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叶盼一怔,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不是自己低估了她,而是他可是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去接受各种知识和技术的训练,另外还有无数次的实际经验才能到达今天的境界,她想要迫得上他恐怕是痴人说梦吧!幽冥暗忖。
“既然你是我的女人,就得待在我的身边,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遭遇危险,你最好能够保护自己,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照应你。”他轻哼了声。
“这一点我也明白。”她才不希罕他来保护自己呢!
“明白就好。”他满意地颔首,转身把手枪放回柜子里,按了个键,墙壁随即又恢复原状。
想了好久,她终于决定问出搁在心中多日的问题,“阿冲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见到他看她的眼神时,令她不自觉地停顿下来。
又是那个男人!幽冥抑郁地瞪着她,“怎么不说了?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然后呢?”也许他应该让那个男人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幽冥岛?”她不能不问,事情总要解决才行,况且,她也是为了让他活命才忍辱活下来。
他伸手拂开一小撮掉落在她眼前的黑发,以无关紧要的语气道:“离开?我说过要放他走吗,”他怎么连一丁点的印象也没有。
“把他留下来又对你有什么用?”倪叶盼隐忍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怒言。
幽冥嘎哑地冷笑了两声,理所当然的问:“放他走又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幽黯深邃的瞳眸更显得神秘。他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也没那个闲工夫。
闻言,她竟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是吧?”他斜睨着她,“我从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等你想出来再告诉我吧!”
倪叶盼沮丧地垮下肩膀。难道她和阿冲得在这座岛上耗一辈子吗,她几乎没有勇气去想像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此时幽冥已大跨步地走向阶梯。
“算我求你,你放了阿冲吧!”她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他。
知道这是来岛上之后,她头一遭如此放低姿态,于是幽冥停下脚步,踅回来,“你为了他不惜拉下脸来求我?”他幽黯的眸底飘过一片阴影。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倪叶盼无奈地想。
他逼近她,粗蛮地攫住她的下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挥开他的手,“他只是我爸爸的一名手下,如此而已。”
“是吗?”他眯起眼,恰巧掩去陡地大炽的阴光。倏地,长手一伸霸道地将她掳进怀,夹带着狂猛不悦的气息覆上她的唇,带些惩罚意味地啮咬着她的唇瓣,“不准在我面前再提到那个名字,记住。
第六章
一连三个星期,倪叶盼早上要接受射击训练,下午则由尼古拉斯教她防身术,而幽冥则在一旁观看,脸上的表情是高深莫测,令人弄不懂他的想法。
近一个月下来,她不禁瘦了一大圈,身上更是经常青一块、紫一块,右手握枪的红肿始终未曾消褪,不过,近来的情况已经稍有改善了。
“唔——”一个不留神,尼古拉斯的拳头已经招呼上她的肚子了。
倪叶盼痛弯了腰,却仍是硬生生把呻吟声抑下,冷汗自额际冒了出来。
幽冥仍是冷眼旁观,不打算出声阻止这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打。
尼古拉斯觑空投去一瞥,见幽冥没有喊停的意思,他只好又发起另一波攻击。
倪叶盼苍白着脸,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才避过尼古拉斯的拳,而紧接在后他又横扫过来一腿,眼看已无法躲过,她只好闭起眼,咬紧牙根地挨下那重重的一击。
霎时,她感觉到身体腾空往后跌了出去,且重重地跌落在硬邦邦的地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移了位一般,她像摊烂泥似地瘫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停。”幽冥终于开口。
此时,尼古拉斯的拳头正好停在倪叶盼身前,只差一寸便会击中她。
而倪叶盼则是什么反应也来不及有。
“是。”尼古拉斯必恭必敬地收回拳头,退回幽冥身侧待命。
见状,她大大地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幽冥起身,几个跨步便来到她的身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下一次要是不想被尼古拉斯打死,最好摆上全副的注意力。”
她依旧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感到胃里似乎有东西涌了上来,她勉强忍住,心想,还说呢!要这么折磨她的人不就是他吗?
