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颂白再次举起桧对准韩役展的头部,就在他准备扣下扳机之前,有颗子弹夹带凌 厉的气势破空而来,射中了他执枪的右手,手枪应声落地。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杀他。」迷人的嗓音幽幽地传出。
韩颂白紧握着淌血的右手,迅速地旋身面向声音来处,是火夕来了!他怎么会找到 这个地方来?此刻,映入眼中的是火夕那一张亦男亦女的中性漂亮脸庞,他彷佛看见自 己完美无瑕的计画坍塌了一角。「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咱们是一起来的,你忘了?」她随意地斜倚着木板门,笑意正缓缓地漾开「一起 ?!」那就表示火夕已经知道他的计画了!韩颂白心中的震惊无法言喻。
火夕将手枪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瞟了韩颂白一眼,「我一向不喜欢被利用,也没 有人能够利用我,你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浅浅的怒意跃进她迷人的瞳眸中,额头正 中央那四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纹印也淡淡地散发出无形的杀气,今人不寒而栗。
她斜倚着墙的修长身形勾勒出一幅优雅亮眼的图画,但却是危险的画,弹指之间的 代价都是无价的生命。
韩役展暂时柳下再次见到火夕的喜悦,「妳……就这样单枪匹马闯进来?」他没有 看见她以外的帮手,这样子真的太危险了。
「是阿!你没事吧?」她颇富兴味地笑了笑。
「别管我了,妳快走。」韩役展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还把手枪收起来?!
「想走?」没那么简单,他道,「你们两个快帮我把他抓起来,我再加一倍的价钱 。」韩颂白对手下下了命令,放开仍在淌血的右手,俯下身体打算去捡稍早掉落的枪。
韩役展眼尖瞧见,毫不犹豫地伸长腿将枪踢到火夕的身前,纵使他此刻受制于人, 也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快走。」
「你」──韩颂白双眼喷火。
不过,在同一个时间,他们也都发现并杸有人照韩颂白的命今去做。
韩颂白大惊失色,向两旁道:「你们为什么不照我的话去做?我可是付钱请你们帮 我做事的。」
火夕笑了笑,一步一步地缩短和韩颂白之间的距离,「你雇用的人已在隔壁房间休 息了,而且他们是我的人,也只听我的命令行事。」
霎时,韩颂白面色如土。怎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情势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所凭恃的一切全都成了泡沫?
韩役展则是呆若木鸡。这么戏剧化的转变令他反应不过来。
韩颂白不死心地扑向双手仍被反绑在身后的韩役展,仍在做困兽之斗,却冷不防被 韩役展一脚给踹个正着,跌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随即被一名长发男子制住。
「还不赖嘛!」火夕笑着伸手扶起韩役展,打算替他解开手腕上的绳子时才发现他 的伤。「啊──你受伤了。」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
绑得他的手都庥了。韩役展试着活动活动手揩,「是我想挣脱绳子造成的,一点小 伤而已。」
「极,剩下的交给你处理。」她掏出一方白色手帕覆盖在他的伤口上「我们回去吧 !你的伤要上药。」
没来由得,看到他受伤,火夕的心突然有些难受,她一可向可以面不改色地杀人, 为什么现在因为他手腕上的一个小伤就感到难受?
第七章
火夕的房门轻轻地开启,微弱的灯光自门缝中透射进来,借着灯光可以辨识出来者 是个女人,而依照身形来辨别,应该是韩幻敛。
这么晚了她进来做什么?
门又轻轻地关上,光线被隔绝在门外,房间内再度回归黑暗的怀抱。火夕将眼睛瞇 成细缝盯着人影的一举一动,她不可能是和韩颂白同伙的。
韩幻敛蹑手蹑脚地来到床沿蹲下,愣愣地望着火夕的睡颜许久,俏脸掠过挣扎的神 色。她根本不知道火夕也正在看她。
她不会来看自己睡觉的吧?
