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四个小时的航程里,你不是一点都不紧张了吗?搭飞机的时候只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放松心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微徽一笑,“欢迎来到新加坡!”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二哥会说喜欢她只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还好。
其实二哥独特的关心方式挺叫人难忘的。
沈钰坊没有错过她脸上如释重负的细微表情,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喜欢竟然也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真是太伤他的心了。
第三章
“呵呵呵,有贵客到呢!”在自家出版集团的总编办公室里,贺天嘉笑得十分开心,“亚洲排名第二的钻石单身汉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公司蓬荜生辉啊。”
总编辑谷漱月噙着笑自办公桌后走出,“的确。”
沈钰坊皮笑肉不笑地道:”好样的,你送给我们几个兄弟这么大的礼,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过来当面跟你‘道谢’才是。”
贺天嘉搭上他的肩膀,“好说好说,咱们自家兄弟干吗那么见外呢!”
沈钰坊顺势就要赏他一拳,却被谷漱月眼明手快地挡下。
贺天嘉一副很伤心的表情,“钰坊,枉费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要暗算我!”
“刚刚那一拳还有这一拳都是澔曦的份。”这一次他以更快的速度出拳,结结实实地揍了他一拳。
“唔。”贺天嘉闷哼了一声,“澔曦?”
“没错,他特地打电话给我,要我见到你的时候捧你两拳当回礼。”他径自落了座,闲适地交叠起修长的双腿,“你们夫妻俩是认为我们几个还不够烦吗?竟然还搞出这种花样来玩我们。”
谷漱月轻咳了两声,“我可还没答应嫁给他。”
贺天嘉睨着她,“不然你还想嫁给谁?”
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看看喽,看哪个男人对我最好,我就嫁给他。”
贺天嘉大手一伸,将她揽到身前,“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男人能够比我对你更好了。”
她娇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那是因为我有信心,我是全世界对你最好的男人。”
“喷喷喷,真是甜蜜呵。”沈钰坊瞟了一眼,随口评论道。
贺天嘉顺水推舟地道:“其实你用不着羡慕我们,只要你愿意,一定很快就能找到适合你的女人。”
他横了他一眼,“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出羡慕两个字了?”
贺天嘉干笑了两声,“没有吗?”
“没有。”沈钰坊斩钉截铁地回道。
“哎哎哎,这次选出亚洲十大钻石单身汉是我们雅仕杂志的过年特刊,小弟不才我都能上榜了,当然没有理由遗漏掉你们几位。”他可是内举不避亲呢。
“你想上杂志是你家的事,干吗把我们都拖下水?”他的桃花运原本就很旺了,那一本过年特刊一出版之后,他更得花三倍、甚至四倍的时间来打发一大堆对他穷追不舍的花痴,“我有时候上餐厅用餐,连去趟洗手间都会有女人在男生厕所外站岗,那都是拜你们所赐。”
谷漱月兴致勃勃地问:“那其中不可能会没有半个你看得上眼的女人。”
他瞧着她,不愠不火地以问题回答问题,“你认为我会对守在厕所外的女人有兴趣吗?”
她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是有点好笑没错,“总不会所有女人都守在厕所门外堵你吧?其他的咧?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女人?”
他不怀好意地笑,“有。”
“真的?她叫什么名字?”谷漱月拿着笔准备记下那个名字,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在盘算该怎么找出那个女的,对她作一次详细的访问,正好可以在下一期的杂志里刊出来,效果一定更好,保证卖量创新高。
贺天嘉狐疑地瞅着他。
沈钰坊不疾不徐地道:“谷、漱、月。”
谷……漱……月——谷漱月瞪着笔记本上的字看了好半晌,这不是她的名字吗?她蓦地伸出手往沈钰坊的背部猛拍了好几下,“你这样子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他差点被她的“熊掌”打出内伤来。
贺天嘉轻笑,“很可惜你没机会了,漱月是我的。”
她不服,“我只属于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他又揽上她的腰,“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老婆嘛。”
谷漱月三句话不离本行,“钰坊,你难得来我们公司一道,晚上一起去吃饭,顺便做个简单的专访吧。”
“吃饭只是幌子,那个简单的专访才是正事吧,天嘉,你们公司能够聘请到这么有责任感的总编辑还真是幸运呢,只可惜我晚上已经有预定的Schec-dule了。”
“哦!”她有极度敏锐的感觉,“是和哪位小姐共进晚餐啊?我们认识吗?”
