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她怎么又违背了誓言,都是该死的他们!
若兰出庄,柔软的羽枕上,一对长且卷翘的睫毛轻轻跳动了一下,为此众人的心跳皆加快了速度,当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掀起,他们都松了一大口气。
\"殿……庄主?\"
冷玉尘看到柳满皇。\"是你为我运功调息?\"
柳满皇点头。\"庄主觉得如何?\"
\"嗯!大概恢复了七、八成……\"
\"一个时辰,庄主,\"
一个时辰?冷玉尘目光越过他,落在另外两人身上,眼底掠过一丝吃惊。
\"怎么?才一个时辰,你们两人就想造反啦?\"他以玩笑的口吻说。
\"天大的冤枉啊!庄主。\"各被打瘀青了一只眼的千秋雪和谢飞絮。
千秋雪苦笑道:\"是有人乘人不备,在属下和四护法脸上各揍一拳。\"
原以为兰冰会对教起她的他们报以感激的一笑,没想到她迎面就对他们吼道:\"你们该死的,为什么这么慢来?\"然后\"砰、砰!\"不由分说的朝他俩挥来拳头,打得他们闪躲不及。
冷玉尘饶富兴味地微弯起唇角,心忖:她会有此举,并不难想像。
\"我们若知庄主的计划是如此,绝不会让庄主贸然行事的,庄主。\"开口的是柳满皇,他语气里含有满满的不赞同。\"计划本该是完美的,只怪我一时大意,没能及早注意到自己被暗服了
\"‘血蜘蛛’……¨秘籍呢?\"蹙眉的冷玉尘想起自己昏迷前所交代的。
\"在这。\"
对!这正是\"纳手乾坤\",现在只剩\"气化万千\"了!
\"对了,兰使她——\"
\"柳总管刚刚带她下去疗伤了,庄主。\"
刚刚?剑眉闻言拧了起来。柳满皇明白主子拧眉的意思,接着又道:\"兰使执意坚持要等到庄主醒来,才肯让柳总管为她疗伤。\"即使受了伤,兰冰仍像只路线呲牙咧嘴的母狮子。
瞧,他已经听见她满是不耐烦与气愤的声音了,完全不像个病人。
\"放手!他醒了,我听见他的声音。\"
\"等一下,你这只手的伤口需要缝合啊!\"
\"走开!离我远一点!\"
\"砰——\"先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一抹纤细的人影如风般卷进内室。兰冰眼里只有此刻缓缓由床上起身的冷玉尘。
\"兰姑娘——庄主……太好了,庄主,你醒了!\"方为兰冰接回脱臼的胳臂,正打算为她缝合另一手臂伤口的柳满堂,拧眉出现在兰冰身侧,在见主子已清醒,微愠的脸霎时盈满笑意。
\"柳总管,把针、线和你手上的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
他气色看来好多了。除了眼前对着自己皱眉的男人外,兰冰没发觉房埋只剩她和他两人。
\"兰冰,将柳总管搁在桌上的东西拿过来。\"
她完全沉浸于喜悦里,被动的走向他,并依他的指示在他身旁坐下来,温驯得像只家猫。
\"\'血蜘蛛\'的毒……你觉得怎样……没事了吧?\"
\"现在我打算亲自为你处理伤口,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着手为她剪开之前草草包扎的布条,染满血迹的它们令他蹙紧剑眉。
\"我认为它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一绺黑发落在他的额前,她瞧得有些痴迷。
\"这绝对称不上是‘小伤’,兰冰。\"他的表情令她不由得俯首瞧自已的伤口,吃惊地睁大双
眼。
\"我……我没料到它会划得这么深……\"好痛!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呢?
