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嘴上附和,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忽地有人喊,「阿童,你女朋友来探班了。」
女朋友?鬼斧挑了挑眉,她还真唬了不少人呢!
「呜呜……哇……」沉诗柔一见童纷若那张媲美调色盘的脸,便忍不住泪眼汪汪地 低泣起来,在童纷若走向她的时候索性放声大哭。
「唉唉唉……妈的,你别哭啊!」她手忙脚乱地安慰她,一会儿替她擦眼泪、一会 儿替她拍背顺气,还差点在她的泪水里溺毙。「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现在是我的 上班时间,你再哭下去会害我被Fire的,到时候你得负责养我哦。」
一旁同事打趣地说:「阿童,你要好好爱护自己,不然你女朋友会心疼的。」
沉诗柔这才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道:「对不……起,害你被……同事 取……笑,可……是我忍……不住嘛……」
童纷若叹了口气,「没关系,只要你别再哭就好。」
她抬头审视童纷若脸上的伤,懊恼得无以复加,「又是因为我?」
又……是因为她?这就表示之前童纷若也曾因为她的缘故被接。鬼斧沉吟了一下, 有些好奇其中的原由。
其它的女服务生把握机会,全都凑到娃娃脸帅哥的身边去东问西问,就差没把人家 的祖宗十八代揪出来调查一番。
暂时他还要待在这里,所以他只好捺住性子。僵着笑脸回答一个又一个无聊透顶的 问题。
「不关你的事。」经诗柔这么一提醒,她才记起自己一直都忘了问清楚到底是怎么 一回事,她不自觉地朝鬼斧所在的位置投去一瞥,这一看让她的心情更为低落,胸臆间 盈满难解的郁闷。
妈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只对颇具姿色、身材姣好的女人和颜悦色,瞧鬼斧对着她 们笑得一副「痴呆」的模样,怎么就没见他对自己和颜悦色地笑过?可恶!他也是那种 只注重女人外表的肤浅男人。
但是,她却喜欢上他了。
第七章
鬼斧送童纷若去学校的途中——从一上车,童纷若就一直绷着一张脸,活像人家欠 她几千几百万似地。
明眼人一瞄就知道她在生气,只是鬼斧压根儿就不明白她在气些什么。
她不想和他说话,可是她又很想知道昨天的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们要 抓她?
「喂,姓封的,你不是要跟我说那些人抓我的理由吗?」在KTV的时候,她已经由 女同事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作封印,她们竟然比她还早知道他的名字,这个事实让她 不快。一丝不确定。
姓封的?鬼斧饶富兴味地挑起一道眉毛,嘴角悄悄地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封印 。」
一想到他对她们笑得那么开心,童纷若的心情就好不起来。「我知道。」她一直别 开脸望着车外。
「你在气什么?」他不解。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立场生气,毕竟她又不是他的谁,他爱对谁笑、爱对谁好都是他 的自由,「没有。」她是喜欢他,可是他并不知情,也不见得会对她有同样的感觉。
鬼斧明白地指出,「你的脸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她终于回过头来,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是喜欢哪一种型的女孩子。「你喜 欢丽娜?」身材高挑,一头大波浪的松发,浑身充斥着性感气息的美女。
丽娜?他一头雾水,「她是谁?」
「那……是莉莉了?」一头披肩的长发又直又亮,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彷 佛是自古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女。
莉莉?她又是哪根葱?鬼斧的脑海里没有半点印象。
「不然就是云霓了。」虽然她没有很出色的外表,却有十分讨喜、活泼外向的个性 ,而且好相处。
他已经懒得再浪费时间去想,「云霓?我连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你就直接告诉我 她们是谁。」
「她们是谁?你一点印象也没有?」怎么可能?童纷若微微一愕,今天一整天她们 都在他的身边打转,他竟然没有记住半个!
