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他的步伐打住,修长的双腿好死不死地碰巧分跨在直线二旁,他就这么杵在父
亲与天儿之间。
席悠一手搔着后脑勺,一手按着太阳穴,昨晚的宿醉让他头痛欲裂地皱紧眉头
。
揉着抽痛的部位,席悠摆出一副为兄者该有的尊严望向小妹,「天儿,你就不
能、哇!你的──哎喲!」
惊见天儿一头短发。席悠错愕地低呼,可是,在他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
* * *
「你这浑小子滚开!」
「幸災乐祸的傢伙闪开!」
席锦浩与天儿不约而同地各抬起右、左脚,往眼前那礙眼的傢伙身上用力一踹
——当球踢似的,将席悠踹出他两的视线之外。
席锦浩瞧都不瞧此时跌坐一旁,两手抚着疼痛的部位,嘴里直呼「倒楣」的儿
子一眼。他略微调整站姿——毕竟一个姿势摆久了,是挺累的。
席锦浩双臂交叉橫放于胸前,如鷹般的利眼逼视着固执如他的女儿,沉声道:
「丫头,你是想向“风雷堡”堡主的权威挑战?嗯!」语气中透露出浓厚的威胁性
。
哼!又想拿大帽子压我。她心里想着,「没有。」二字却由天儿嘴里缓缓吐出
,听来倒有点言不由衷。
「没有?!那剑给我。」
「不要。」她简单的回答。
「不要!!」干柴加烈油--怒火是愈烧愈炽!席锦浩指着女儿大肆咆哮:「
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做爹的!」这几句根本是让他从牙縫里硬挤出来的。
席锦浩的一吼倒也吼出天儿积郁已久的不平,她禁不住大声反駁。
「不错,仗着您是我爹,又是『风雷堡』高高在上的堡主,您可对女儿我又吼
又叫的!可爹您知晓的,天儿耍剑弄拳行,独对女红细活儿却没那份耐性!为何您
老喜欢强人所难。勉强天儿去做天儿不喜欢做的事呢?您就让女儿做我『自己』,
行吗?爹爹!」
天儿的一席话令席锦浩不由得皱眉轻叹。唉!自己真的对她太严格了吗?可她
的行为举止实在令人操心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成天带把剑在男人堆里
鬼混、找人比试,这……这太不像话!也太危险了!也许是该替她找个男人来约束
她——不错!这倒是个上上之策。免得每次见了这丫头,血液老往脑门直冲。不过
,欲驯服这匹野马可也不易,到哪去找一位这么有能耐的人呢?
看着父亲沉思的脸庞千变万化,天晓得又在打什么主意?天儿不由得戒备地盯
着父亲,「爹爹?」
比武?如此的念头跃入席锦浩脑中。对啊!比武选婿!这丫头得找个强壯的男
人,才足以匹配她!
事情终于有了解決之道!席锦浩的身、心顿时倍感轻松,紧皱成团的眉头不禁
舒展开来,清清喉嚨道:「天儿。」
「嗯?」天儿、心生不安,警戒地盯着父亲。
「为父的在下个月初要办一场——」
「夫君,夫君,你在哪──」
轻柔的女性呼唤声着急地由屋內传出。蓮芳夫人的叫唤打断了席锦浩的话,他
回头望向屋內一眼,丟下一句:「午后到书房见我。还有,不准去赴约!」话落,
即片刻不敢稍有迟疑地匆匆转身离去。
望着父亲急切离去的背影,天儿不由得轻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爹爹真的很
爱娘呢!
随后她想到父亲离去前的交代——到书房见他?哼,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暂且
将它搁下吧!此刻任何事皆没找那小子比武来得紧要。这回非让他大吃一惊不可!
天儿一脸自信地扛着爱剑离去。
* * *
寬敞的广场上,在右侧方的千年松树下佇立着数十人,他们将手执着剑的一男
一女围繞成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圆形空间,个个脸上莫不充满期待——期
待胜负的揭晓。
「怎样?趁现在尚有反悔的机会,我勸你还是打消念头吧!」一手执剑,高大
的身躯犹如神舐般吓人地矗立在那头。王老三不屑地斜睨着身材娇小只及自己胸前
的天儿,对他而言,眼前这丫头连「威胁」的边都沾不上呢!简直是不堪一击。
哼,想打败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好比上回,自己只稍使个小指便足以将她「送
」至三尺外!
