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机会帮你擦拭身体?”火夕挑眉,淡然的语调中 有抹不易察觉的妒意。
刚刚她有瞧见那个护士偷瞄役展。
“不是,”他好笑地否认,夕怎么会以为……
“她是被你的俊美斯文迷住了。”
“是吗?”她将毛巾弄湿,然后开始轻柔地拭去韩役展身上 斑斑的血迹。
他的手环过她的腰搂住,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也引来 一阵痛,让他忍不住毗牙咧嘴,“你这么受欢迎让我很担忧。”
“别闹了,小心你的伤。”她任由他抱住。
“我曾想过要你换回女装,免得又有另一个沉由恩出现, 但是,那恐怕会招惹来更多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让我 平白多出许多情敌来。”光想就令他不悦。“如果可以,我根本 不想其它人见到你。”
“对我这么不放心?”火夕睨了他一眼。
即使有再多的女人对她青睐有加,仍旧改变不了她也是 个女人的事实,而其它男人压根儿进不了她的心。她的心只 能容得下一个人——韩役展。
“是我的独占欲太强。”他坦承。
她笑笑,“我的感情很淡,爱上你已是倾尽我的所有,我再 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了。”
倾尽所有来爱我!韩役展的紫眸中溢满柔情,这句话听 起来非常的顺耳。“我爱你。”
火夕小心地扳开他的手,“我知道,别再乱动。”然后,又继 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沾满血的毛巾放进盆中洗净,她才又继续擦拭他身上的 血迹,如此重复数次之后才将韩役展胸前、手臂、手掌上的血 迹统统拭去。
“转过身去。”她边洗毛巾边道。
“遵命。”韩役展的身体转了个方向,将受了伤的背部呈现 在火夕面前。
看见他背后包扎好的伤处,她的心纠结成一团,痛楚中夹 杂着怒火,但是执毛巾擦拭血迹的手却无比轻柔,“我爱你。” 她的低喃像是魔咒。
“夕——”他心中狂喜。
夕刚刚说了那三个字!他最想听的那三个字。
他想要转过身去给她一个深深的吻,却被她给制止——
“别动。”火夕小心地擦拭他背部的血渍。
他只好依言而作,硬生生地按捺下冲动,直到她帮他拭净 身上的血渍,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温存地吻她一遍又一遍。
“事情得弄个水落石出。”她正色道。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几乎让她方寸大乱。
韩役展直直地望着她,“不论作任何决定,我都必须参与 其中才行。”
他知道夕一定会顾虑他身上的伤。
“但是……”她的眼中有担忧。
“不碍事的。”他保证。
对万既然想置他于死地,或许夕也会有危险,他也不放 心,更静不下心疗养。
她看见他紫眸中的坚决,只好妥协,“好吧!”
他满意地微笑,“有任何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先等却逮着那四个行凶的歹徒再说。”她的 沉稳慢慢回来了。
只要役展平安无事,她便可以无畏无惧。
有了他的爱,她才可以坚强。
“嗯!”他点头。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 * *
伊本﹒宾﹒赛德愤愤地丢下手中的英文报纸,忍无可忍地 咆哮道:“饭桶,全是一群没有用的废物。”他的额际隐隐浮现 出青色筋脉。
韩役展居然没有死!
让他们四人持刀去对付手无寸铁的韩役展,居然也没有 办法摆平他,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雇用他们?根本是浪费时间和 金钱,他并不在意那区区的一百万,他在意的是要怎么样才能 杀死韩役展?