鬼斧转头看着她,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应该要有吗?」惟一的感觉就是她们很聒 噪,聒噪得几乎要让人抓狂。
童纷若的心情因为他的几句话而飞扬起来,「我以为你看上她们其中某一个了,当 时你明明对着她们笑得很开心。」
他忍不住低叫,「开心?你的眼睛有毛病啊!我笑得脸都快僵硬了,哪里开心了? 」等等……她以为他看上她们其中一个,所以才会那么不高兴,那么她……是喜欢上他 了!鬼斧的心中一震,淡淡的欣喜在他的心湖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还有……(好象有 缺行,校注)
他手上有铁一般的证据,「你不是,你有奶奶、有亲人。」他也知道一时之间要她 接受这个可能会颠覆她十多年来所认定、接受的一切的事实是很困难,她需要时间思考 。
奶奶?多么陌生的名词!她恐怕叫不出口。
为什么要来破坏她的生活?她已经当了十多年的孤儿,也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不 介意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乍闻自己还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的讯息,童纷若心中是有股掩不住的喜悦,但随即 被愤怒给淹没,如果他们在乎她的话,又怎么会拖了这么久才来找她?
「妈的,我一直是个孤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我没有奶奶,更没有什么 狗屁倒灶的亲戚。」
鬼斧轻易地看出她心中的想法,也捕捉到了她眸底的受伤神色,「你奶奶一直都在 找你,只是所托非人……」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她拒绝再听。
他也无意逼她,现在把事情说出来是希望她有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要做出会让自己 后悔的决定。他又将话题转回最初的主题上,「我们怀疑幕后主使者,是你那些狗屁倒 灶的亲戚其中之一。」
「为什么?我们不是亲戚……」她随即察觉自己的用词,无疑是承认了那个身份, 下一秒立即改口,「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你奶奶……」他也因为她的瞪眼而改口,「委托人目前是一家企业的董事长,若 是你不存在,那么就有人可以因此而得到不小的好处。」利字当头,哪还顾得及什么亲 情伦理!
她是穷,她是需要钱,却不会因此而没了人格,「我不希罕那些钱,谁要就拿去! 」她知道人心险恶,她知道人心贪得无餍,但是她不明白,他们是她的亲人啊!他们又 怎么对体内流着相同血液的她下得了手?这和她想象中的亲情差了十万八千里,童纷若 受到颇大的打击,也头一遭体认到现实的丑陋。
妄求的心是丑陋不堪入目的,「那是你该得的,那一家企业的董事长原是你的父亲 ,在意外发生后才由你的奶奶一肩担负起管理的责任,而你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
亲人不是应该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祸福与共的吗?为什么此刻她所听到的却全不 是那么一回事?「谁要继承都不关我的事,只要他们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于扰我的生 活就好。」她宁愿自己从来不曾知道这一切,也就毋需去面对那么丑陋的事实。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他们也知道,只要有你在的一天,夏老夫 人就不会把夏氏企业交给他们,所以对他们而言,除掉你是最好的办法。」他只是说出 事实罢了。
「妈的,我只想过原来平静的日子,可不可以?」就算她偶尔要处理像黑猴那种无 赖缠上诗柔的麻烦,偶尔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偶尔会在KTV和酒醉闹事的客人 干架,因而小伤不断,她也甘之如饴。
他毫不留情地灭绝她的希望,「死了之后要多平静就有多平静。」意即是死而后已 ,而他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妈的、妈的、妈的……」她愤愤不平地咒骂个不停。
鬼斧也不理会她,任由她去骂个过瘾。忽地,她的咒骂声戛然而止,转头瞪着他, 「那……你知道他们是谁了?」
他语带保留,「是有几个目标,不过还需要证据。」等对方采取下一波行动的时候 逮住人,再来当面对质就行了。「你的学校到了,几点下课?」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 众多,对方肯定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十点。」
「我准时在这里等你,去上课吧。」他不会让对方有机可趁。
她点点头,下了车,「谢谢你送我来。」
忽然身旁不远处传来声音,「阿童,你怎么又受伤了?」是同班同学秋月。「咦!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她的目光随即被车内有张娃娃脸的俊美男子吸引过去,再也移不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