\"而你居然放任这个伤口不管至今?兰冰,你该死的没有因失血过多而亡,真是奇迹啊。\"瞧她,脸白得像鬼般难看。
\"嗯……\"
\"把针给我!\"语气阴沉得吓人。
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她沉默地将穿了线的计递给他,然后静静的看着他为她消毒、缝合、上药。绑上干净的布条。没有上麻药的伤口,应该是很痛的。但她看着他专在的表情,竟让她不知不觉忘了疼痛,甚至漾出一抹静懈的笑容。
\"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他突然出声问。
\"呃?\"她为之一愕。
\"我不认为我缝合的技术好到能令患者露出这种……看似愉快的表情。\"
淡淡的笑意轻敛几分。\"不,兰冰是在想,幸好自己当时并没有松手。\"
他是她的再造恩人、严厉的师父,赏罚分明的主人,以及总在她最孤独无助时,适时展开双臂拥她入怀的温柔男人。
\"嗯……\"
\"嗯?\"他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兰冰绝不会松手的!\"
冷玉尘抿紧的唇轻勾起一抹谈笑,\"我知道,因为你从小就固执的像块石头,傻丫头。\"避开会压迫到伤处的可能性,他细心地为她打上结。
傻丫头!兰冰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躲在冷玉尘怀里哭泣的情景……他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再这样叫过自己了。兰冰突然有股想扑进他怀里的强烈欲望。
\"压到伤口了吗?\"瞧她忽然红了眼眶,冷玉尘语气不禁透露着担心。
\"不,没什么。\"她强迫自已甩掉那股好笑的冲动,轻轻抽回手,避开他的目光起身。\"多谢庄主,不打扰庄主休息,兰冰告退。\"
暖,她怎能以为她的心思能躲过他的双眼?只稍一眼,他使将她看透。冷玉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慵懒地躺下。
\"兰冰……你何不上床与我一起躺下——既然你也得休息。\"轻柔的口吻却满是霸道的命令意味。
有那么半晌,兰冰哑口的瞪着冷玉尘掀开被等待她上床。
冷玉尘知道兰冰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床位,对她露出恶魔式的邪魅笑容。
\"怦咚!\"兰冰不禁嫣红一张脸,心跳甚至为此而漏跳好几拍,但心底深处有着更多的感动。
\"还没醒来吗?\"
\"是的,庄主。\"丫环谦卑的低首应道。
令冷玉尘轻蹙眉挥手遣退了环,径自走进内室。越是接近内室,空气中那股不对劲越是清晰,直到来到兰冰所躺的床畔前。
怎么回事?冷玉尘直觉伸手探向兰冰的额头好烫!仿佛被人的了似的,冷玉尘无比震惊的收回手。立刻地,他又以手轻拍着兰冰的双颊,神色甚是担忧。\"兰冰,醒醒!\"
回答他的除了那差点打断他鼻梁的一拳外,还有几句模糊不清的三字经?!她显然已经陷入昏迷中。该死!是伤口所引起的吗?冷玉尘拉过她受伤的手,迅速地解开布条一瞧。伤口已经发炎,而且似乎相当严重。盯着红肿伤口片刻,冷玉尘重新包扎好伤口,表情凝重的起身离开。
山神庙后方一处隐密竹林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鲜艳的血,染红了这片苍翠的竹林,十几条人命就这么命丧于此。
\"老天!箱子里装的是石头。\"
\"这边也是,老大。\"阴风寨的两名楼罗分别在两头喊道。
什么?他脸色难看的飞纵过去。石头?除了石头之外,连屎也没有。
\"那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耍我苏屠?\"苏屠咬牙切齿对身旁爱将常飞怒道。
常飞,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脸型削瘦,鲜少有笑容。他瞧了堆满石块的箱子一眼。\"事实摆在眼前,这些是石头。\"
\"不错!所以,那家伙活不过今晚。\"苏屠额上青筋凸起,咆哮地挥出钢鞭,一鞭劈开箱子与车身,石头顿时飞落满地。
窒闷的房间,静心打座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下床为自已倒了杯茶。
\"砰!\"一声,房门猛然让一股劲风硬生生的打落,男子反应迅速的弃杯闪向一旁。
\"出来!姓鲁的!\"
鲁非拧眉抓起壁上的剑,纵身飞了出去。\"苏兄弟\"
\"别叫得那么好听,你们进去给我搜。鲁非,看招!\"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苏屠迎面就是毫不留情分的一鞭。
\"苏兄弟,到底怎么回事?\"鲁非有惊无险的躲开这一招。
\"你心知肚明,哼!\"
\"这……\"
\"老大!找到了,在床底下有两箱盖了官印末开封的箱子。\"说着,从房里扛出两大箱子。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受死吧!姓鲁的!\"
\"等等!苏兄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鲁非惊慌的叫着。
事实上,他半个月前才刚从塞外回来,途中不幸遭人偷袭,深中剧毒,半个月来,一直是足不出户,全心全意将剧毒逼出体外。啊!几天前,他为了追一道人影曾离开房间过。
\"苏兄弟,是有人存心栽赃于鲁某。\"鲁非出招处处显出忍让,一边大叫道。\"少说废话!我苏某最恨被别人出卖,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