韩役展是火夕的丈夫,只有他死,自己才有机会得到火夕 和“冬火保全集团”,当然还有自己原本的王储地位。
所以,韩役展非死不可。
“王子,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就此收手?”忠心耿耿的侍从完 全是为了主子着想。“狙杀韩役展的事情非但没有成功,还曝 光且上了报,火四少肯定会起疑的。”
火四少并非泛泛之辈。
而且据消息指出,韩役展是韩氏机构的总经理,也是挪威 国王的私生子,亦具有王子的身分。
一旦伊本王子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意图被发现,恐怕会引 起两国的争端。
若再加上势力庞大的“四季盟约组织”,他简直不敢想象 阿曼王国是否还有未来,或者……
“艾德希,你想太多了。”
“可是,火四少……”王子不该低估火四少的能耐。
“那四个半调子杀手并不知道我们的来历,火夕她如何会 联想到我们身上!”他仍旧一意孤行,“我要你带人混进医院去 解决韩役展。”
“王子……”
“这是命令。”伊本﹒宾﹒赛德打断他的犹豫。
“是。”
他深信只要韩役展消失,他就可以得到火夕。
这一回,韩役展非死不可。
* * *
不出三天,那四名行凶的歹徒便被逮着了。
火夕不疾不徐地推门而入。
房间内除了四名歹徒外,还有火却、火敌、火疆在一旁闲 闲地翻阅杂志。
“夕,这是他们的资料。”火却抓起桌上的活页夹递给推门 而入的火夕。
接下活页夹,她低头以超快的阅读速度浏览过后,才—一 扫过眼前四名歹徒,淡然的嗓音不似往常温和,“为什么持刀 砍人?”
没有人开口回答。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还弄不清楚状况。
面前四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俊美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 什么知道他们就是日前持刀砍人的骑士?当时他们全部戴着 安全帽,应该没有人认得出他们才是。
“为什么持刀砍人?”火夕又问了一次,淡然的嗓音掺入冷 藏的温度,荡出一缕寒意。
“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男子挺 身回答她的问题。
“不知道?”她的声音陡地降温,直逼冰点。“你们真以为 矢口否认就可以无事吗?”
男子不语。
火疆冷哼了一声,“睁眼说瞎话。”
火敌嗤了一声,“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语调中 的不耐清晰可闻。
火却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反正,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去 了哪儿,怎么做都行。”诡谲的气息倏地大炽,让人不由自主地 打了个寒颤。
火夕挑起一抹温柔的笑,笑意却未曾传递到她的眼中, “我要知道谁是主使者。”
四人仍无意回答。
蓦地,她的手中悄然地多出了一把手枪。
四人先是瞪大双眼,而后将注意力全摆在火夕手上把玩 的手枪上,心下俱是一惊。
“现在知道了吗?”唇畔的笑更形温柔,却浅浅地弥漫着诡 谲的气息和高深莫测。
谁也猜不出她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四人俱是吞了口唾液、心跳开始不规则。
像是带头的男子再度开口,“台湾、台湾是有法律的地 方。”眼中有抹掩饰不住的惧意。
她轻笑了一声,“你也配谈法律?!在持刀砍人的时候可 记得台湾是有法律的地方?”
话声一落,毫无预警地响起四声枪响。
“砰、砰、砰、砰!”
没有人看清楚大夕是何时出手的,事情的发生到结束只 有短短数秒钟而已。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只觉得枪响之后,他们四人的脸颊都 传来轻微的的痛感,伸手一摸才赫然发现那是子弹所造成的 擦伤。
火敌咧大兴味的笑容,玩心大起,“夕,接下来由我指定位 置,考验一下你的枪法,如何?”
他们四人俱是浑身一震。
火夕一派无所谓地耸耸肩,“出题吧!”
火疆依旧在翻阅杂志。
而火却则在检视他的宝贝小老婆──ORAD模型战斗机, 无暇顾及其它。
火敌在瞧右看之后,才道;“耳上三公分。”
干么啊!他以为是在设计发型吗?火疆朝天翻了翻白 眼。丑不拉叽的西瓜皮!
前所未有的寒意自背脊窜了上来,恐惧紧紧攫住他们的 心,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地猛打颤。
这四个一模一样的俊美男子像极了恶魔一般,人命之于 他们只是游戏的筹码。
火夕一口应允,“没问题。”随即举枪瞄准。
她对自己的枪法有十足的信心。
“等……一等。”有人出声了。
她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
带头的男子转头怒瞪了出声的男子一眼。
一声枪响随即响起。
霎时,只见带头的男子捂住耳朵,哀号了一声,“啊——” 鲜血自他的指缝淌下。
“如何?”火夕朝火敌投去一瞥。
“准。”他只有一个字可说。
若说夕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一点儿也不为过。
“再来。”
火敌摸着下巴,打量了好一会儿,喃喃地自语着,“手掌还 是膝盖,或者是胃?”
冷汗一滴滴地流了下来,他们所能承受的恐惧已濒临极 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