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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然文风不动,现在他的心情简直差得一塌胡涂,没兴趣搭理任何人。

  金发美女仍不死心,纤纤玉手移向他的脸颊,“做个朋友……”其余的话全化 作呻吟,她的手还未碰到他的脸颊便被一只铁夹子似的手给握住了,痛得她说不出 话来。

  火疆转过头瞪视她,黑色睁子里进射的凌厉光芒访佛利刃般将她支解成天数碎 片。

  “滚开。”火疆甩开她的手,眉宇之间尽是厌恶。

  金发美女跟跟路路地跌倒,随即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逃离,她从没见过如此 无情,态度如此恶劣的男人,在他的注视下,她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火疆又将目光调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不在乎其它人的窃窃私语,他不会同情那 个女人,因为那是她自作自受,谁要她妄想触碰他。

  泪儿蒙眼睛的纱布应该拿掉了吧!眼睛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才是。念头才一转 ,他的心便浮躁了起来,连片刻也无法多待下去,得亲眼瞧见泪儿没事,他才能放 心。

  旋身打开车门,一低头钻了进去,却在他准备发动车子之际,手腕上的表又传 来不绝于耳的“叮叮”声。

  才刚按下了收讯钮,液晶体屏幕还来不及升起便丢来一大串足以砸死人的话, 宇字铿锵有声,“疆,你搞什么啊?怎么我们一回来便找不着你的人影?是不是在 外头包养情妇了?”

  这像是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该说的话吗?火疆拢起眉头,依旧是简单明了的寥寥 数字交代了去处,“陶波湖。”而偏偏说话的男子又和他拥有同一张脸,是个性暴 躁,排行老二的火敌。

  下一秒,屏幕上换了另一个人,不过,还是同一张脸,“疆,我弄了个新玩意 儿,回来瞧瞧吧!”他是老大——火却。

  “待会见。”

  “待会儿见。”语毕,火却打算中断传讯。

  咦?!没啦!“等等。”他出声阻止,难道夕还没回来吗?

  火却挑了挑眉,“怎么了?”

  “夕呢?”怎么没瞧见人影?

  火却理所当然地回答:“在泪儿身边啊!不然,还会在哪里?”泪儿最爱缠着 夕了,疆他问了个蠢问题。

  是啊!不然,还会在哪里?火疆眼中闪过一抹自嘲的神色,“没事了。”话声 一落,他立即中断传讯。

  屏幕另一端的火却一脸错愕且无法抵抗的消失。

  ***

  一整个上午琴房内的钢琴演奏始终不曾间断,反反复复弹奏着李斯特在一八四 六年到一八八五年写成的十九曲钢琴曲集——弥漫吉普赛热情奔放的“匈牙利狂想 曲”。

  而火疆也在琴房外倚墙而立,足足站了一整个上午,大炽的怒火彷佛在他浑身 周遭燃起足以将任何人吞噬的烈焰,附近的佣人纷纷走避。

  如果不是李斯特早已经作古,他铁定会毫不迟疑地扭断李斯特的脖子,没事写 什么“匈牙利狂想曲”来折磨他。

  “匈牙利狂想曲”这名字他是由夕的口中得知,因为那是泪儿最钟爱的曲集, 而他偏偏是—窍不通,所以,此刻仍是夕在里头为泪儿演奏。

  火疆开始在外头烦躁的来回踱步,这该死的鬼音乐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走廊上最靠近琴房的一扇大窗外,有两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在注视着火疆的一举 一动。

  火却笑意盎然地以手肘撞了撞近在咫只的火敌,“疆他是在散步吗?”

  散步?!火敌瞇起眼睛认真地看了好半晌,他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在琴房 门口散步?”口气一点也称不上是和颜悦色。

  他笑嘻嘻地搭上火敌的肩膀,“是啊!因为琴房门口的空气比较清新。”

  “比较新新?!”火敌眼露不解。

  “没错。”笑盈盈的火却似乎胡诌得正兴起,一点停止的意思也没有。

  “有吗?”火敌一颗黑色头颅更是往前凑去想证实他话中的真实性,覆盖在额 头上的刘海因动作起伏而扬起小小的波浪。显然他对火却的话信以为真了。

  火却俊脸上的笑意如燎原的火肆虐开来,没想到他也遗传了母亲的演戏天分。

  火敌讨厌拖泥带水,模糊不清,他索性单手狡窗沿一撑,跃进屋内直来到火疆 面前,大口大口地吸气,而后才开口询问:“这里的空气比较清新吗?”还不都一 样是氧气嘛!吸进肺叶里再吐出来就变成二氧化碳。

  火疆的黑眸直直望人他的,敌是不是在揶揄他?“不好笑。”他自眼角的余光 瞟见窗户外另一张满是放肆笑意的脸庞,心下明白了八、九分。却才是罪魁祸首。

  火敌莫名其妙地征了好一会儿,看看不苟言笑的疆,复又望向竭力忍住笑意的 却,浑掩的脑中蓦地绽放一丝细微的曙光,他奋力地拦截脑海中那一小撮希望的火 花,辗转思索之后,他才幡然醒悟出一项事实——他被耍了!

