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索令京的嘴角悄悄地往上扬,御极则是啼笑皆非。
所有的人就这样呆愣愣地看着阿玛迪带领傅红楼跳完那一支古怪的舞。
舞一结束,现今财政部长的独子亚力﹒威格尔趾高气昂的跳了出来,「红楼小姐, 你不适合和这种人跳舞。」他充满鄙夷的眼神在阿玛迪的身上兜了一圈,而后迅速收回 ,彷佛多看阿玛迪一眼,也会降低格调身份似的。
阿玛迪的眼底疾速奔过一抹精光。
傅红楼则冷淡地回了一句,「不劳你费心。」
亚力﹒威格尔不死心,又道:「和这种粗俗的野蛮人跳那种可笑的怪舞,有损你高 贵优雅的气质。」
阿玛迪的眼底悄悄掩上一片骇人的阴霾。
见他愈说愈过分了,傅红楼冷着一张俏脸,不悦地瞪着他,「人生而平等,不要自 以为高尚,眨低别人。」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纨裤子弟而已。
闻言,阿玛迪眼度的阴霾一扫而空,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傅红楼, 深邃的眼闪过一丝难解的眸光,随即恢复最初的深不可测。
亚力﹒威格尔一脸诧异,「红楼小姐,你……你竟然纡尊降贵的替这个野蛮人说话 。」
「红楼小姐……」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放弃的提醒,「他来自一个原始未开 化的丛林,不是野蛮人是什么?」
傅红楼语带嘲讽道:「难道阁下高贵的家教,教导的就是如何辱骂别人吗?」
亚力﹒威格尔铁青着脸,为之气结,却不知如何反驳。「你来参加我和红尘的生日 舞会,欢迎之至,但是,请不要对我的客人口出恶言。对不起,失陪了。」语毕,她不 再理会他,转身挽着阿玛迪的手臂走开。
阿玛迪饶富兴味的开口,「你不介意我刚才带着你跳那种奇怪的舞蹈?」他黑的眼 直勾勾地瞅着她。
她摇摇头,「怎么会?不过那是什么舞啊?」
「我们族里丰年祭时跳的舞。」他的眼神复杂难懂。
「那么还有其它的舞蹈了?」她推测道。
阿玛迪挑了挑眉毛,算是回答,「有兴趣?」她倒和一般女孩子有很大的差异。
「嗯。」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方便,将来我倒希望能够亲身到那里去瞧一瞧 。」
她曾听父亲提起过,极大哥的母亲是酋长的女儿,那么,阿玛迪有可能是现任的酋 长喽?
「会有机会的。」这算是允诺了。
「真的吗?」她既惊且喜。
「我没有必要欺骗你,就当作是你替我抱不平的谢礼好了,等你想去的时候再让我 知道。」没有他的许可,擅闯齐穆族部落的唯一下场便是死。
「如果这是我替你抱不平的谢礼,那我不能接受。」虽然她很想去瞧一瞧,但是不 行,如此一来她受之有愧。「因为我本来就应该这么做。」
他并不接受她的拒绝,「想去的时候,告诉她。」
「阿玛迪,我……」
「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他的霸道性格是与生俱来的。
「令京姐,极大哥借我一下,你不会吃醋吧?」傅红尘鬼灵精地征求索令京的同意 。
「怎么会?」索令京笑了开来,相当大方地将御极推了出去,「请便,不用客气。 」
御极回眸,故作哀怨地道:「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你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把我拱手让 给别人。」
傅红尘咯咯地笑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只是要你陪我跳一支舞而已,没那 么严重吧?」
「正经点!」索令京噙着笑。
御极面容一整,恢复一贯的英俊尔雅,他躬身伸出手,「我有这个荣幸和美丽的小 姐共舞一曲吗?」
傅红尘深吸一口气,止住笑,伸手搭上他的手。
御极优雅而熟练的带着她婆娑起舞,他们曼妙的舞姿和登对的外型羡煞了许多人。
「极大哥……」傅红尘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担忧地道:「阿玛迪会不会讨厌我?」
「讨厌你?因为你说他是土著?」御极轻易地猜出。
「我真的是无心的,也没有鄙视他的意思,我只是……」好吧!她承认。「有点口 无遮拦。」
她不希望被阿玛迪讨厌。
「他知道你没有恶意,不会怪你的。」要不,他刚才就不会那般和颜悦色了。
「真的?」她有一点不确定。
「真的。」他可以打包票。御极嘴上虽然忙着说话,脚下的舞步却丝毫不受影响。
「阿玛迪从小在部落里长大吗?」
「没错。」御极朝阿玛迪和傅红楼投去一瞥。
看起来,他们两个倒还相处得不错嘛。
傅红尘很难想象阿玛迪竟在与世隔绝的热带丛林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是酋长吗? 」她知道极大哥和阿玛迪去世的母亲是酋长的女儿,也就是公主。
