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讨厌!”女人娇嗲含嗔地低叫,左手佯装不满地捶了陈彬胸前一记,惹来陈彬一阵张狂的轻笑。
女人覆在假睫毛下的双眼斜睨了身旁那张尚称英气的脸孔一眼,置于他胸前的手改为爱抚地轻划着指下结实的肌肉。
“彬哥---你说,咱们待会去哪好呢---”女人粉红的舌尖舔过微启的唇瓣,心醉神迷的表情浪荡得很。
呵,好一位淫荡的辣女!陈彬的脸已被挑起欲望。“你说呢?你那?还是我那?或是---”他示意地眼角勾向前方仅距他们数步的车子。
忆起女人那套教他魂飞魄散的一流功夫,陈彬感到全身燥热极了,脚程不禁加了,他已是迫不及待。
将惹得他全身滚烫的女人匆匆塞入车内,陈彬绕过车身---他知道离这里百尺之处有家汽车旅馆。
陈彬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正打算低身钻入车内时,他的双肩却在这时让人给钳制住。一股蛮横的使力将他扯离车身,街道的景物在下一秒倏地由他眼前消失---他的头被一层黑布罩住。
突发的状况根本来不及防范,再加上他今晚又喝了不少酒,反应迟钝了许多,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遭对方给架入暗巷里。
“不想挨揍的话,就闭上你的嘴。”沙哑的男声令车内尖叫的女人猛地伸手捂住自己不听使唤的嘴,盈满惧意的眼在男人的恐吓声后,更是不敢有所逾矩地直瞅着车门外地面上那双黑鞋。
要是自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他们……他们会不会挖去她的双眼……
陈彬的女人索性闭起双眸,眼不见为净,明哲保身。女人紧挨身后的车门,手里的皮包教她紧抓在胸口,远处传来的物体碰撞声与细弱的哀呜,让她满是脂粉的脸泛起一阵苍白。
仿如过了一世纪之久,一让闷声让女人受惊地张开了眼---是打得不成人形的陈彬,他犹如破布娃娃被扔进车内。
“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你要再敢对龙老大的人动一丝歪念,那么---下一次就不只这样。懂吗?哼!”
零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车内的女人这时才惊慌地朝叭在方向盘上的男人靠去。“彬哥,你怎样了?”她扶着陈彬的肩,陈彬软趴趴的身躯顺势往后倒,挂在车座上,后脑仰枕在突起的软垫,脸是尽是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血丝从他嘴角溢出,惹得女人又是一阵惊呼。“天啊!彬哥,你在流血,快!我送你去医院---”
“不……必,回……回……回我的……住处……你……你载……我……回住处……”字句艰难地由陈彬青肿的嘴角挤出,他抓过女人手里的面纸,张嘴吐了口血水,血水里有三颗被打断的牙齿。
该死!那群王八羔子,还打断了他的鼻梁!他妈的!姓龙的,我和你是卯上了。顾芯,我会跟你好好算这笔帐的,你等着!
陈彬手里染红的面纸被他揉成一团,狠狠地丢出车窗外,他探头朝街道又吐出一口鲜红的液体。
你给我等着!陈彬阴狠的眼光射出两道森冷肃寒的---杀机!他会报复的。
第七章
仅容两车身而过的狭窄弯道,在离弯道一公里之处的前方,犹如飘浮在半空中的白点正以高速疾驶而来。
飞身似箭的跑车眨眼间已来到弯道前方十公尺处,无视路旁的警告标志,驾驶者踩在油门上的右脚没有半点的迟疑,仍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一道刺眼的光线倏地划亮幽暗的车内,未曾减速的跑车,猛地对上迎面驶来的计程车。无可避免的,两车在弯道内以千钧一发之势擦撞而过。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猛地划过天际,之后伴随的是紧急煞车声、甩门声音,及连串的脏话……
惊心骇胆的擦撞,让手握方向盘的驾驶者浑沌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跑车要命的车速减慢了,照后镜里那对漂亮的眸子在望了车后面,此刻立在车旁气得跳脚、挥手指着自己咒骂的男人一眼后,两道似新月的柳眉拧起---
该死!那老家伙真把她灌得有几分醉意。冷凝按下车窗,让子夜的晚风冰凉她发热的双颊。
她探头朝车窗外深深吸了口气,沁人心脾的冷空气夹带着一丝雨后的湿润,令她又清醒几分。
