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脉脉默默地让他拉着走,被握住的手腕开始发热、发烫。
他停下脚步,旋过身瞪她,「你胡闹够了吧!」
胡闹?他是这么看待她的心意吗?心脏部位忽地瑟缩了一下,感觉被刺伤了。
江脉脉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大叫:「我才没有在胡闹,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 。」
她努力地假扮成男生,想办法混进男同志Bar里,都是为了他,然而,看在他眼底 却成了胡闹?
他就非得要这么糟蹋她的一片真心不可吗?
他对她的伤心视而不见,「我可不曾要你为我假扮男人,也没有要你为了我潜进男 同志Bar里,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当时,他要是没有出面替她挡下那一掌,一顿皮肉之苦势必是免不了的。
该死!为什么他要替她的莽撞收拾善后?
他又不是她的谁,他和她根本八竿子打不上关系……都是箭啦!没事干么给他找麻 烦,托他照顾她?
虽然兵依然对她不假辞色,但是,他在危急时出手救她总是不争的事实,她稍感安 慰,心也不那么痛了。
「既然你救我救得这么不甘愿,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死活啊!」她知道他是因为表哥 的托付,所以不能不管她。
「你……」他为之气结。
她根本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她一脸哀怨地补充,「就让我被强暴、被打死算了。」
步兵气得转身就走。
看准他不想有负箭所托,她是吃定他了吧!
江脉脉连忙跟过去,「喂、喂!」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你要去哪儿?」
「我没必要告诉你吧!」步兵人高腿长,越走越快。
不说没关系,反正,她是跟定他了。
到后来,她非得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呼呼呼……」她追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 下气。
走了好一段路之后,步兵才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车子还停放在那间男 同志Bar的停车场里。
这真的是……他是被她气昏头了吧!
步兵认命地调转方向往回走。
???一大早,江脉脉就在前往步兵住处的路上。
车子一直平稳地前进着,忽地,司机紧急地踩了煞车,就连轮胎也发出刺耳的「吱 吱」声。
江脉脉差点从后座冲到前座去,被绷带绑紧的胸部狠狠地撞上前座的椅背,呜…… 好痛!
痛死人了啦!
差点得内伤!她揉了揉胸部。
「怎么一回事?」她望向车子的正前方。
「匡当!」
司机还来不及说明情形,车窗便被人从外面敲破,将车门打开。
事情的发生全在电光石火之间,完全让人来不及反应。
「你们是什么人?」江脉脉被拉下车。
对方有五个人,都是黑发黄皮肤的亚洲人,他们是打哪儿来的?又为什么要抓她?
「小,少爷!」自从江脉脉扮成男生之后,她就要所有人在外面改口叫她少爷,免 得穿帮。
虽然还不确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小姐的性别还是保密好了 。
司机尽责地冲下车想要保护江脉脉的安全,无奈寡不敌众,只是又被多打了一顿罢 了。「唔!你……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放了我们少爷。」
「你们别伤害他!」她被架住了,动弹不得。
双拳难敌四掌,她不希望他作无谓的牺牲。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别人啊!」
其中一名男子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丢在司机的身旁,「想要你们少爷平安无事,就把 这个交给步兵。」
撂下话,他们就带着江脉脉迅速离去。
司机忍着身上的痛楚,立即自地上爬起,驾着车子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步兵的宅邸 。
守卫对于江家的司机并不陌生,一见是他,就按下遥控将铁门打开,让他将车子直 接开进宅子前的广场内。
「兵少爷、兵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司机一下车就火速地奔进客厅,上气不 接下气地道。
步兵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已经习惯江脉脉每天准时来报到。
他瞧了一眼,有点意外脉脉竟然没来。「有事慢慢说。」
司机的呼吸仍旧急促,「我们小姐被人抓走了!」
被人抓走?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伯父应该不至 于会和人有过节吧!「今天早上我一如往常地开车载着小姐到这儿来,却在半途中被两 辆休旅车拦下,有五个黑发黄皮肤的男人围住我们,打破车窗强行将小姐带走……对了 ,他们还留下一封信要我交给你。」脸上的伤让他连说话都很难受,他将对方要他交给 步兵的信封掏出来。
步兵半瞇起狭长的单凤眼接过那封信,这么说来对方是针对他而来,脉脉只是被他 连累,遭受到无妄之灾罢了。
抽出信封内的信笺,他凝目一看,俊脸霎时阴沉下来。
是他们!