御极的目光回到傅红尘的脸上,「嗯。」她似乎对阿玛迪的事很感兴趣,也难怪了 ,红尘自小便体弱多病,稍一受风寒就会大病一场,也因此她不能像一般人随心所欲的 四处乱跑,自她十三岁起便不再到学校去上课,而聘请家庭教师到家里来一对一教学。
她的兴致更浓了,「酋长的权力很大吗?」
「在部落里,他主宰所有人的生死,他说的话就是族人奉行的法律。」他并未夸大 ,事实即是如此。「原来你要我陪你跳舞,是想多知道一些阿玛迪的事。」御极知道她 很好奇,于是笑着告诉她一些阿玛迪和齐穆族的事,两人谈得很开心。
「红楼小姐,等等我。」
傅红楼充耳不闻地走在前头。
亚力﹒威格尔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红楼小姐,我是真心喜欢你 的。」
「可是,很抱歉,我对你并没有相同的感觉。」她语调婉转地给了他明确的答复。
「是因为那个粗鄙的野蛮人吗?」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语调起了波动。
他可没忘记好几天前,她挺身替那个野蛮人打抱不平,对自己毫不客气的事,即使 此刻回想起来,他仍旧感到很不舒服,胸臆中充斥着翻腾不休的猛烈怒火,无法平息。
而现在,她又明确地拒绝了自己,他无法不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粗鄙……的野蛮人?!
傅红楼的脸色一沉,「阿玛迪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再辱骂他。况且,事情和他并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他轻哼一声,摆明了不信,「若没有关系,你怎么会为他打抱不平 ?若没有关系,你又怎么会拒绝我?」
「我拒绝你是因为我对你没有喜欢的感觉。」她绕过他又继续往前走。
亚力﹒威格尔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不放,「我们才是门当户对的,那个野蛮人配 不上你。」
她想抽回手,却无法如愿,「放开我!」
他仍旧紧紧攫住她的手,「和那个野蛮人来往只会降低你的身份,我才是你该喜欢 的人。」
「爱情没有什么该与不该,即使你的家世再好,身份地位再高,也不会让我喜欢上 你的。」她直言不讳,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现在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
亚力﹒威格尔加重手功,「我想不通……」
她拧起了秀气的眉宇,「你抓痛我了,放手!」
「那个野蛮人有什么好的?」他逼近她。
「放开我!」真是有理说不清,他到底想怎么样?
傅红楼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醒目的红色指印。
倏地,一抹森冷的嗓音插入——「她说要你放开她的手。」
这个嗓音……是阿玛迪!傅红楼突然安下心来。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不必多管闲事。」亚力﹒威格尔仍旧没有松开手。
「唔。」傅红楼痛哼了一声。
阿玛迪再次重申,「放开她的手。」他的嗓音透着寒意。
面对浑身上下充斥着危险气息的阿玛迪,亚力﹒威格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依然 不肯放手。
下一刻,阿玛迪出手了。
他攫住亚力﹒威格尔的手腕关节,渐渐地加重手劲,迫使他松开傅红楼的手,然后 猛一使力将他的手掌往下压。
随即而起的是亚力﹒威格尔杀猪似的哀号,「啊——」他用左手捧着软弱无力的右 手掌。
原来那一声「卡」,是他手腕脱臼的声音。
「我的手、我的手……」他痛得冷汗猛冒。
阿玛迪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精光毕露的眼像是利刃刺向他,漂亮的薄唇 一开一阖,「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也不要再辱骂我,更不要再纠缠傅红楼,这样你会活 得长久一些,听清楚了?」
「清……清楚……」亚力﹒威格尔声音轻颤,蓝眸中有明显的畏惧和害怕。
「很好。」阿玛迪满意地扬起嘴角,放开他的衣襟,「现在你可以滚了,能够远滚 多远。」
亚力﹒威格尔迅速地退了好几步,拉开和阿玛迪之间的距离,才又道:「红楼小姐 ,像这种有暴力倾向的野蛮人,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