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终于听到预期内的话题,东方凉赶忙敛了敛心神,“有什么好谈的?”
“你穿这身衣服似乎不太适宜。”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兜了一圈,又回到她的脸上。
她故意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我的身材不够好吗?”
他不吝于赞美她,“你的身材很好,秾纤合度,但是这衣服太过暴露,有损你的气质。”他更介意的是会引来其他男人的觊觎。
“我就是喜欢这样穿,而且不打算为了任何人改变。”她不得不这么说,即使实际上她并不喜欢,也不习惯这一身打扮。
“即使是你的未婚夫?”
“即使是我的未婚夫。”东方凉定定地道。“更何况我是来当女佣的,你总不会要我穿着高雅的礼服工作吧?”
喷火的辣妹装和高雅的礼服?她非得这么极端吗?
“可以折衷一下吧?”他也是头一遭遇上穿着这么火辣的女佣,而且另一个身份还是他的未婚妻。
很好,她记下了他不喜欢她现在这样的穿着。“很抱歉,这就是我。”
※ ※ ※
虽说名义上东方凉是到江家来当短期女佣的,但碍于她是未来的少奶奶,福嫂也不敢将她当女佣使唤,只能意思意思地派些轻松的工作让她消磨时间,像是擦桌子之类。
原本以为这么一来应该可以平安无事地度过三个月,谁知东方凉超乎常理的笨拙硬是在第一天就打乱了一切,之后更变本加厉。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东方凉打破、弄坏的东西都是江浔的收藏品,仿佛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锵的一声。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先是当代名家最具代表性的琉璃作品“龙的传人”被摔个粉碎,然后是一幅价值不菲的名画遭破坏。
这一回又是什么东西遭殃了?福嫂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实在没有勇气想下去,却又不得不战战兢兢地走向客厅面对残酷的现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清朝的古董花瓶!天呐!
“没……没有……关系。”福嫂刻划着岁月痕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着,希望少爷得知后不会大发雷霆才好。
只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去跟少爷通报此事啊。
“江浔他会很生气,对吧?”这正是她要的,不过,她无意连累其他人。“东西是我打破的,和你无关。”
福嫂依然苦着脸。但是她难辞督导不周之责。
“少奶奶,你休息一下……”突然间她的话被打断。
东方凉很坚持,“请叫我小凉。”
“好吧!小凉,接下来的工作让别人做就行了。”这是唯一的预防之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东方凉立即否决,“那怎么行,这是我的工作。”
听到她的回答,福嫂的脸当场黑了一半,“小凉……”她是不是应该先把所有价值连城的古董都收起来?
这可怎么办才好?正当她还在烦恼之际,外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引擎声。
是少爷!福嫂立即松了口气。
“少爷回来了。”说完,她旋身快步迎了出去,正好在大门口遇上江浔。
“少爷……”她难以启口。
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又怎么了?”
“少奶奶刚刚……不小心打破了客厅那一只清朝的花瓶,对不起,是我没有善尽督导之责。”福嫂面有愧色。
“不用多说,我都明白。”江浔走进客厅内,正好瞧见东方凉把花瓶的碎片扫了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笨手笨脚惹的祸,不关福嫂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的目的是激怒他,不该把旁人拖下水。
清朝古董花瓶此刻变成一堆碎片,着实让人惋惜,因为花瓶不只是古董,更是件艺术品。
他的目光掠过畚箕内的碎片,转而投注在她的脸上,不疾不徐地道:“显然你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女佣。”他心中隐约对她这几天的举动的目的有个谱了。
东方凉得意地小声咕哝,“这就是要本小姐当女佣的代价。”
“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事、没事。”
她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既然你这么笨手笨脚的,为免你再破坏其他的古董,从明天起,你就负责打扫我的房间好了。”
原本她直觉地就想要顶回去,幸好及时踩了煞车。“我为……知道了。”
她现在可是江家的女佣啊!东方凉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江浔一点也不生气?
难道他不心疼他的珍藏品吗?
