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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无耻。”她嘶喊。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当然,你也有权拒绝,我不会勉强你。”语毕,他立即旋身举步打算离去。

  “等等……”她出声道。

  “嗯?”他缩回跨出去的脚,“改变主意了吗?其实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横竖你都会获救的。”即使没有他。他在心中补上这句。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不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对他而言她就是麻烦。

  她当然也知道救援很快就会到了,但是警方势必会问东问西、没完没了,那却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几番细细思量之后,她也只好咬着牙,把心一横,“好,我答应你。”

  虽她的答应不在他的预期之中,不过,讶异也只是在他俊美邪魅的脸上一闪而过,“将来不会反悔?”

  “不。”

  “好,成交。”他踅回她的身边,毫不温柔地移开—些小石块,“起来吧?”

  起——来?她全身都在痛耶!“答应要救我的,不是吗?”要是她可以自行离开,又何需要他伸出援手?

  拢起眉宇,他有些厌恶地探手将她拉起来,“倪叶盼,我是答应要救你,但是,你最好明白我的原则,我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她偏过头瞪着他,“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此刻她的眼中有着明显的防备。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仅是拉着她快步疾行。

  倪叶盼忍着痛,咬紧牙根,以踉跄的脚步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他拉着她走向停在路旁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前,“上车。”而后,他绕向另一边坐上驾驶座。

  打开车门,坐进车内,再关上车门,这几个轻而易举的动作就要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来做,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摊泥,再也使不出劲儿了。

  很快的,他便驾着车子远离爆炸现场。

  望着已成一片废墟的家愈来愈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之外,倪叶盼斗大的泪珠终于滚落。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她也一定会报仇的。

  “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你最好记住。”他瞥了她一眼。

  血仍不断地自倪叶盼右颊上的伤口涌出,看起来十分怵目惊心。

  “经过这一次,翔龙馆也差不多全瓦解了,你也不再是翔龙馆的大小姐。”他冷冷地提醒。

  她硬是将眼眶里的泪给逼回去,“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他挑了挑眉,“我是幽冥……”

  “幽冥鬼火。”她的脸色一变。

  虽然明知道她是蒙中的,他却仍旧承认了,“没错,我就是鬼火。”

  这……这个人竟然就是幽冥鬼火?他就是毁掉翔龙馆的凶手,也是她的杀父仇人,而她却还向他求援?

  “停车。”倪叶盼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幽冥并没有理会她。

  她死命地瞪着他,“你为什么要炸毁翔龙馆?我们和你有什么仇?”

  听这口气……幽冥淡淡地道:“有人付钱,我就接Case。”

  “让我下车,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你打交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她恨恨地道。

  他扬起眉梢,斜睨着她,好整以暇地说:“我们之间有协议,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他心想,从来就没有其他女人能够指使他,除了四少和盟主夫人。

  倪叶盼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整个人扑向正在驾驶车子的幽冥,伸手就抓、张口就咬,以致车子有一刻是失去控制的,还差点冲出车道撞上一旁的商店。

  见状,幽冥咒骂了一声,使劲地将她推开,重新的控制住方向盘。

  倪叶盼重重地撞上车门,再加上原本就不乐观的伤势,令她随即晕过去,而不省人事。

  幽冥连看她一眼都嫌碍事,更甭提去审视她的伤势。即使她就在他的车上、他的身边死去,他也丝毫不在乎,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他隐隐觉得脸上有些麻,就近用车上的后照镜照了照,赫然发现左颊上多了三道细细的指甲抓痕,还有血迹渗了出来。

  “啧!”他咋了声。

  如果她真以为事情可以照她想要的模式去进行,那她可就要大大的失望了,因为能够决定一切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幽冥的眼中闪着森然的光芒,在倪叶盼苍白,淌血的脸蛋上逡巡了一圈,而后光芒大炽。

