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似乎不够光明正大,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海莲娜大概明白她心中的顾忌,“总裁,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更何况他们也还不算是情侣,你可以和她公平竞争。”她对总裁有信心。
她叹了一口气,心中痛下决定,“不用再说了。”
“总裁。”
虽然她喜欢殷罔极、虽然会不好受,但是那终究会过去,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
只要她离他们远远的,不要看见他们依偎在一起还有打情骂俏的亲密模样,她的心就不会那么难受。
永远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撂下话便向门口走去,“帮我把下午的事情都挪开,我要出去走走。”去哪都比留在办公室内胡思乱想要好。
“可是待会儿有一场会议……”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远远地传过来,“延期。”
只要别看见他们,她难受的心情就会好一些。
是啊,只要离他们远远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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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上天仿佛故意跟她作对似地,她非但无法离他们远远的好眼不见为净,就连耳根子也不得困。
永升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当初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好好把握罔极,所以才会把这么杰出的男人拱手让给别的女人,将来事业再成功,都无法弥补你没有一个幸福家庭的缺憾,这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父亲已经叨念了一个早上了,他不累吗?
永远仍旧埋首于她的文件中,不予理会,但是父亲的话一字字一句句地钻入她的脑海里,摆摆骼骼让她不得安宁。
他惋惜不已,“虽然罔极无缘当我的女婿,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找到适合他的女人共度一生,阿莉耶诺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他们的感情进展得很迅速,应该很快就会定下来了吧。”
很快就会定下来了!从他带阿莉耶诺回意大利到现在才一个星期,难道真的是女追男隔层纱?永远的心脏部位像是捱了一拳,痛楚像潮水般慢慢地蔓延开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事实并且慢慢死心了,其实并不然,此刻仍在绞痛的心就是最好的证明。
永升适时地掩去眼中的光芒,“我听说阿莉耶诺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在浪漫城堡内举行婚礼,到时候你可以给他们一个方便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遏止心中不停蔓延的痛楚,却是效果不佳。“给他们什么方便?”
“我知道浪漫城堡的Case已经排定到三年后了,也知道要在浪漫城堡举行婚礼都得先预约,不过,罔极的身份不同,应该可以特别通融吧,如果他提出要求的话。”
他们要在浪漫城堡举行婚礼?“现在谈这个还太早了吧,更何况你也知道浪漫城堡的Case都已经排满,每一对新人都等了很久,没有理由为了他一个人而影响浪漫城堡所有贵宾的Schedule。”她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应对,可是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拒绝的理由里其中多少掺杂了她的私心。
他似乎是故意和她作对,“罔极和我们的交情不同,而且你们还是好朋友,难道没有一点情份可讲?”
“在商言商,我只做对自己好的事情,若是让殷罔极插队,我们该怎么对浪漫城堡所有的贵宾交代?”撇开插队的事情不说,她也不希望他们的婚礼在浪漫城堡举行。
永升狐疑地瞥向她,“该不会是你的心里有疙瘩吧?”
“有什么疙瘩?”她冷冷地道,拒绝承认。“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他走去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喉,才又迫:“你说没有就没有,反正那都不能改变罔极和阿莉耶诺在一起的事实了。”
一想到他们在一起时的甜蜜模样,她隐隐作痛的心就更加地烦躁,“爸,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办公?”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总裁,阿莉耶诺小姐来找你,你要见她吗?”
永远本想拒绝,可一接触到父亲打量的目光,为了表现她心中的坦然,只好改口,“请她进来。”殷罔极也来了吗?
“是。”
“远姐,我跟你说……”阿莉耶诺人还未进办公室,声音已经先响起,“咦!伯父你也在这啊?”
永升扬起的和善笑容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和算计,“阿莉耶诺,你来找小远有事吗?”
“嗯,有点事。”阿莉耶诺的笑容很灿烂,眸底急速奔腾过一抹流光。
他看向门口,“罔极没跟你一起来啊?”
