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被彼得大帝于一七O三年选定力“通往西方的门户”,在美国有历史更久远的同名城市,可是,圣彼得堡后来居上,这都是拜奴役、农奴与瑞典战俘的集体贡献所赐,这个城市后来曾改名列宁格勒,最后又改回来。
在皑皑白雪的背景下,冬季的圣彼得堡美得令人屏息,
身为地主的火却允当导游,带着慕容舟及无过游遍俄罗斯的名胜古迹。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牧童和别童也都跟来了。
他和慕容舟、无过看起来颇像一家三口出外旅游,但加上牧童和别离,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
在回程途中,无过累得睡到在慕容舟的腿上,至于别离和牧童,他强制命令他们去“自由活动”,否则,这会儿铁定还黏着他们不放。
“舟。”火却温和地唤道。
自从上了车后,她一直望着窗外飞逝景物,轻轻拍着腿上的无过,一语不发。
“什么事?”慕容舟转过头看他—眼,随即将视线调开,没敢再直视火却的眼睛,
火却心想她一定有心事,这些天里,她似乎在努力保护两人之间的距离,避免与他太过亲近,是为了什么?或者,这就是她给他的答覆?“吉见幸来了。”他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下榻在首都饭店。”
她一惊,“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幸是要把无过自她的身边抢走?她感到不安。
火却握住她的手,轻柔稳定的嗓音拂去她的不安,“目前无从得知。不过他是无法在此任意妄为的。”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他,就连吉见幸带了几名部属随行,他也都了若指掌。
在最初的仓皇褪去后,她的思绪又逐渐清明了起来,她想幸应该不是那种人。“幸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来抢走无过的,我相信。”
她坚定的口气令火却心中颇不是滋味,说她相信吉见幸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抢走无过,他不太能理解她如此信任的原因,也无法释怀,难道就因为占见幸身上有些微吉见遥的影子?老实说,他是吃昧了。
“总是防着点比较妥当。”他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不悦和妒意。
“嗯!”她应允。这时,她才发现火却温暖的大手仍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左手,虽然有些羞赧,不太能适应,她的心却能满满的感受到他的心意。但是,遥……她的心头骤然飘来一片乌云,将原先心动的感觉驱散。
他明显地感受到她浑身一僵,就这么不喜欢他的碰触吗?就只是……握着她的手而已。火却不着痕迹地放开她的手,“我想,应该最近这几天就会有动静了。”
“是吗?”她有些狼狈地垂下视线,鼓不起勇气去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有任何消息,我希望你能毫不隐瞒地告诉我。”火却的话中有话。他有把握吉见幸会找上慕容舟,他不希望她独自行动,免得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她点了点头。她心想,并没有人知道火却住处的电话,应该不会有人打电话来找她才是,而若真有人找她,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感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他也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毕竟她曾经深爱吉见遥,虽然他的度量并没有大到可以容纳吉见幸的介入。
不过,若她是真的在他和吉见幸之间选择了吉见幸,而无关乎死去的吉见遥,那么,他至少还有山衷献上祝福的风度,即使她爱的人不是他,他仍是希望她会幸福,无过也需要一个父亲来引导他的成长。
车子停在大门前,司机迅速下车绕到后座替火却打开车门。
火却下了车绕到另一边,说道:“无过让我来抱吧!”
这时,无过醒了。
“无过,我们到家了,却叔叔抱你上楼睡觉,好不好?”他泛起一抹笑对无过说。
无过不假思索地敞开双臂,举手投足中表现出全然的信任。
火却一把抱起无过,却发现慕容舟仍坐在车内动也不动,他打趣地道:“你打算以车为家吗?”
“我……我的脚麻掉了。”她不太好意思说。心想八成是因为无过睡在她腿上的缘故。
他可以想像得到,“我想也是。”他就这么抱着无过倚在车身上等着。
无过倏地指向门口,“却叔叔,猫阿姨出来了。”
火却抬眼朝门方向看去,果然瞧见火猫正跨下阶梯走来,“又有急件需要我签字?”