  火敌勃然大怒地吼道:“该死的你,居然玩弄我,咱们的帐有得算了。”黑黝 黝的眸子里迅速地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鸷。

  窗户外的火却依旧是那一派故我的笑容,无视于夹带雷霆万钩的怒意猛然欺近 的身形,毫不抵抗地任由火敌揪住他的衣领后,才慢条斯理地道:“我一直是喜欢 女人的,而且也没有玩弄男人身体的癖好。”

  玩弄男人身体的癖好?!他在说什么恶心巴拉的鬼话啊?火敌闪电似地朝他的 下巴挥出一拳。

  凑巧经过的女佣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两个少爷要大打出手了,他们是大少、 二少或者是三少、二少?她是否应该上前去阻止?但是,火家四少个个身手不凡, 只怕她还近不了身,不上一句话就得“滚”到一边凉快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火却游刃有余地微一后仰,算准距离让那一个毫不留情的拳头自鼻尖掠过,“ 敌,你要弒兄吗?那可是无法饶恕的滔天大罪吶!”

  火敌又挥一拳,肚子涨涨的,怒气无处发泄。

  有个爱演戏的母亲“三不五时”把他当笨蛋耍已经够悲惨的了,却这家伙还来 凑上一脚,是嫌他的处境不够悲惨,不够可怜吗?

  乍看他们两抹身影似是微动,实则是过了数十招,所有的攻守都在电光火石间 发生,快得令寻常人无法看楚。

  火疆没理会他们两个之间上演的兄弟阅墙,抖落一身的烦躁,骂定地推开琴房 的门。

  钢琴声嘎然而止,并坐在一起的两人皆回首望向门口处。

  火疆极力掩饰心中的浮躁和不耐,大跨步她走进琴房,反手关上门,隔绝外面 兄弟阅墙的嘈杂声,随他们去打个病快。

  火夕的发型与其它三人有极大的差异,他也蓄有过长的刘海,只是他都往两边 梳,使其服贴在耳后,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

  至于他俊美凿刻般的五官,光滑饱满的额头中央有四簇霸道狂猖的火焰状红色 纹印更是醒目得刺眼,而且平添魅惑人心的邪性美。

  火家四少的额头正中央都有火焰状的红色纹印,只是数目不一。以此区分他们 四人,火大少——一簇,火二少,二簇……以此类推。

  火家从数百年前沿袭至今的标帜是一蔟霸道狂猖的火焰纹印,但是,从不曾有 任何一位领导人将火家标帜纹在身上,他们四个可算是前无古人,首开先例。

  不过,那并非他们自愿,而是母亲大人所下的决定,当时,他们都只有三岁, 本不懂得要抗议,即使抗议也是无效口巴!

  唉!因为母亲大人一时兴起的念头,他们四个便全成了“被火纹身的小孩”。 唉!

  天意。

  火夕的眼中似乎燃起了一小撮光芒,而傍着他而坐的连尹泪则是来不及收拾起 突发的惊惧,气息有些不稳,惴惴难安。三哥……三哥他怎么会……“有事吗?” 火夕一本正经地问。

  疆他一向对音乐没有兴趣,这还是他头一次跨进琴房,着实难得。

  捕捉到泪儿残存的惊欢,火疆的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泪儿。”

  连尹泪心中的惧意陡地升高,身子也不自觉地依向火夕寻求庇护。

  她无心的举动之于火疆不啻是另一次打击,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又回复正 常。

  火夕很有风度地起身,“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谈话了。”

  “夕——”慌乱之际她伸手拉住正要离去的火夕,却在对上火疆的视线后僵硬 成石头一般。

  火夕停下脚步,温柔地朝她露出安抚似的笑容,“怎么啦?”疆他只是不爱开 口说话,有这么恐怖吗?“没……没……有,明天我们再一起弹琴吧!”在火缰的 注视下,她转得有些生涩。

  “嗯!”火夕微微一笑,允诺她。

  疆和泪儿之间的小问题还用不着他插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他该思付的是即 将来临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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