗叫不妙,
身子不由地退了数步。
冰冷犀利的黑眸扫向四周,让人不寒而栗!最后,它们停驻在天儿脱俗的脸蛋
上。
「将她带到『瑾宫』。」在猛地由喧嚷转为肃寂的空地上,低沉的声音显得格
外响亮。
西门少昊的话并未针对某人!却在他一声令下,两条黑影倏地由他身后竄出。
两位身着黑裝的男子二话不说,各自架起天儿的手肘。
「放开我!放开……」受到惊吓的天儿反射性地扭身挣扎!可是尽管她如何使
劲,架在自己胳臂上的硬爪依旧不为所动,像个铁环紧扣住自己。
天儿无能为力地让黑衣男子将她带离。临去前,她听见西门少昊对马房的小廝
吩咐着:「将马牵回廄房……」
第九章
天儿被两名板着一张活像自己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棺材表情的傢伙,以称不上「
斯文」的动作将自己给一把「送」入室內。
厚重的巨门「咋嚓!」一声,在天儿的怒视下猛地被关上。
站稳踉蹌的身子,天儿瞪着眼前光洁滑亮,雕饰着精美浮纹的门板,大个子粗
鲁无礼的对待让她好生气,「该死的蠢蛋!」再次拉高裙身,朝那片动都不动的死
东西洩怒地狠狠踹了两下!
巨门无关痛痒地仍屹立原地,而她倒是让由趾间传来的痛感而皱起眉。
「该死!这一切皆他妈的该死极了,呃——」天儿恼怒地低咒转身,猛地,房
內的摆设令她一时哑了口。
天啊!他娘娘的!这地方简直比自己睡觉的地方要大上数倍。乖乖!他该不会
把寢宫当运动场吧?
打算迈出的步子在触到柔软的地面时打住了,天儿讶异地瞪视着脚下那片雪白
的长毛。
她蹙眉地望着闪烁洁亮色泽的轻柔毛氈,一尘不染的毛氈上寻不着一丝垢点。
天儿不由得低头盯着自己略带污尘的靴子。
不假思索地,她弯下身,将脚上的白靴脱起,放置一旁。
脚底下传来的舒适感,令天儿眼睛一亮!她好奇地弯身,伸手一摸,柔柔的触
觉由指尖传来,她欣喜地圆睁美眸,哈,她感觉自己活像位甫进京城的乡巴佬——
蠢极了!
哦!天知道「西丘之城」确实要比自己的家园「风雷堡」富庶许多,至少他们
是不会将如此名贵精致无比的地氈以「浪费」的陈设来铺饰,而「风雷堡」只是局
部地用于某点。
站挺身子,天儿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在室內的摆设。她好奇且雀跃的表情,分明
早将西门少昊为何关她至此这问题给丟到一旁──納涼去罗!
两旁分立的木柱,雕饰着美轮美奐的花纹。再往前,右侧有张长几,几后则是
片美丽壯大的精致浮绘——金色的沙漠,耀眼地令人膛目。
而长几的四脚同样雕饰着美丽的图案﹔桌面整齐有序的纸卷,显示这里的主人
经常在此閱卷。桌身两旁分别巨立着白色石柱,而柱身拱起的顶端,放着在夜暮低
垂之时会散发亮度的「玥石」。
经过一只称不上小的木柜,天儿往里头走去,撩起镶着珠饰的纱帘,一座足以
容納数人的浴池随即映入眼底。天儿一阵愕然,她扬眉地转身往另一侧走去。拱起
的楝梁旁挂着轻柔的丝帛,再通过半卷的布幔,一张大床赫然入目──这是间內室
了。
迟疑片刻,天儿还是禁不住让眼前摆饰着奇珍异品的华丽景致所深深吸引,她
移动身子上前,一双柔荑忍不住在罕见的珍物上来回抚触,眸里尽是惊叹。
探索的目光不觉地飘向大床,床头卷起的丝幔绣着素雅的花纹鸟禽,而幔布上
方的壁面正挂着镇宫之宝——弯月刀。刀身的刀柄各镶饰着深紫与艳红的瑰丽宝石
,互映的光辉显示它们是一对的。
赞赏的眸子重新投注在那张引人注目的大床。覆着雪白丝单的它看来是如此舒
适,佇立床脚的她不觉地伸手探向它,掌下传来的柔软感正如自己所想的轻柔。,
「如果你想试它——我没意见的。」
低沉的声音由身后突然传来,受到惊吓的天儿猛地收手。站挺身子,她僵硬地
转身面向来者。
「不过,我希望是在我的『服务』下,」双臂交叉叠于胸前的西门少昊!慵懒
地望向她惊恐的粉脸,「如何?」脸上挂抹邪邪的气息。
该死!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深吸口气,天儿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迎上他狂
妄嘲弄的视线,「我可以为方才的事解释的。」她把手藏在裙后,纤细的玉指紧握
着。
西门少昊扬眉,「是吗?」脸部仍旧带笑,只是眼神已变得冰冷犀利。
天儿鼓起勇气抬高下巴,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尊贵气息是粗衣遮掩不住的。她告
誡自己绝不能表现出懦弱的样子——至少在他面前不能。
「那些人要鞭打『云』 。」
「哦?」西门少昊走向窗前的茶几,他伸手取起几上的酒,斟了一小杯,昂首
饮尽,然后望着故作镇静之色的女人。
「如此道来,马是『祸端』?」他的语调轻松愉快,让人根本摸不清话中之意
。
「什么意思?」她有股不祥的预感。
西门少昊不语,他离开桌前,慢慢走向她。
看着西门少昊朝自己节节逼近,天儿不由地连退数步,直到身子抵着床沿。
西门少昊在距她约一个箭步之处停住,天儿平视的眼只能触及他广阔的胸,无
形的压迫感让她头晕目眩。庞大的身躯是这般高硕!她的头都还不及他的肩高呢!