  他要救活她,让交易成立,而且,他也一定会索取报酬。至于她会有何种反应……值得期待。

  事情显然是有趣得多了。幽冥漂亮的唇畔挑起一抹邪邪的笑而渐次的漾深。

  ∽ ∽ ∽

  瑞典斯德哥尔摩

  瑞典的小说家赛尔玛·拉格洛夫称斯德哥尔摩为“浮在水面上的城市”,从卡克岬电视台塔楼顶上的了望台上一眼望去,斯德哥尔摩市区散布在—片闪闪发光的蓝色水域中,古老建筑物的红墙与新式建筑的白色及玻璃帷幕相对比,所有的建筑物都被一排排的绿树和草皮隔开,在这个空间辽阔的国度里,处处都是绿地和树林,看起来相当的美丽。

  斯德哥尔摩的历史始于旧城(CamlaStan),它迄今仍维持着一座中古城市的外观,其狭窄的巷弄沿着古代船员运送货物的路线,曲曲折折地伸展着,每个人家在整修房屋或旅店时无不刻意将古堡墙壁或早期的工厂遗迹突显出来,连更早期的遗迹也保留着。

  尤其是在牧师住宅与贫民坡之间的角落中,某位工人曾以维京人的如尼石碑来修补屋子墙壁,而这段时期与瑞典早期的历史一样,都被人逐渐湮没了,或许是维京人太忙于掠夺和袭击外族,以致无暇记事,只有以如尼符号(runes)来装饰他们的纪念碑。

  今日旧城包括最初的斯塔斯岛、利达尔岛,以及为议会和小小的斯特伦斯堡所完全覆盖的赫尔金德斯岛;旧城中心的大广场在中世纪时曾是熙攘嘈杂的贸易地点,当时的日耳曼商人、摊贩、各种手工艺者和年轻的男女侍者,成日都挤在市区奔走喧叫。

  在鹅卵石铺成的的广场上,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椅子上或露天咖啡座里,懒洋洋地打发时间。

  火夕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有概念了吗?”她优闲地交叠起修长的双腿。

  幽冥的唇畔挂着一抹邪里邪气的笑,“我想,我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哦?”火夕没有多大的反应,仅是道:“这一、两个月来,冒牌的幽冥鬼火可接了不少的Case,不仅是把你的名号打得更响亮,更是塑造出你视人命如草芥的形象,简直与魔鬼无异。”

  幽冥仍是一派的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头上顶光圈的好人。”

  “那么你不打算阻止了?”她淡然的口吻听不出任何感觉。

  他反问:“四少希望我阻止吗?”

  火夕笑了笑,“那是你们的家务事,似乎不该由我来决定。”

  他先是一怔,随即一笑,“我明白了。”不愧是四少,她已经知道那个冒牌鬼火的身份了,看来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

  环视了四周优闲的景象—眼,她微微感叹地道:“现在的景象很难想像在一五二O年时,这个广场上的鹅卵石地面曾染过斯德哥尔摩血案受害者的鲜血,不过,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二世的此举也导致结合瑞典、丹麦、挪威三国的卡尔马联盟解体。”

  “那已经是数百年前的往事了。”他懒洋洋地接受温暖阳光的拂照。

  知道对于数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他没多大的兴趣,于是火夕深远黑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既然你对陈年往事没兴趣,或许可以谈谈你救回来的香港姑娘。”

  知道这才是她的主题,幽冥淡漠地说:“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对于四少的神通广大,他真的是佩服之至。

  事实上,对于倪叶盼的事,他知道的并不多,也没兴趣知道,再者,从香港把她带回斯德哥尔摩的这三天来,她一直都在昏迷中,不曾醒过来。

  说不定已离死期不远,他哼了哼,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有啥好说的。

  火夕浅笑,“在—三九七年,斯堪的那维亚的三个国家——丹麦、瑞典、挪威组成了卡尔马联盟,这个联盟的目的包括约定所有斯堪的那维亚国家应该有一位共同的君主,而开始时是由丹麦女王玛格丽特出任三国共同的君主,她是十四世纪另一位对斯堪的那维亚影响非常深远的女性……”

  幽冥不得不竖起白旗。“四少,你想知道什么事,问吧!我会诚实的回答。”不然,四少肯定会把瑞典的历史说上一遍,让他听得头昏眼花、耳朵长茧。他暗忖。

  对于他的妥协,她相当满意,却仍是故意地道:“由于丹麦是三国中最进步的国家,因此得以主宰卡尔马联盟……”

  “那个女人叫倪叶盼,是香港翔龙馆老大的掌上明珠。”他自动自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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