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芷馡啊的一声,像只八爪章鱼,立刻又攀爬上他的胸膛,一只小手指着 身后一对因她的尖叫声而吓得服装不整跑出来的男女。
“阿御……现在是不是流行那种惩罚方法,否则为何他们也那么做?那个女人握着 他的宝贝……他的宝贝突然变得好大、好吓人……她还抓他那儿,看起来似乎很痛,那 个男人呼呼喘个不停,像是要岔气了……”
即使她的一段话说得零零落落,但在这样的场所说出这种话,明人都听得出来她话 里的含义,瞬间,除了楚御一人轰红了满脸外,所有的男女都大笑出声。
“楚少爷,令妹真逗人啊!”不明就里的人有一对精明的眼,瞧出了芷馡女扮男装 ,但却没有一颗清楚的心,忘了城外的云河山庄没有女孩儿。
“是啊,好可爱!”一人跟着附和,胁肩谄笑。
“楚姑娘,你不知道吗,杏花楼是窑子,男人找乐子的地方,陈公子很快活,银花 姑娘也很爽……不,是爽毙了!”说完,便兀自哈哈大笑,引来银花的装腔作势,娇嗔 不依。
另一人眼里净是轻佻的邪光,“楚姑娘若想试试,在下不介意教教你……”
“你敢?”楚御霍地撇开芷馡向前,拽住男人的手臂,那力道猛得不可思议,只是 一使力,就听得一声清脆的断骨声。
“啊……痛!痛──救命啊……楚少爷……饶命啊!”男子痛得五官纠结成团,整 个肩膞缩得半天高,眼泪几乎逼出弓眼角。
一旁的男人见状,纷纷倒抽凉气,没人见过温文儒雅的云河山庄少主子动过如此的 肝火,谁也不敢上求情,个个退避三舍。
男人只得自力求济,“我是开玩笑的……”
“她不容你开这种龌龊、下流的玩笑!”楚御冷起脸睨住他呼喝着,气势飞扬跋扈 。
“我知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阿御,你快放开他,,他的手快断了……”芷馡也吓坏了,那抹卡喳的声音,她 虽不是当事人,却也煞有其事的抚着自己的手臂,觉得疼痛极了。
她不知道楚御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那个男人的嘴脸是很讨人厌,说话的口气更让 人倒尽胃口,但不至于要接受断骨的惩罚吧?
“你还为他求情!?”楚御一怒之下,手下的力道再也不受控制,男人因而再次受 痛,更加鬼哭神号。
“走!”
松开男人的手臂,楚御的前臂如闪电般立即绕住她的腰,将她猛提至双脚悬空。
她打他、咒骂他,像个愤怒的小孩般尖叫,左右扭动,但他仍紧扣不放,突然间她 变得无力,像个布娃娃般挂在他的臂膀。
“你们还-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请接骨师来……啊,我的手断了啦!”倒卧在栏 柱前的男.,哀嚎的乱叫。
然,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在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压根儿没人理会他的喊叫,只 听得议论声浪如潮汹涌。
女人一旦团结起来,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更何况滴水可以穿石,女人家的长舌 根要是努力地给他嚼起来,力量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那个小个子是女孩儿啊? ”
“可是楚庄主没有女儿……”
“等等,她该不会是云河山庄九年多前领养的那个童养媳吧?那个阮家的女儿?” 在花楼打混多年的老鸨知道的事情也够多了。
“应该不是吧?听说楚少爷对阮芷馡不理不睬的,也没正式娶她为妻的打算……不 过刚才楚少爷对那个女孩儿的保护,像是所有物似的,运用言语调侃也不许……”
“那她到底是谁?楚少爷对她那么关爱,阮家女儿不是很可怜吗?”
“明儿个云河山庄的厨娘会来市集,再打听看看好了……”八卦流言向来不嫌多。
“你们谁行行好,先去帮我请接骨师吧……”受伤的男人痛得连呻吟都模糊了,终 究还是没人记得他。
***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种地方女人止步吗?”楚御怒不可遏,“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 ?”
若今天不是因为他适巧在那儿,她不就要让那些油腔滑调的浮佻男人轻薄去了?
“哪有?就是因为记得你的话,所以我穿男人的衣服、扮成男人去的啊!”芷馡的 意思是她此刻的身分不是女人,请他别搞错了!
“你──”简直是在鸡同鸭讲!