“今天到此结束。”他宣布。
闻言,倪叶盼更是失去自己爬起来的力量,觉得全身每一处都痛,仿佛身体再也不听使唤了。
幽冥抛下她,旋身离开。
尼古拉斯则尾随在后。
“我去骑马,你不必跟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他停在原地,“是。”
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海伦趋近扶起倪叶盼,有些责怪地看了面无表情的尼古拉斯一眼,“对手是女孩子,你难道不能下手轻一些吗?近一个月来她身上的淤青始终没间断过,看了很令人心疼。”得知她的遭遇后,海伦更是加倍地关心她。
“那是冥少爷的命令。”他只是确实力行而已,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她当然知道那是冥少爷的命令,可他这个人一点点变通都不会吗?她忍不住的嘀咕着,“真是的!说了也是白搭……”
“海伦,我没事。”倪叶盼挤出一丝笑容。
海伦搀扶着几乎站不稳的她回房间,“回房后我帮你的身体弄些热敷,这样淤青、淤血的地方才会好得比较快。”
“谢谢。”她有气无力地说。
而尼古拉斯则自另一方向走开了。
然而自始至终,幕天都把一切看在眼底,继而擦出一缕妒意的火花。
虽然师兄对倪叶盼并不温柔,甚至是恶声恶气的,但是总比对她不闻不问要好得多,毕竟师兄一向冷漠无情,对于不在乎的人,他根本是不屑一顾的。
她也宁愿他能对自己恶声恶气,强迫她学习武术或者其他什么,只可惜没那个机会,不过,她倒要看看倪叶盼在师兄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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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森林里有一间小木屋吗?倪叶盼困惑地握紧手中的字条,一步一步地走向马厩。幕天为什么要约自己在那个地方见面?而她又有什么重大的讯息要透露给自己知道? “叶盼小姐,你要骑马吗?”马夫刚打扫完马厩,抬头便瞧见倪叶盼走来。“嗯!麻烦你替我挑一匹马。”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询问。“好的。”他踅回马厩内挑了一匹较为温驯的母马,套上马鞍牵了出来。倪叶盼俐落地翻身上了马背,“谢谢,对了,北面的森林里有间小木屋吗?”
“有的,那是值夜人过夜的地方,叶盼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有些不解。
她笑了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这座岛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你要小心些别迷路了,不过,万一要是迷路了,就让马儿自由行动,它会带你回来的。”他未雨绸缪地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调转马头,徐缓地策马离去,渐行渐远。
幽冥岛上的交通工具便是马,时日一久,人人都具备了相当好的骑术,碰巧倪叶盼以前曾学过骑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找着那一间在森林里的小木屋,发现门前栓了一匹马,她知道幕天应该就在屋子里了。
于是她驾着马来到小木屋前停住,下了马,将缰绳栓在柱子上后,才走上阶梯。
她抬手敲了敲门。
门“呀”的一声打开来,她看到出现在门内已等候多时的幕天。
“进来吧!”幕天仅是侧开身体道。
倪叶盼不疑有他地跨进屋里,“有什么事不能在堡里说,非要到这里来呢?”
幕天将门关上,尾随在她身后,打量她的明眸中偶尔会飘过一抹伤痛。
没有听见声音,她立即回过身,“你找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会是你?”这不公平!幕天在心里喊道。
“什么是我?”她听得一头雾水
幕天的语音轻颤,“他为什么会选择了你?”她始终无法释怀,毕竟她已经喜欢师兄很多年了,而他也都明白她的心意。
倪叶盼一怔,幕天知道她和幽冥的关系了?“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所想像的关系,对他而言,我只是他泄欲的工具而已。”她觉得自己开始堕落了。
泄欲的工具?她也肯啊!这是师兄偏偏对自己不屑一顾,害她也无计可施。幕天淡然地说:“你对他有不同的意义。”她认为这是个多么残酷的事实。
“不可能。”她不信,撇开他是杀父仇人这点不谈,她根本就感觉不出他有丝毫在乎她的表现。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否则她不会三天两头就差一点死在尼古拉斯的拳头下,即使是此刻,她的身上也还留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淤青和淤血,若真要说他对她和对其他女人有何不同,那必定是他以折磨她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