为了减少她的“不小心”继续毁损自己收藏的艺术品,江浔只好让东方凉负责打扫他的房间,几天下来,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看不出来他的脾气还挺好的,即使她经常打破他的珍藏品,他也不曾动怒,反倒是她自己感到不好意思。
因为她识货,所以她很清楚自己蓄意弄坏的那些古董和艺术品都是动辄百万的珍品。
而江浔却连皱一下眉头也没有。
既然弄坏他的珍藏品不能激怒他,那么她只好停止残害无辜的它们,转而进行B计画。
现在,她已经慢慢适应身上的暴露衣着。
因为江浔不喜欢她火辣的装扮,所以今天她更是变本加厉地换上清凉的肚兜,露出一大片雪白、引人垂涎的美背。
原本她的个性就平易近人,虽然有时会有点火爆,但是并没有千金小姐的骄纵蛮横,江家的下人们都爱与她亲近。
或许是一开始错认东方凉为酒店小姐的插曲,福嫂特别多关照了她一些,也曾苦口婆心地告诉她,“小凉,以我的身份可能不宜说这些,但是,为了你好,我只好逾越了。你应该挑一些更有气质、更适合你的衣服。”
她也不喜欢穿这样,只是有非穿不可的苦衷啊。
东方凉提着一小桶水来到江浔的房间外。
在这个时间,他都已经出门去了,所以她也就没有费事地敲门,直接打开门走进去。
一进去后,她赫然发现江浔仍在房里。
他正枕着双手躺在床上等她来。
他得跟东方凉好好谈一谈她的服装。
她差点愣在当下,“你……你怎么没去上班?”
这时的他上半身是赤裸的,东方凉有些讶异,想不到在斯文的西装打扮下,他竟有一副强健的好体魄,不像大多数坐办公室的人有着松弛的肌肉和苍白的肤色。
“今天休假。”他的目光在触及到她身上的肚兜时转为深沉。这件肚兜该不会是露出整个背吧?
她又呆了呆,休假?今天又不是例假日,也不是国定假日,他休哪门子的假啊?转念一想,算了,他是未来的老板,谁敢说一句话。
忽地,背部凉飕飕的感觉提醒她此刻身穿肚兜的事实,心跳蓦地乱了章法,其实既然她敢穿,就不怕他瞧见,只是她还未作好心理准备,她原以为他们要等他下班后才会碰面,哪知他竟然没去上班!
他的姿势未变,露在薄被外的躯体结实健美,显然经常运动。“你不是来打扫房间的吗?”
“呃,对,我是要来打扫的。”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不自觉地以一直面对他的方式走向桌子。
他瞅着她笑,“我倒不知道你是属螃蟹的,习惯横着走。”
一思及自己刚才下意识所做的掩饰动作有多么可笑,她的脸不禁一红,“关你什么事!”
他耸耸肩,摆了个请便的手势。
她瞪了他一眼,将小水桶里的抹布拧干,开始擦桌子。
江浔也没再开口,就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地等着她转过身去好印证他的猜测──背部是否全裸。
他的房间很大,家具摆饰又多,东方凉不慌不忙的总是以面对着床的方向打扫。
可是不论她再怎么拖时间,大部份家具都得背对着他才能擦得到,她终究还是得将裸背展现在他的眼前──
身后一片静默,房间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她无从想像,此刻的他会是何种表情。
江浔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一览无遗的雪白美背,深沉的瞳眸里窜起一簇嫉妒的火焰,只要想到她的美背就这样给别人养了眼,他便极其不悦。
她机械式地擦好柜子,然后提起小水桶向吧台移动,她可以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一直盯在她的裸背上,几乎要烧灼出两个窟窿来,她却鼓不起勇气转身证实。
江浔动作矫健地下了床,无声无息地来到东方凉的身后。
毫无预兆地,她颈背上的寒毛一根根的全都竖立起来,仿佛感受到欺身的危险。
他探手抚上她那近在咫尺的雪白裸背。
她倒抽了口气,全身僵硬。他怎么敢如此轻薄她?
江浔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刻意凑近她的耳畔低喃,“你这身装扮真是性感。”
东方凉闻言全身起了一阵战栗,反射动作地以手肘往后拐去,但预计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
他轻而易举地避开她那出其不意的一击。
“你……”她转过身,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他竟然避开了,是凑巧,还是他也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