想套他的话没那么容易,“很多个呢,就是不知道你们在问哪一个。”
她拿他没辙,只好祭出友情牌,“以你和天嘉的交情,难道连个专访的机会也不肯给吗?”
“那有什么问题,‘旋’在新力口坡公演一星期只给你们杂志做独家专访,够义气了吧!”他很豪爽地一口应允。
谷漱月顶了贺天嘉的腰际一下。
“那你的呢?”贺天嘉连忙开口问。
沈钰坊笑笑地四两拨千斤,“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或大企业家,没什么好专访的,”话锋随即一转,“还是你们家的杂志不希罕‘旋’的独家专访?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谷漱月连忙道:“怎么会!什么时候方便让我们做专访?”聊胜于无。
“明天或后天都可以。”除了在公演的前一天会有一次排练外,其他时间他都让所有参加表演的舞者好好地休生养息,以最佳的状态参加公演。
谷漱月翻了一下记事本,“那么就明天下午两点,可以吗?”
“没问题。”
贺天嘉再次邀约,“待会儿一起吃顿饭,咱们好好聊聊。”
“不谈专访的事?”他懒洋洋地挑起一道眉。
“不谈,纯粹是私人餐叙。”贺天嘉微微一笑。
沈钰坊询问的目光慢条斯理地转到谷漱月身上。
“不谈专访的事。”她也允诺。
“好。”
* * *
维多利亚剧院建于西元一八六一年,位于皇后坊—带,“旋”现代舞剧团从昨晚开始,在这里展开为期一个星期的公演,而门票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销售一空了,昨晚的首场公演非常成功,获得极大的回响。
工作人员大同跑来敲沈钰坊的房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老板……”
门一开,沈钰坊穿着睡袍出现,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有股魅惑人的性感,“怎么了?”
大同着急地道:“亮亮……亮亮不见了!”
“一个那么大的人怎么会不见?也许她就在饭店里乱逛而已。”毕竟她才第一次出国,这里的任何事物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如果她在饭店里乱逛的话不可能不出现,我们大伙儿约好了十一点一起玩牌,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还没瞧见她的人影,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已经在饭店里找过一回了。
他思忖了一下,“她有没有去找哪个舞者?”
“我们全部问过了,没有。”所以他只好来跟他报备。
她离开饭店出去做什么?很有可能是迷路了,不过,新加坡以华语,英语、马来语和淡米尔语为官方语言,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说华语,她应该还是问得到路回来才是。“先不用担心,再等等看,说不定她待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大同还是不放心。
“好了,你和其他人先回房间休息吧,我来等她。”沈钰坊迅速地作了决定。
“是。”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得遵循老板的命令。
沈钰坊旋即拨了通电话给柜台的服务生,询问他是否有看到阳亮亮出了饭店、往哪个方向走,一得到线索他马上拿了车钥匙开车出去找人。
虽然新加坡的治安还算良好,不过一个女人这么晚还只身在外晃荡,总是比较不安全,而且他答应要照顾亮亮,要是把人搞丢了,他怎么跟母亲交代啊!
沈钰坊开着跟贺天嘉借来代步的敞篷车,迅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寻找阳亮亮的身影。
一转进实龙岗路,整个视觉和嗅觉印象就截然不同了,低矮的店铺、窄长的走廊,这块以实龙岗路为垂直主轴的区域正是小印度,早在英国殖民时代,这里便是由英国驻印度的总督所管辖,于是,大批的印度人被有计划地移送至新加坡,从事各项建设工程的劳力工作,百年过去了,在闪亮林立的摩天大楼环伺之下,小印度依然容颜未改。
深夜的街道空荡荡地,偶尔会看见一两个穿着传统长袍的印度男子闲晃。
亮亮跑到小印度来做什么?还晃到这么晚?
漫无目的的搜寻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在一条小街巷里发现一脸疲惫、左右张望的阳亮亮,他下车喊道:“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