雷鸣那家伙已醉得不省人事了吧?冷凝一手探向她发疼的头皮,放下她挽起的发,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雷鸣这家伙打她主意已久,而她总是欲迎还拒之态,所以他对她是又爱又恨,却也苦于无从下手,对付这种色急心切的男人,只要自己在后头推上一把,鱼儿就会乖乖上钩的;所以她随意编了一个“藉口”,替姓雷的制造个“机会”,在他面前佯装自己酒意不好、不胜酒力,终于,老鱼上钩了。姓雷的整晚皆眉开眼笑的一直替她和自己倒酒,老鱼是入瓮了,可是,她没料到患心脏隐疾的老家伙酒量这么好。不过,最终她还是达成目的,将他灌醉,但自诩酒量不差的自己也已……
前面的道路突地在她眼前一分为二,冷凝心惊地踩下煞车,身子因作用力俯在方向盘上,冷凝瞪着空寂的车道,“该死!”她懊恼地低咒一声。
若是让忍瞧见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岂不是让他有机会糗她一番。想起忍嘲弄的笑脸,冷凝不觉打起精神,等晕眩感稍退,她油门一踩,跑车如离弦的箭,疾射而去。
* * *
十五分钟后,冷凝来到忍指定的地点“环宇科技”地下室,一间二十坪大的密室。
将取得的“资料”交予忍后,冷凝在忍浓眉微扬的同时,她让忍没有开口的余地,旋身迅速地迈出那间设备精密的小房间。
半小时后,一辆车速近百的保时捷跑车来到大厦前。跑车发出一阵惊心的煞车声,倏地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然后以称不上慢的速度,滑向路旁。
车子毫无后顾之忧的走法,想不出事实在很难,果然,“砰!”一声,白色的车尾笔直地撞上银色的车头,在空旷的街道是发出一记不算小的噪音。
该死!后头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车?冷凝拧眉低咒地下车。
银色车头的大灯已被撞出裂痕。还不算太糟嘛!冷凝站挺身子,视线随意地抛向银色车身。
咦?冷凝一愣。奇怪,这辆车……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冷凝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奈何此刻景物在她眼底已是模糊一片。
她是醉了,冷凝不得不承认酒精已在她体内生效,她噙着一抹冷笑,呵!这会儿要是碰上仇家,那她准是必死无疑,让他们破天荒地捡个便宜……啊……
踩着颠簸的脚步,冷凝走进大厦。行经玄关处的管理室时,值班管理员的叫唤声让她停下步伐。
“小姐---”穿着警卫制服的男人走出警卫室,对着正费力搜寻着电梯开关的冷凝问候着。“你没事吧?”
眼前美丽的女子搬进大厦已近半个月了,他却一直苦寻不到机会与她交谈,在瞧见她脚步不稳地走入大厦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岁数不超过三十的年轻警卫,眼底是藏不住的倾慕,虽然他未见过“冷漠”以外的表情出现在她绝俗的容颜上,但他却为她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的神秘感所深深迷惑。
基于官兵捉强盗的情结吧!举凡职业以“警”字开头的人,冷凝向来无啥好感。所以若以平时的她而言,她最多只会冷冷地瞥向多事的男人一眼,不过这会呢---
“没事!”冷凝露出一抹让男人心跳为一漏跳一拍的淡笑,直到电梯门开启的一刹那,她仍能瞧见男人呆若木鸡的神情。
冷凝微笑的表情一直持续到她推门而入,方倏地从她脸上逸去---她的寓所正一片通明。
冷凝抽回门上的钥匙,她的莹眸眯了眯。冷凝“命令”自己提高警觉,不过显然这有点困难,因为下一秒,她竟然对着室内大喊:“是谁?!”
绕过玄关的屏风,冷凝双手抓紧皮包,当它是武器般,一双高跟鞋教她弃置在半途,她转过客厅。
“少门主……”冷凝怔愣地瞪着此刻伫立在窗前的高大背影。
冷烈犀利的视线由窗外收回,冷峻的面孔迎向冷凝明显错愕的表情。冷烈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离开窗前,他在她眼前的沙发椅上坐下。
真的是他!那么楼下那辆……冷凝原来打算进厨房替他端来一杯饮料的,岂知她的双腿却不听使唤的走向视她如猎物般紧盯着她瞧的男人。
冷凝手里的皮包被她丢置在另一个沙发的软垫上方,他们的眸光交缠着。她绕过椅子,来到他身后。
冷凝俯身,两手轻刷过他的双肩,柔荑在他宽阔的胸前交握。“告诉你一个消息---方才在楼下,我不小心‘碰’上一辆车,而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少门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