楚御相信自己倘若有一天提早一命呜呼,那肯定是被她不成体统的举措给气死的。
“而且……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护镖到北方去了吗?”
“回来了。”
“这么快!?不是得要两个半月吗?”芷馡记得她纸上的记录,今天距他离庄刚好 满两个月。
自他离家护镖的那一天,她就开始闷得发慌了,于是随意拿起一张纸,画了七十五 个圆圈,然后一天砍掉一个,她的喜悦也就每天多一分,因为那代表他回来的日子愈来 愈近了……以前他也常常出外办事的,可是她却不曾像这次那么想他……每当没人陪着 她玩时,她就一个人坐在后院的花园里发呆,想着每次他飞到树上去找她、想着他的霸 道怒吼、想着他的……触摸,然后她会边笑边脸红,心情同时也愈来愈郁闷……她觉得 自己变得好奇怪。
她经常想到他,他们分开后,她感到寂寞,心里好空虚,不像他们在一起时,她总 是很快乐,不仅是快乐,她的世界因而变得有意义,她因他而感觉满足……“事情办好 就提早回来了。”楚御一副不愿多谈的神态。
出外的这些日子,每每一阖眼,他的脑海就浮现她小巧玲珑的身影,依稀见着她如 出水芙蕖、宜嗔宜喜的那张粉脸……明明知道她有多不可理崳、个性是怎样的刁钻古怪 ,但他就是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刻骨相思、眠思梦想。
她的杏眼圆睁、桃腮微晕的样子,都让他牵肠挂肚且归心如箭。
所以,脚程加快了,他忘了要体恤弟兄们的辛苦,赶在两个月内将委托者的东西安 全护送至北方后赶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先回山庄?”
芷馡意识到他一回杭州,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梦翾的女人 ,即恼怒的生着闷气,很是不能原谅他的行径。
虽然她没有和梦翾打过照面,但她已经发现了,杏花楼里的女人个个妖声妖气,看 起来就很惹人厌!
“我有需要。”楚御的声音有着浅浅的压抑,他还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忍欲
过。
担心自己忍了那么久的男性欲望,回庄后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会管不住自己的行为 ,在心绪未明之前,再次占有她……于是他选择了先到杏花楼发泄,因为对梦翾,他没 有所谓的责任问题,也不会有丝毫的愧意。
“什么需要?”
“女人不懂。”
“你可以把我当男人,我现在就穿男装啊!”芷馡追着他的大步伐小跑步,气息紊 乱。
最后干脆顺着他的衣袖子像只小猴儿一路往上攀,直到攀住他强壮的上臂,才把身 体黏上去依附着。
“很难。”楚御瞥了没有忧患意识,又擅长得寸进尺的丫头一眼,对手臂上的重量 似乎不以为忤。
“为什么?”
“因为男人很少有像你一样唠叨的。”她的呼吸仍喘得很急,他看见她吸气时鼻孔 微微翕张。顽固的女人,他想道。
芷馡登时一呆,“你这么说话真是太失礼了!才不尽然是这样呢!”她一副忿忿不 平的模样。
“怎么说?”
“因为你比我还唠叨!”芷馡嘟翘着红嘴儿,轻而易举就反将他一军。
满街的人潮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似乎转眼间全爬在楚御的心头上,钻开了无数 的小洞,令他烦躁得可以。
其实他也有些矛盾,一方面想将她驯服成依他、恋他、离不开他的小女人,另一方 面则希望她能维持活泼好动的个性,好永远勾起他的兴趣。
“站好,自己走。”想甩开她,但她却巴得更紧。
此刻她的胸房以他的臂膀为分界,贴在他手臂一左一右的肌肤上,她稍微使力,它 们就挨擦得更紧、更暖!
他不是圣人,无法对这样的诱惑没有感觉。往往她一个不经意的青涩动作,就足以 让他欲火狂焚,下体挺拔似剑,两个月不见,她的影响力更炽!
“那你走慢一点。”芷馡发觉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因此松开了些许。
只是些许,因为她无法完全放开。她自有一套想法,似乎觉得这样搂住他,他就无 法忽视她的存在。
“我已经走得很慢了!”
芷馡不能茍同他这句话,“我腿没你那么长,而且我们又不赶时间……要不然这样 好了,你背我,这样我们的速度就一致了。”她对他撒娇。