阿莉耶诺眨了眨眼睛,眸底的精光已然无迹可循,“他还要主持干部会议,所以只有我来找远姐。”
他点点头,“好吧,那你们谈,我先走了。”
“爸……”永远不自觉地出声叫住父亲。
永升的脚步一顿,在门口回头,“还有事?”
她倏地察觉心中的念头,“没……什么,路上小心点。”她并不想和阿莉耶诺独处。
“伯父再见。”何莉耶诺挥手。
“再见。”一抹得意的笑在他走出女儿的办公室之际徐缓地浮上他的嘴角,一切都如同他们计划的一般进行着。
阿莉耶诺的眼睛澄澈得让人无法拒绝她的求援,“远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的忧虑看起来十分真实。
永远不怎么想搭腔,却不能充耳不闻,“怎么了?”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看到听到任何和殷罔极有关的事。
“我发现我好爱好爱罔极哦!”
“这不是很好吗?”她言不由衷地道。阿莉耶诺脸上流转的幸福光彩刺痛了她的眼,如果她不是相信阿莉耶诺是真心想要和她当好朋友,她会以为她此刻是特意来炫耀的。
“可是除了我以外,也有很多女人喜欢他,我怕有一天他会被别的女人抢走。”出色的男人是很抢手的,远姐竟然不知道要好好把握。
情势所趋,永远不得不罔顾自己心中的难受开导她,“他不是花心的男人,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他会对你忠实的。”身陷情网的女人难免会没有安全感,容易患得患失。
“真的吗?”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嗯。”她什么时候变成爱情咨询顾问了?多么讽刺!她应该要诅咒他们不和、分手才对吧。
阿莉耶诺感激地望着她,“远姐,你真好。”
她一点也不想要她的感激,只要他们离她越远越好,“没什么。”
她继续以充满冀盼的眼神凝望着永远,“远姐,将来我结婚的时候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伴娘?”
伴娘?永远仿佛当场被狠狠地掴了一巴掌,脸色有些难看。
“远姐,你怎么不说话?”阿莉耶诺一脸困惑。
永远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没什么,我想当伴娘的事恐怕不太方便。”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她此刻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为什么?”她难掩失望的神色。
“我很忙,可能挪不出时间当你的伴娘,”她放做轻松地自嘲,“而且我太老了,不适合再当伴娘。”
参加他的婚礼对她而言是一种酷刑,更迫论是当新娘子的伴娘了。
阿莉耶话撒娇的样子就像是惹人怜爱的妹妹,“怎么会!你还很年轻啊,我真的很希望远姐你能答应当我的伴娘,好不好嘛?”
“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为什么她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荒谬又可笑的处境之中?
她退而求其次,“这样啊……至少你也要来参加我的婚礼,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一个朋友。”
为什么要这样为难她?“阿莉耶诺,我答应你,如果我有空的话,一定会去参加你的婚礼。”她会让自己忙得完全没有时间。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哦!”阿莉耶诺笑得极为开心。
面对她的开心,永远只能暗自让痛楚啃噬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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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殷罔极有空陪她吃午餐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星期后的事了。
这也难怪,和朋友比起来,他是应该多花一点时间陪伴未来的老婆。
永远在他的对面坐下,“阿莉耶诺怎么没来?”
他们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的时间不曾独处用餐了,此时此刻此景,她才发现自己意是如此怀念有他陪伴的时光,想到心都疼了。
他还带着她爱吃的墨鱼面前来。
她有些意外他还记得她爱吃墨鱼面,心头有股无以名状的感动在窜烧,她还以为他现在的心中只有阿莉耶诺。
“她这一阵子都在跟厨师学做菜,准备今晚亲自下后做几样菜让我尝尝。”他笑着将其中一盘墨鱼面递给她,还替她将饮料打开。
她为他洗手做卖汤?他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她却听得出其中洋溢着一股淡淡的、平凡的幸福。
“看得出来她很爱你。”她的心在颤抖。
原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别的女人而幸福地微笑,竟是如此痛苦的事。
他动作优雅地夹起黑色的面条往口中送,“你应该要恭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