火猫摇摇头,“是二少爷来了。”
“敌?”他颇感讶异,“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蛇。”她总觉得有些不并对劲,却又说不出个具休的理由来。
火却深邃的瞳眸中有抹精光流转,“敌肯定是有目的而来。”
“也许是来见见慕容小姐的。”反正亦不会闹出天大地大的事情,她也就毋需操心。
坐在车内的慕容舟闻言一愣,心想为什么火敌会千里迢迢跑到莫斯科来看她?早在台湾他们就已经见过面了,不是吗?
火却不置可否地侧头询问慕容舟,“好些了吗?”突然他想起一件大事——到底敌有没有让舟看了裸体?早知道他就亲自披挂上阵去。
“好多了。”她跨出车外。
“若是敌他不记得你的名字,你也毋需太讶异,他一可不会费心去记其他人的名字。”他未雨绸缪的说明。也知道敌的粗心、无礼向来很容易刺伤人,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我可以理解。”她回道。心想,有时候遇到久未联络的同学,她也记不起对方的名字,更何况是才碰过几次面的人,火敌记不得她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的。
火猫微笑地尾随在后,穿过走廊来到客厅,她贼贼地想,大少爷很是在乎慕容小姐的感受呵!想必很快就能向先生和夫人报告好消息了。
火敌的视线掠过火却,倏地又拉了回来,天啦!却手上抱着一个小子,他想必就是慕容舟的儿子,他的名字还是自己问过小蛇才弄清楚的,照这等情形看来,八字大概有一撇半了,她坐上大少奶奶宝座的机率没有九成也布八成。
终于,火敌的视线大剌刺地停驻在慕容舟脸上,用几近无礼的目光瞅着她看了半晌,才粗里粗气地开口,“我是老二火敌,咱们在台北见过几次。”
“你好,我是慕容舟。”她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俨然像是彼此的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你是慕容舟,小蛇跟我提醒过了。”火敌不假思索地道。
火蛇无奈地朝天翻了翻白眼,二少爷何必这么老实,后面那一句可以省略了,他还怕人家不晓得他不擅长记忆人名吗?真是服了他了。
蓦地,一抹童稚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是夕叔叔吗?”在无过的眼中,他分不清谁是谁,看起来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模样。
姑且不论他是是孩子,就连身为大人的慕容舟恐怕也分辩不出谁是火敌、谁是火夕,幸好火夕一向露出额上四簇霸道狂狷的火焰纹印,可以一眼就辨视出身份。
夕——叔叔?!火敌蓦地瞪大双眼,而后咧开嘴大笑,心想这个称呼要是传到役展耳里,他八成欲哭无泪。“小子,我不是夕叔叔,我是敌叔叔。”
他的小脸满是认真的神色,“我不是小子,我的名字叫无过。”
哟!纠正他耶!勇气可嘉。“好吧!无过小子,我告诉你,那个夕叔叔不能叫夕叔叔,夕叔……”干么!这是在绕口令不成?他不耐烦地就此打住。
“说吧!”火却好整以暇地道。
“说什么?”他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上我这儿来的目的。”火却问得悠闲,深邃的眼眸里有不易察觉的精光隐约闪烁着。
“哪有什么目的!”他的嗓门大了起来,似乎有被看穿心思的心虚。“兄弟一场,来你这儿度个假也见鬼的不行吗?”火敌说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火却的表情更是恬适,“我没说不行,你太多心了。”他更确定敌是心怀鬼胎了。敌到这儿来度假的行为何止古怪,简直是古怪到了极点。
“听说你炸了吉见社的一个堂口,是不是?”火敌掀起浓眉。
“问这个做什么?”火却瞟了他一眼。
火敌大手一挥,拍了拍火却的肩膀,赞赏地道:“好样的,没想到你也有做事火爆的时候,这样子也比较能显现出你的男子气概。”
做事火爆才能显出男子气概?这种说法他还是头一遭听见,一堆歪理!照敌那种说法,文质彬彬、体贴温柔的男人都没有男子气概了?“呵!真是高见,只可惜大多数女人都较为欣赏体贴温柔男人。”
火敌颇不以为然地一瞪眼,俊脸上净是鄙夷的神色,“谁在乎受不受女人的青睐,大丈夫何患无妻。”他说得很是气势磅礴。不过,那仍是掩盖不了他的“男子气概”令许多女人怯步不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