想用这种手段胁迫他回去吗?所以抓走脉脉当人质,但是,他想不透,为什么会是 脉脉,他们是怎么让脉脉配合他们出国的?
很好,他就去会会他们!
那一些所谓的亲人。
「兵少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司机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是不是应该先报警?还是……要不,借「四季盟约组织」之力,肯定可以很快地把 小姐救回来!
步兵在精密的通讯表上按了几个钮,「不必担心,我会把脉脉平安地带回来。」
「可是……」
这时通讯表里传出的悦耳女声打断他的话。
「兵啊!找我有事?」超薄的液晶体屏幕上出现一张美丽的容颜。
他不赘言,「蛇,帮我订一张飞往台湾的机票。」
「台湾?」火蛇有些纳闷。「你没事去台湾做啥?」据她所知,他并没有朋友或亲 人在台湾啊!
他的亲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箭。
「脉脉被绑……」他猛然察觉失言,但已经来不及了。
依蛇那天赋异禀的传播功力,肯定又会弄得众人皆知,不太妙!
火蛇的耳朵尖得很,「脉脉被绑架?!怎么会?」
他耸了耸肩,不打算说太多。
火蛇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你到台湾去是为了救她喽!」
「嗯。」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兵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呵呵呵……说不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天来有进展 了呢!
「真是可惜脉脉那一头留了许多年的长发。」火蛇忽然冒出一句,惋惜的表情维妙 维出斗,真假难辨。
他闻言差点惊跳起来,「你怎么知道?你们最近见过面?」咦,不对呀!脉脉一直 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哪有时间和蛇见面啊?那……她的消息是打哪儿来的?
「她为了捍卫你的贞操可做了不小的牺牲呢!把胸部绑起来就像是搬了块大石头压 在胸口上,会喘不过气来的。」她眼中的光芒大炽。
捍卫……他的贞……贞操?
她……她……全知道!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这件事情蛇知道了,那也就表示…… 表示应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他真想昏倒了事。「谁告诉你的?」
她呵呵地笑,「农啊!」
农?他什么时候也成为火蛇传播网里的一员!
火蛇笑嘻嘻地又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脉脉找上农,要他教她怎么当一个男人 。」
「是农教她的?」该死的花心大萝卜!他还真闲!步兵在心中咒骂了几声泄忿。
「没错,还有那些所需要的配备也都是农帮她张罗的。」顿了一下,她忍不住替江 脉脉说话,「兵啊!脉脉那么爱你,又为你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
「我是同性恋,能有什么感觉?」他反问。
「有心就会有感觉。」她的话中另有隐喻。
他现在不想想太多。「每个活着的人都有心,但并不见得都有感觉,不是吗?」
她批斗他,「无情的人。」
他满不在乎地道:「你的说法不公平。」
「哦!你倒说说看。」她倒想听听他的说法。
「那是性取向的问题,无关乎我是多情还是无情。」
她的眼神像是在指责他的自欺欺人,「你真的是百份之一百的男同性恋吗?」答案 就在他的心底。
「这个问题得由时间来证明。」他自眼角瞥见司机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打断他 的谈话,「对了,顺便帮我跟二少请假,就这样。」语毕,便中断通讯。
一见步兵结束和火蛇的谈话,司机立即开口询问:「兵少爷,你的意思是小姐会被 带到台湾?」他的冷汗冒得更多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叫他怎么跟先生交代小姐的 去处啊?
他颔首,「你就跟江伯父说我临时有事出国,脉脉也执意要跟去,因为事出突然, 所以来不及跟他说一声;晚点等我找到脉脉之后,会要她打通电话回家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