又过了好半晌,韩幻敛才吁了口气,轻轻地伸出双手探向火夕衬衫上的扣子,解开 了第一个正打算朝第二个迈进时,手突然被捉住了。
「啊」──她惊呼。
火夕腾出一只手打开床头的灯。「愿意告诉我,妳想做什么吗?」深邃的黑眸裹闪 着不解,这还是她头一回被人脱衣服,而且还是被女人。
韩幻敛倒抽了口气,微抖着嗓音低声问:「妳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夕现在这副模 样性感得令她屏住呼吸、心如小鹿乱撞。
她多么不愿相信夕是女人的事实,但是,刚刚的触感正告诉自己那是女人的胸部, 不是男人结实的胸膛,夕的的确确是个女人。夕是女人,这个事实象块巨石投掷在她的 心湖上,泛起许多痛苦的涟漪。
「开门的那一刻。」火夕不明所以地瞅着她。「怎么了?」
韩幻敛只是猛摇头,紧闭的唇瓣拒绝吐出一字一句。
火夕也不想逼她,仅是微微笑,放开她的手,「那么,等妳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
雾气一涌而上,湿润了韩幻敛的翦水瞳眸,而后凝聚成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
火汐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没有追问。看见她的眼泪,火夕倏地领悟出原因「妳是 女人。」她哭声哭调地吐出话,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
火夕脸上的笑容隐没,无语。这并非她所愿意见到的,但却是因她而起。
韩幻敛接受了火夕是个女人的事实,泪水如爆发的山洪倾泄不止。
火夕的手搭上她颤动的肩膀,无言地传递出安慰。
抬起梨花带泪的清丽脸庞望着火夕,韩幻敛激动地投入火夕的怀中,低低切切地悲 泣。
火夕的右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不自然地将她的身体环住。看她伤心欲绝的模样 ,自己也破天荒的感到鼻头酸酸的。
安静的房间内只听得到韩幻敛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再无其它。
不知过了多久,火夕没再听见韩幻敛的哭泣,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哭着捶着了。
火夕失笑地摇摇头,不假思索地将熟睡的她安置在床铺的另一边,而后关掉电灯。
火夕枕着手臂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却再无一丝一毫的睡意,思绪更是清明丁起来 ,她知道今晚自己铁定要失眠丁,生平头一遭失眠。
「唉!」轻叹了一口气,她有些担忧。明天……明天能够看见快乐的幻敛吗?
**」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陌生的房间摆设,天花板上的吊灯也不一样,这并不是她的房 间,她怎么会在这儿的?蹙眉思索了好半晌,她好不容易才记起昨晚留宿役展哥家的事 了。
韩幻敛略微宽了心,可是……不对呀!这也不是她往常睡的那个房间啊!猛一转头 她赫然看见一张今人心慌意乱的俊美容颜。她无法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前 所见的景象并未改变,夕居然就睡在她的旁边!这下子她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赖上他。
巨大的喜悦狂潮几乎将她淹没,昨夜在夕怀中哭泣的记忆又如电影倒带般,一幂幕 地浮掠过眼前,喜悦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她又有想哭的冲动了。
夕是女人!一想起这个残酷的事实,韩幻敛就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了。即使昨晚 大哭了一场,她的心仍感到微微的刺痛感,为什么夕会是女人呢?
她轻轻支撑着脸颊,细细地审挸熟睡的火夕,巨细靡遗地不漏掉任何一寸。
条地,外头起了一阵骚动.。
怎么了?韩幻敛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却不知该如何下床去一探究竟。
不知是因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交谈声,还是床铺细微的震动,火夕睁开眼睛。
「早安。」她的声音比平常更低沉一些,也更有磁性。
韩幻敛微微地纴了脸,她肯定是第一个看见火夕刚睡醒的佣懒模样的人。「早安。 」
火夕的注意力被门外的嘈杂声拉走,「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耶!我也刚醒来不久。」垂下睫毛摇了摇头,她不好意思再盯着火夕瞧。
掀开棉被,她下了未。走去开门,「发生什么事?」就连韩定也赶过来。显然事态 有些严重。
揭露了韩颂白意图谋杀韩役展的事后,韩定彷佛又老了十几岁。
「幻敛小姐不见了。」佣人回答。
韩役展补充,「她并没有回家去。」该不会……该不会又是被绑架吧?
「不好意思,她正在我的房裹。」为什么会引起这种骚动?火夕不明白地将门完全 打开,让所有的人都能够看见她床上的韩幻敛。
韩役展松了口气。
韩定的脸色有些凝重。「小敛昨晚睡在你的房间裹?」这事既然被他知道了,自是 不能不管。
火夕据实回答,「是的。」
「定爷爷,我……」一肴定爷爷的表情,韩幻敛就知道他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