天儿顿时惊觉自己在这男人面前竟是如此渺小。她想:西门少昊只消一根手指
,便足以将自己送至五丈远之外吧!
黑眸的主人开口了:「我向来不把『祸端』留在身边的。」他的声调就像他的
双眼一样冷漠。
「你敢!」天儿的怒吼引来西门少昊的大笑,笑意却没延伸至心里。
「想试试?」他的视线投注在她微露的颈侧,垂落两旁的乌亮发丝,其耀眼的
光泽襯托着白皙的肌肤,让它们显得愈加诱人心神。
他精光湛然的黑眸闪过一丝鋒芒,「或许它可以让你这倔强的小脑袋明了,向
我西门少昊的权威挑战是件多么不智的事。」
他整洁修长的手指挑着她垂落的发丝,并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划,「嗯——迫
不及待啊!」
「无耻!」天儿犹如惊弓之鸟地跳开,小手一片冷冰。「大……大白天的,你
想做啥?」她苍白脸地挪动身子,拉开自己和大床的距离,摇着头,「不……你不
能」
那抹带邪的笑容逐渐擴大。「可以。你明白我可以的!」他笑了,觉得她的话
有趣极了。「不过,不会是现在。」放肆的眼光将她由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又道
:「女人,我可迫不及待啊──」
薄弱的手掌猛地扬起,却遭西门少昊半途攫获,并让他狠狠地箝制住。
天儿挣扎地再度挥出另一手,唉!还是向样的下场。两手分别被犹如鷹爪般强
猛扣制住的天儿,忍不住激动地大声咒骂。
「该死的你!放开我!无耻!卑鄙!下流!放开我!你这不要脸的家──唔-
-」倏地,她的两片櫻唇让西门少昊狠狠攫住,又遭他唐突地放开,「别激怒我,
女人。」
她又惹恼了他!西门少昊阴沉的面孔恍如乌云蓋顶,目光炯炯地盯住天儿,突
地一把捏起她挑舋高昂的下巴。
「你得好好学会服从我,女人。」西门少昊松开箝制,转身准备离去。
「站住!」天儿着急地唤住他。「你想对『云』怎样?它是我的,我不准你动
它一根寒毛!」
想起他方才语意不明的话,天儿急煞了!她深怕眼前这位蛮橫无理的男人,一
时冲动会做出伤害「云」的事。她要由他口中确定爱马是安全的,否则这一切自己
岂不白受。
该死的女人!纵观天下,也只有她胆敢以命令的语气对待自己。西门少昊回头
,面孔不带丝毫情感。
他的表情看在天儿眼里是既惊慌且恐惧。「你不会伤害它的……对吧?」语气
再也不像先前的肯定,甚至带抹哀求。
「我说过,没有人能命令我!凡是属于『你的』,包括你,皆归我西门少昊
!这我早已说明,再说——」锐利的眸光逼视她,「我不是噬血的狂魔!别再有第
二次让我撞见你手持利刃向着一堆男人,否则难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然后西门少昊消失了,房里只剩下惊魂未定、呆若木鸡杵在那里的天儿。
西门少昊临走前的一番话在她脑中逐渐消化。哦!天啊!这么说「云」它……
天儿松口大气地滑坐在地氈上。好一会儿后,她才回过神来,并想起刚才粗暴的
一吻。
该死!这已是第二次了。她掄起袖口朝自己的双唇用力拭着。下流!小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