哼!自傲的家伙!「低估敌人、高估自己」将会是你的致命点,等着瞧吧!。
迎上王老三藐视的目光,天儿轻轻一甩,肩上之剑垂至身侧,「哈,此话应当
是我问你才是!」灵黠的美眸瞬间微露寒光,直逼王老三自恃的表情。
王老三带趣的眼眸迎上天儿含怒的视线,其毫无畏缩之意与坚決之色,令他不
由得轻扯嘴角,「是吗?」自大嚣张的表情摆明写着:「就算是堡主的女儿,自己
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在「风雷堡」,武技上的较量是不分身份、地位高低,
只要双方达成协议即可。)
毕竟在他们两人之中,总有人得为这场胜负付出代价!而王老三可不希望自己
是「输」的最佳人选——堂堂三护法怎能——哇!光凭想像就快令自己受不了了!
晶亮的瞳眸闪过一丝鋒利的寒芒.天儿右手握住剑柄,将剑缓缓举高至胸前的
半空中,唇角轻扯,缓缓吐出:「留神了!」
一声大吼后,天儿轻盈的身子出其不意地朝王老三健硕的身躯迅速沖去,动作
之快,令人来不及意会、来不及准备、来不及——眨眼!
不过,能被挑选为护法,可想其身手应是十分了得,所以,眼锐的王老三反射
性地高举手中长剑,一心急欲挡下那笔直朝自己狠冲而来的一剑──
然而,天儿就利用与王老三对上相击前的一瞬间,险中求胜地侧身做了个九十
度的急转弯,扬手一挥──
缠繞着皮革的剑尖(这是为了预防双方不会因此而误伤对手)分毫不差、不偏不
倚地指在王老三厚实的腰际。
* * *
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与欢呼声中,天儿雀跃地收回抵在他腰际的宝贝,她繞回王
老三身前,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喂,老兄!「姑娘』我领先一步了。」
沾沾自喜的表情写着「早告诉你了」五个字。
这场比賽的規则很简单,亦无杀伤力,只要谁能在对方身体上的任一部位连触
二次,那么,就是他或她贏了这场比賽。
王老三一张足以塞满五个大饅头的大嘴瞬间僵住,他惊愕地瞪着手里那把尚未
发挥「效用」的武器,怎么会如此?
圆滚的眼珠子犹如死鱼般睁得老大,王老三的脸无法置信的转向那张慧黠的姣
美脸孔,「怎么可能?」低语地脱口道出疑惑。
瞧他脸上尽是错愕,天儿乐得简直想掩嘴「大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因
为现在尚不是得意的时候。迎着王老三刷青的面孔,天儿扬眉打趣道:「是不可能
啦,不过呢——它已是事实!所以,老兄,你得小心了!」
原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拿下她的王老三,这会儿亦不得不集中精力全面戒备
。看来,这丫头在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这回是有备而来!那么,自己是绝不能掉
以轻心!若再让她胜上一籌的话,要想翻身拔得头籌可就没了机会了!
心神一振,王老三拿出作战时的最佳狀态,挥舞手中剑,全身充满高漲的气势
,令人感到一股即将引爆的锐气。
「哼!丫头,你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的!」
「是吗?」天儿迅捷地连退数步,举剑挥舞,摆动的手臂与呼吸声相互对应!
平稳且不带一丝紊乱。
「放马过来吧!」天儿不疾不徐地催促道,森冷的眸光专注地等待对手采取行
动。王老三吆喝一声,大块头的身躯,举剑朝天儿直冲过去──
撞击声划破了平静的早晨,广场上,围繞在大树下的群众们个个莫不屏气以待
,投注的眼神眨都不眨一下,就怕自己会错过任何一个精采画面似的。
交战片刻,已是气喘如牛的王老三急剧地吸进清冽的空气,藉此缓和身体的不
适,盯着那头的女娃儿,瞧她大气也不喘地一脸泰然自若,儼然一副胜利在握,王
老三的內心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交鋒至今,他和对面那丫头是平分秋色,打成平
手!现在面临的可是重要的关鍵时刻,若稍有闪失,那……
王老三简直不敢再想像下去,额头两珠般大的汗珠成串地沿着两道眉而下,握
着剑柄的双手因为紧张出汗而浸湿了上头的软布。
原以为自己高大的身躯已占了相当的优势,却没料到这机伶的丫头竟利用自己
娇小的劣势,使之反处于优点——只躲不攻,置之死地而后生地以退为进,探出自
己不易察觉的疏漏之处,趁机挥出致命的一击!要不自己怎会让她近身,夺得一籌
呢!
尽管王老三企图掩饰住內心那股渐升的不安感,却仍难逃天儿敏锐的双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